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游子（续）[第2页/共2页]

但这一年来的经历和经历奉告她，如许做于事无补。若说那些侵犯她故乡、害她家破人亡的祸首祸首是一只丑恶的猛兽，面前这个用鞭子抽人的色目人，充其量不过是猛兽脚爪上的一根指甲罢了。

“北方。很远很远的北方。”

固然杜浒说，北方也曾在大宋的边境以内，但一过淮河，奉书还是立即便有陌生之感。大地是荒凉而空旷的，偶尔见到的树木，也全都没了叶子，张牙舞爪地伸展着光秃秃的枝条。在一望无边的荒漠里，孤傲的旅人仿佛沧海一粟，踏着漫漫枯草，路途永久没有绝顶。就连呼吸的氛围也比南边要粗砺和枯燥。偶然候，走上一整天，都看不到一处炊火人家。

等车仗畴昔，她仓猝问：“那是甚么人？他是哪儿来的？”

奉书摇点头，不感觉本身的国度有任何荣幸之处。

奉书吐吐舌头。他竟然也有不晓得的事情。

她说甚么也不肯喝第二口了，想拿去贡献师父吧，又不太敢。

“自有汉人做他的部下，帮他传译。”

当然北方也少不了多量的蒙前人。和其他百姓比拟，他们人数未几，但大多是城镇里的长官和富户，出行时颐指气使，旁人都要恭恭敬敬地让路。有一次，他们候在路边，等着一个达鲁花赤的车仗颠末——那是元廷委派到各个被征服地区的军政长官。杜浒俄然拉了拉她，低声道：“看，色目人！你见没见过？”

杜浒笑道：“小丫头，你这是在考我呢？我又不是北方人，如何晓得？”

那达鲁花赤的车仗拐了个弯，在一个圆顶小楼中间停下了。那色目长官前呼后拥地进了去。

北地满是平原，门路通直，河道未几，走起来较南边要顺利很多。只是旅途中的其他事情就不必然那么顺心了。饭菜的口味越来越稠密，让她这个吃惯了平淡的江南脾胃有些不适应。当她第一次在小摊上喝到咸豆浆的时候，顿时感觉整小我都从里到外的爆炸了。

杜浒发笑道：“做长官啊。再说，现在天下都是蒙古的，他们是在自家国土上跑来跑去，谁管得着？”

另有些男人，头上固然梳着汉人的发髻，却能较着看出头发整齐不齐，像是被不谨慎斩断过一样。杜浒悄悄对她说，那定是幸存的女真人。他们本来像蒙前人一样剃发梳辫，但为了回避蒙古的搏斗，很多人留了头发，穿了汉衣，冒充汉人，渐渐的就也和汉人没辨别了。

“傻孩子，平常汉人是不能做长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