第四十四章[第1页/共2页]
陈珪因着这一番保举兴头的无可不成,连晚餐都吃的不消停。厥后几个月,更是起早贪黑的驰驱繁忙,一面至太子殿下跟前儿表忠心,一面至上峰跟前寻情讨门路,一面更加松散的措置公事,一面忙着拉拢同僚。每日或请席吃酒,或奥妙送礼,或于部中检查公事,至晚回家时都在半夜今后。
说罢,又数落了二姐儿好一顿,叮咛她不成在外人跟前胡说。又云世人皆以女子无才便有德,现在二姐儿既能筹算盘,又会做买卖,盘账算账的本事比男人还强。这一番行动当真说来,已然离了格儿。倘或二姐儿再不消停的弄出弓马骑射来,恐怕此后再无人敢向她提亲了。
也难怪他本日是如此的患得患失。哪怕是三年前,陈珪做梦也想不到会有本日的一番境遇。谁能想到他一介豪门穷宦,不过是捐官混日子的小小举人罢了,竟能博得太子青睐,更有机遇在三十几岁的时候担负五品员外郎?
另一厢,尤老安人闻听陈珪三年以内连升两级,由儿子的部属摇身一变竟成上峰,心头的酸甜苦辣更不必多说。一则羡慕陈珪好运气,竟然机遇偶合投了太子的门下,背景倔强,本身且有手腕,想必来日出息亦不在话下。二则思及陈珪乃自家姻亲,陈家愈是显赫,将来帮衬尤家之处愈多。届时陈珪与儿子在朝中守望互助,还愁尤家后继有力?
二姐儿并不断念,仍旧缠着陈氏笑道:“我也是听人说的习武强身。何况我学了技艺骑射在身上,将来如有人欺负妈,我也能给妈出气。倘或再遇见那年上元节时的拐子好人,我也不愁没个应对了。”
说罢,又连连点头,并不该允二姐儿想要学习弓马骑射的主张。
当时陈家的风景对劲且不必细说。只说尤子玉闻听陈珪升官之事已然灰尘落定,目睹昔日部属已成本日上峰,心下自是百感交集。回家后,忙忙的同母亲尤老安人办理贺礼。
陈氏因说道:“现在你表哥表姐都忙着群情婚事,恰是最紧急的时候。你可要老诚恳实地,切莫因己之故,迟误了他们的姻缘。我也晓得,你这些年在家里拘束得紧……”
二姐儿见陈氏态度如此笃定,再难回转的。只得临时歇了主张,心下别的策画不必细说。
因着陈氏母女才刚出孝,即便尤陈两家的婚事已定,陈家也不幸亏这个档口儿大张旗鼓的替陈氏筹办嫁奁。幸亏陈氏乃再嫁之女,手内早有一笔嫁奁,这些年二姐儿生财有道,赚来的银子除少部分补助家用外,都用来购置地步买卖。现在算来,陈氏手中未几很多,却也有了两个小庄子并十来间铺面。再加上胭脂铺子的收益,每幼年说也有个千八百两的进项。
第四十四章
倘或此事成真,岂不是说在他告老致仕之前,仍有机遇拼一把。若能得陛下钦点外放为官,那便是封疆大吏,届时山高天子远,风景对劲处,那才叫做不枉此生呢!
倘或机遇偶合,能有幸晋升四品以上,外官便是封疆大吏,京官亦是手握大权的重臣。到了此时才叫做光宗耀祖,灿烂门楣。只是对于陈珪这一等官员来讲,后者就是一个传说——
陈氏又急又气,开口啐道:“好不害臊的女人家。你才多大了,竟想到男人的上头。再浑说,细心你的皮。”
二姐儿便道:“我想同桡表哥一样,学习弓马骑射,妈能不能应了我?”
