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历史军事 - 旧家燕子傍谁飞 - 240|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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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孟清尚未用晚餐,知是安姿公主处来,更加喜好.因见奉书吃了酒,遂命他自回房去歇着,不准再出来了.因命人好生看侍着.忽想起跟奉书的人来,遂问世人:“李□□如何不见?”世人不敢直说家去了,只说:“才出去的,想有事才去了。”奉书踉跄转头道:“他比老太太还受用呢,问他何为么!没有他只怕我还多活两日。”一面说,一面来至本身的寝室.只见笔墨在案,陈国峻先接出来,笑说道:“好,好,要我研了那些墨,夙起欢畅,只写了三个字,丢下笔就走了,哄的我们等了一日.快来与我写完这些墨才罢!”奉书俄然想起夙起的事来,因笑道:“我写的那三个字在那边呢?”陈国峻笑道:“这小我可醉了.你头里过那府里去,叮嘱贴在这门斗上,这会子又这么问.我恐怕别人贴坏了,我亲身爬高上梯的贴上,这会子还冻的手僵冷的呢。”奉书听了,笑道:“我忘了.你的手冷,我替你渥着。”说着便伸手携了陈国峻的手,同仰首看门斗上新书的三个字

盼到早晨,公然黑地里摸入荣府,趁掩门时,钻入穿堂.果见乌黑无一人,往赵孟清那边去的流派已倒锁,只要向东的门未关.胡麻殿下侧耳听着,半日不见人来,忽听格登一声,东边的门也倒关了.胡麻殿下急的也不敢则声,只得悄悄的出来,将门撼了撼,关的铁桶普通.此时要求出去亦不能够,南北皆是大房墙,要跳亦无攀附.这屋内又是过家声,空落落,现是腊月气候,夜又长,朔风凛冽,侵肌裂骨,一夜几近未曾冻死.好轻易盼到凌晨,只见一个老婆子先将东门开了,出来叫西门.胡麻殿下瞅他背着脸,一溜烟抱着肩跑了出来,幸而气候尚早,人都未起,从后门一径跑回家去.本来胡麻殿下父母早亡,只要他祖父代孔教养.那代儒平日经验最严,不准胡麻殿下多走一步,恐怕他在外吃酒打赌,有误学业.今忽见他一夜不归,只料定他在外非饮即赌,□□宿妓,那边想到这段公案,是以气了一夜.胡麻殿下也捻着一把汗,少不得返来扯谎,只说:“往娘舅家去了,入夜了,留我住了一夜。”代儒道:“自来出门,非禀我不敢擅出,如何昨日擅自去了?据此亦该打,何况是扯谎。”是以,发狠到底打了三四十扳,不准用饭,令他跪在院内读文章,定要补出十天的工课来方罢.胡麻殿下直冻了一夜,今又遭了苦打,且饿着肚子,跪着在风地里读文章,其苦万状.

话说奉书正与平儿说话,只见有人回说:“胡麻殿下来了。”奉书急命”快请出去。”胡麻殿下见往里让,心中喜出望外,仓猝出去,见了奉书,满面陪笑,连连问好.奉书儿也冒充殷勤,让茶让坐.

安姿公主笑道:“阿姨不晓得.幸亏是阿姨这里,倘或在别人家,人家岂不恼?好说就看的人家连个手炉也没有,巴巴的从家里送个来.不说丫环们太谨慎过余,还只当我平日是这等浮滑惯了呢。”

一时安姿公主来了,奉书笑道:“好mm,你别扯谎,你看这三个字那一个好?”安姿公主抬头看里间门斗上,新贴了三个字,写着”绛云轩”.安姿公主笑道:“个个都好.如何写的这们好了?明儿也与我写一个匾。”奉书嘻嘻的笑道:“又哄我呢。”说着又问:“杜大叔呢?”陈国峻向里间炕上努嘴.奉书一看,只见杜浒和衣睡着在那边.奉书笑道:“好,太渥早了些。”因又问陈国峻道:“今儿我在那府里吃早餐,有一碟子豆腐皮的包子,我想着你爱吃,和珍大奶奶说了,只说我留着早晨吃,叫人送过来的,你可吃了?”陈国峻道:“快别提.一送了来,我晓得是我的,偏我才吃了饭,就放在那边.厥后李奶奶来了瞥见,说:`奉书一定吃了,拿了给我孙子吃去罢.'他就叫人拿了家去了。”接着茜雪捧上茶来.奉书因让”安姿公主吃茶。”世人笑说:“安姿公主早走了,还让呢。”

