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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夙起,晨餐已毕,樵夫取过一只大箩筐,拴上了绳索,请天祥坐上去。樵夫兄弟二人抬着先走,杜、宗在后跟从,公然申牌时分,便到了通州。
枋得道:“丞相此言,莫非疑我迂阔么?你看元兵权势虽大,假如我中国守土之臣,都有三分时令,大众极力御敌,我看元兵一定便能到此,都是这一班人忘廉丧耻,以是才肯卖国求荣。元兵乘势而来才致如此,丞相,你想置身通显之人,倘且如此,何况那无知小民,天然到处都高揭顺民之旗,箪食壶浆以迎胡师的了。前人有言:“哀莫大于心死。’我们中国大家心一齐都死完了,如何不哀!我此去筹算以卖卜为生,到处去游说那些缙绅大族,陈述故国不成忘,‘胡元’非我种族,不但不能推戴他为君,并且不能引他入中国与我稠浊的,如丞相此去,可期规复,固属万幸,万一不然,我浮沉草泽,持此论说,到处开导,何尝不成收百十年后之功。”
宗仁道:“恰是,鄙人昨夜仓促出走,未曾带得干粮,此处又无饭店,我师徒三人,饿的行走不动,是以在此小歇。不知各位可曾带有干粮,乞卖些与我们充饥,非讲代价。”那后生道:“兵荒马乱的时候,吃的是最要紧,谁要你的财帛来,干粮是有的,却不肯卖。”内里有一老者对那后生道:“哥儿,不是这等说,我们同在难中,都是同病相怜的,我们既有在此,就该给些与他才是。”
杜浒故作发笑道:“你们已经到了高邮,还问高邮呢?只这条巷子一向去,不到五里远近,便是高邮通衢了,还用得着指导么?”鞑兵闻言,撇了杜浒,自上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