陈氏听了这话,不怒反笑,因说道:“越说越没了章法了。哪有女人家不嫁人的呢。你这话也就同我说说还罢了,莫拿到外头浑说。别人闻声了,要笑死的。”
二姐儿又道:“正所谓世事无绝对,妈如何能鉴定将来我就没个落单的时候?更何况求人不如求己。倘或将来我嫁了人,阿谁男人又是个爱脱手打老婆的,我如果手无缚鸡之力,岂不是任由他欺辱?倘或我也是个硬茬子,他见我不好惹,天然不敢同我脱手脚了。”
向来人分贵贱,仕进也是一样的。诸如七品以下的官职,那叫芝麻官。即便是穿了官袍称一声大人,也不过是朝廷中最低的一等,持续职站班的资格都没有。也就是他们这些捐官求财的人奇怪,对于那些科举出身抱负弘远的进士老爷们来讲,也不过是宦途仕进的□□罢了。
目睹陈家之势如鲜花招锦,如火如荼,尤老安人且顾不得陈氏乃再嫁之女,并非明净之身。只恐夜长梦多,务需求在年前得了陈家的准信儿,也好请媒人提亲,尽快筹办起来。
陈氏听了这话,顿觉新奇。忙笑问道:“你要求我甚么事儿,先说来我听听?”
这陈珪因着那年上元节时一番境遇,由太子钦点着升了户部主事一衔,因他八面小巧会做人,手腕油滑做事谨慎,又有太子这一门背景在,这两年来更加混的是风生水起。倘或今次得人保举,能百尺竿头再进一步,那便成了五品员外郎。
陈氏细谛听了一回,才晓得户部的一名员外郎告老回籍,临走之前荐他补缺。
陈氏想了想,便笑道:“我记得你先小时,最喜好到你张家伯父经管的皇庄上玩。现在我们家已出孝,你们姊妹两个很不必拘在家里。甚么时候有暇,便叫你张家伯母带着你们去庄子上玩闹一日,散淡散淡也好。”
现在且说二姐儿从陈氏口中得知陈珪恳求太医替尤大人请脉,兼请尤大人保养身材一事,不免动了心机。遂同母亲商讨道:“有道是闲暇多加保养,总好过病急乱投医。妈素昔身子结壮,向来也没个头疼脑热的,可见是根柢好。只是身子再好,妈现在也是年近三十的人了。既是请太医诊脉,何不烦请他白叟家也到我们府内走动一回。一来能够给外祖父外祖母瞧一瞧脉息,二来也给妈瞧一瞧,该如何调度身子才好?”
再加上陈珪当初应下的,会将裕泰商行的海运买卖分一股与陈氏陪嫁。这一笔每年又是起码一千两的出息。其他的绫罗绸缎,衣裳鞋袜,嫁妆头面,箱笼家什,珠翠钗钏乃至古玩书画,瓷器药材等等,有些是早便有的,有些须得现购置的,也都趁着替陈桡与陈婉筹措聘礼嫁奁的时候,悄悄替陈氏购置了起来。
二姐儿与陈氏的说话,好些都是不能叫人晓得的。何况大姐儿年纪又小。陈氏便笑道:“你mm性子跳脱,比不得你能温馨下来做针线。何况你妹子跟我说的都是铺子上的买卖经,你也不大爱听。”
“嫁不出去我就留在妈的身边,一辈子陪着您,逗您谈笑。莫非不好么?”
陈氏闻言,顷刻吓了一跳。口内念佛的道:“哎呦呦,你作死,愈发不像个大师闺秀了。常日里你算账做买卖,因着有我们挡在前头,这才没人实际。倒纵的你更加野性了。好好儿的女人家,做甚么舞刀弄剑的,也不怕将来嫁不出去。”
陈老太爷并陈老太太年近花甲,只这么一个女儿;陈珪又只这么一个mm;冯氏固然年青时节同小姑子不睦,这几年相处下来,早已亲为一家,更似姐妹。因此陈家高低筹办起来天然是经心极力,再不必陈氏操一点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