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酥烧饼[第1页/共1页]

唐劭平见弟弟与他号召，一张看似斯文的面孔顷刻虎了下来，蹭一声站起家来，把个牛皮纸袋嘭地甩到唐劭明胸口。唐劭明被这步地唬了一跳，禁不住一颤抖。

这回是唐劭平亲身开车，瞄了一眼那张严厉到抽筋的脸，唐劭明内心格登一声，胆战心惊坐上了副驾驶的位子。

“擦玻璃！”

“劭平！”刚进楼，就听得不远处有人号召。

唐劭平对这军校仿佛甚是熟稔，径直带了唐劭明穿过空旷地只要几个执勤参军生例行打扫的操场，拐进右首的两层小楼。

“还翻译官……你真当军中与洋行普通行事了。看你那一步三咳的样！”

一块饼嚼了没两口，这车一个急转弯，唐劭明半张脸结健结实贴上了车窗，一口酥皮全喷了出来。

一步三咳……唐劭明本来耷拉着脑袋，一听这四个字，立时憋了个红脸，绷不住扑哧一声想笑，不料却被口水呛了，恨不能把肺咳出来。他虽不及唐劭平虎背熊腰，但这个头少说也有一米八，拉壮丁自是当仁不让，怎生到他哥眼里就成了弱柳扶风。

唐劭平把车停到一边，走了出来，将车门咣当一带。唐劭明也从速放下烧饼袋子，跟了上去。孰料走了没两步，唐劭平猛一回身，盯着他弟，板着脸不作声。唐劭明心下又是狠恶地一抖，跟这大哥见了不到半个小时，惊惧已深切其心。唐劭明几近狐疑自个是小老婆养的，招得这大哥反正都看不扎眼。

唐劭较着然没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昆仲情深，只觉到胸前的肋骨仿佛被震断了几根，一抹嘴，还好没脱皮。续又快步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注：文中提及当中心军校，前身即为黄埔军校（黄埔正式校名为中心军事政治黉舍，旧址广州黄埔岛），民国十七年三月（1928年）迁校至南京，并改名为中心陆军军官黉舍。因为总部设于南京，武汉、成都、洛阳等地设立分校，故总校亦称南京中心军校。

唐劭明没反应过来，木鸡普通呆立本地，半张着嘴看着他哥风风火火踏出门去，暗叹此人真真是黑旋风托生。

下一刻，一块赤手帕啪一声甩了过来。“擦了！”

“磨蹭甚么，还不快走！”院外又是一声暴喝。唐劭明心道，这火爆习性，跟畴前看过的某个小说里的师长的确如出一辙，今后我别叫他叉我下去砍了就成。

唐劭平目不斜视，吐出两字：“莽撞！”惜字如金……唐劭明长出一口气，不敢跟这火药桶辩白。

唐劭明做没心没肺状冲唐太太憨笑一个，表示她不必担忧，把牛皮纸袋往胳膊下一夹，拢好点心，一溜小跑奔了出去。

唐劭平蹬了他一眼：“再咳！多少人盯着咱家，本日考不取，返来等着挨鞭子！”回身拾了军帽，俄然转了暖和语气，帮唐太太道了声，“姆妈，我这就去了。”

两人大眼对小眼这么僵了几秒，唐劭平俄然一伸手，往唐劭明胸前用力掸了两下，掸毕，一昂首，目光落在唐劭明脸上，又着那手套在他嘴上大力抹了一把，几近擦掉一层皮。唐劭平拧了眉头，拍掉赤手套沾上的酥饼渣，再回身。“做兵，就有个做兵的样！”唐劭平脚下不断，抛下一句话。

行至门岗，唐劭平递过证件，那卫兵看了一眼，啪一个立正：“长官好！”侧身放行。却拦下了唐劭明。唐劭平见本身兄弟还是一副不着调的模样，只得从他胳膊上面抽了那牛皮纸袋，道：“他来应征参谋团的翻译官。”唐劭明在门岗录了名字，卫兵随即放行。

车门还没关上，唐劭平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唐劭明抖抖索索地从袋里摸出块酥烧饼塞在嘴里。

约莫半小时工夫，这辆隳突太小半个南都城的车就在一座乌瓦白墙的阔大院落前噶然止住了。院外摆布各生一株细弱似有二人合抱的大树，如张龙赵虎般威武不俗，大门右边挂着一块木头竖匾，上头白底黑字写着八个遒劲大字――中心陆军军官黉舍。这院落大门两遍都设有岗哨，见有车直开过来，卫兵隔老远便做了个止的手势。

南京的酥烧饼……啊……当超市里除了面包还是面包的时候，某逼真思念起酥烧饼的甘旨。

唐太太垂怜地看了他一眼，做个手势，恰才一向躲在里门的老妈子从速见缝插针地把一袋点心塞进他手里。“路上吃。”唐太太打发他出门去。

唐太太淡定地由着宗子发飙，只低头喝茶，不言语。唐劭明也一头雾水立在那听着。

唐劭明战战兢兢地拾过手帕，掸起散落身上的酥饼渣。

“擦你大头！”这是唐劭明内心所想，怒归怒，不过毕竟没敢说出口。豪杰不吃面前亏，唐劭明狠命朝挡风玻璃抹了两把，竟然擦出滋溜滋溜的声响，完事，把手帕往唐劭平身侧一掷，持续用力啃他的酥烧饼。

唐劭平见他这副畏缩相，更是冒火，只碍于老太太在旁侧，不好发作，强压了火气道：“劭明，你是更加不成话了！不准你报军校，就偷用印鉴！前日那边打电话到家里查问，父亲气得肺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