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历史军事 - 旧家燕子傍谁飞 - 第49章 凤凰忽飞去,名声落尘土

第49章 凤凰忽飞去,名声落尘土[第2页/共2页]

“你承诺了?”

杜浒微微嘲笑,高低打量着她,最后说:“你如果跟得上我,我天然不赶你。其他的,算了罢。”

奉书沉下脸,嗔道:“我没开打趣!”跑到杜浒面前,仰起脸,正色道:“求你带着我,教我本领,让我跟着你去救我爹……”大胆抓住了他的两根手指,悄悄摇着,说:“我现在如果归去,就算不被人当作鬼,大抵也会给二叔添很多费事,以是我不归去,以是我……我已经没处去了,以是你……你必须带着我。”

杜浒笑道:“也就战役时用饭走路一样。”顿了顿,又说:“就算受了伤,就算带了个小孩,也没人拦得住我。”

杜浒道:“好,我看看你会不会孝敬师父。我饿了,给我弄些吃的来。”说毕,扬开端,亮给她一个下巴。

奉书立即坐了下去,如释重负。

杜浒有些不知所措,沉默半晌,才道:“五蜜斯,我不是成心……”

杜浒却仿佛感到了她的目光,俄然留步,头也不回,说:“每天如许,从早到晚,走上几个月,你受得了?”

更何况,他还手把手地教过她杀人。

“我不是甚么娇滴滴的蜜斯,我不要你服侍。我甚么都会做。”借着熹微的晨光,她看到本身身上衣服已经被烧焦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被烟熏得灰黑,一双绣鞋上满是烟尘,头发梢也卷曲了很多,发簪、发饰全丢了,耳环也只剩下一只――确切不太像娇滴滴的蜜斯。

她一阵恍忽,内心俄然空落落的。就这么出来了……

她摇点头,“四姐的仇已经报了,其别人的还没有。”二哥、三姐,另有把父母兄姐捉起来的那些人,另有……

杜浒哼了一声,“小孩子家,整天就晓得胡思乱想。你倒是想如何?”

她沙哑着声音问:“这是哪儿?我在哪儿?”

何况,她还亲目睹过他杀人。

奉书睁大眼睛,道:“弄些吃的……”环顾四周,只见荒漠一片,灌木点点,青山连缀,比来的人家仿佛也在山那边,不知要走多远。

杜浒按着她坐在岩石上,本身坐在她身边的地上,身子和她坐在石头上一样高。

她感到杜浒摇了点头,瓮声瓮气地说:“不然如何,任你烧死吗?你这个不要命的丫头。”

她用力掐着本身的胳膊,呜呜的哭了。

正胡思乱想间,却听到杜浒笑了:“还晓得称心恩仇,哈哈!五蜜斯,你真是丞相的女儿?要不是你的模样摆在这儿,我要真思疑你是别人冒充的了。”

“学了也没用,你看我,还不是差点让鞑子弄死。”

她试图撑起家子。刚一用力,就狠恶地咳嗽,直咳得喉咙里呈现血腥味,满口都是烟熏火燎的味道。

她摸摸怀里。瓷瓶还在,扳指还在。手腕上的狗尾巴草环已经被烤得脆了,用手一碰,就纷繁碎成了粉末。

奉书抹了两把眼泪,心中垂垂清楚起来,小声但果断地说:“我不是小孩子。我爹娘还都在鞑子手里,我要去救他们。我还要报仇。我如果在二叔身边,这些事我一样也做不了。”

奉书嘻嘻笑道:“我是你门徒啊,你忘了?你是我师父。”

天气垂垂亮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杜浒暴露嘲弄的浅笑,“我哪有甚么本领教你?”

“我……呜呜……我不归去……我不悔怨……不归去了……”她抽抽泣噎地一遍遍反复着,仿佛在给本身打气。

奉书见他俄然板起脸,内心倒有些胆怯了,只怕本身过分不知轻重。曾多少时,督府军里的阿谁杜架阁是豪放而坦直的,他固然不苟谈笑,敌部下的兵士倒是照顾有加。但是,或许是迩来连逢剧变,他的性子有些难以捉摸了,偶然让奉书莫名其妙地惊骇。

奉书扑哧一声笑了,“我不要。我不要占师父的便宜。”

奉书小声说:“你的本领,是不等闲教别人的,对不对?”本来她俄然想起之前在督府军中时,兵士里很有些“江湖出身”的,曾经跟她夸夸其谈,说过一些端方。

她说不上来,心中踌躇了好久,才鼓起勇气说:“二叔那边……固然好……但是……但是我不想一辈子那样。”

杜浒却哈哈大笑,见她眼圈又红了,这才勉强收住笑容。

她记得二叔说过的话:“你是我亲侄女,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如何对得起我大哥?他已经妻离子散,活着的孩子全无下落,只要你一个,是我能护在手里的……”

他不再说下去了。但是奉书不消想也明白,二叔回到府衙时,等候他的将是甚么动静。她承诺要乖乖等他返来,听他讲父亲的近况的。

奉书忙道:“我才不是你的婢子!”

“就做门徒,不做别的。”

“你如果想夜里偷偷溜出去玩,我前几天教你的那些,就充足了。”

有人将甚么东西递到她面前。她伸手接过,摸出是一个皮质水囊。她拔出塞子便往口里倒。净水的滋味向来没有这么美好过。她将全部水囊喝了个底朝天,直到腹内鼓胀,短促地喘着气。

奉书从没想过这些细枝末节的事,随口说:“那我便不做大户人家蜜斯了,找身平凡人家的衣服换了,成不成?”

她一阵心疼,俄然想起来,小耗子送给她和壁虎的那一大堆小草编的物件,还都留在府衙里,留在她内室的床底下。那只总和她作对的金丝雀儿,几个月下来已经养出了豪情,本身也再见不到了。另有她这几个月读的书、写的字、绣的花、穿的衣裳,现在一样也没有了。

杜浒冷冷道:“悔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