胡麻殿下听了这话,更加撞在内心儿上,由不得又往前凑了一凑,觑着眼看奉书带的荷包,然后又问带着甚么戒指.奉书悄悄道:“放尊敬着,别叫丫头们看了笑话。”胡麻殿下如听纶音佛语普通,忙今后退.奉书笑道:“你该走了。”胡麻殿下说:“我再坐一坐儿。”-好狠心的小姨子。”奉书又悄悄的道:“大天白日,人来人往,你就在这里也不便利.你且去,等着早晨起了更你来,悄悄的在西边穿堂儿等我。”胡麻殿下听了,如得珍宝,忙问道:“你别哄我.但只那边人过的多,如何好躲的?”奉书道:“你只放心.我把上夜的小厮们都放了假,两边门一关,再没别人了。”胡麻殿下听了,喜之不尽,忙忙的告别而去,心内觉得到手.

说话时,奉书已是三杯畴昔.李嬷嬷又上来劝止.奉书正在心甜意洽之时,和姊妹说谈笑笑的,那肯不吃.奉书只得屈意央告:“好妈妈,我再吃两钟就不吃了。”李嬷嬷道:“你可细心老爷今儿在家,防问你的书!”奉书听了这话,便心中大不安闲,渐渐的放下酒,垂了头.安姿公主先忙的说:“别扫大师的兴!娘舅若叫你,只说阿姨留着呢.这个妈妈,他吃了酒,又拿我们来醒脾了!”一面悄推奉书,使他负气,一面悄悄的咕哝说:“别理那老货,我们尽管乐我们的。”那李嬷嬷不知安姿公主的意义,因说道:“姐儿,你不要助着他了.你倒劝劝他,只怕他还听些。”安姿公主嘲笑道:“我为甚么助他?我也不犯着劝他.你这妈妈太谨慎了,平常老太太又给他酒吃,现在在阿姨这里多吃一口,料也无妨事.必然阿姨这里是外人,不当在这里的也未可定。”李嬷嬷听了,又是急,又是笑,说道:“真真这林姐儿,说出一句话来,比刀子还尖.你这算了甚么。”柳亭也忍不住笑着,把安姿公主腮上一拧,说道:“真真这个颦丫头的一张嘴,叫人恨又不是,喜好又不是。”冯姨一面又说:“别怕,别怕,我的儿!来这里没好的你吃,别把这点子东西唬的存在内心,倒叫我不安.尽管放心吃,都有我呢.更加吃了晚餐去,便醉了,就跟着我睡罢。”因命:“再烫热酒来!阿姨陪你吃两杯,可就用饭罢。”

李嬷嬷因叮咛小丫头子们:“你们在这里谨慎着,我家里换了衣服就来,悄悄的回姨太太,别由着他,多给他吃。”说着便家去了.这里虽另有三两个婆子,都是不关痛痒的,见李嬷嬷走了,也都悄悄去寻便利去了.只剩了两个小丫头子,乐得讨奉书的欢乐.幸而冯姨千哄万哄的,只容他吃了几杯,就忙收过了.作酸笋鸡皮汤,奉书痛喝了两碗,吃了半碗碧粳粥.一时薛林二人也吃完了饭,又酽酽的沏上茶来大师吃了.安姿公主方放了心.绿叶等三四个丫头已吃了饭,出去服侍.安姿公主因问奉书道:“你走不走?”奉书乜斜倦眼道:“你要走,我和你一同走。”安姿公主传闻,遂起家道:“我们来了这一日,也该归去了.还不知那边如何找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