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三、江月映泪入王府,阔别聚首离情抒(上[第1页/共2页]
李慕玄摆摆手,劈面前的黑衣老者说道:“这里是李维方王爷的别院?那我也算来对了。不瞒老伯,我名李慕玄,恰是王爷三子,自小离家修道,本日方回。”
这一刻,李慕玄定定站着:心中温婉文静的母亲形象,与面前明灭的泪光刹时重合,变得新鲜动听!
王宅西南边的第三重院墙被翻开了。本来这里有一堵高高的红墙,将幕僚、家将的寓所与后宅隔开,现现在被全部打通,种上了草木,化作青青园林、曲径通幽。
这处王宅范围不大,内里的仆人也少,本来只是男爵规制的府邸,还是袭爵所得。在府邸仆人李维方受封亲王后,一向作为别院利用,现在更是被大少爷李新聪用来相会恋人。
便在这时,侧门里走出一名绿裳云鬓、丫环打扮的可儿儿,见到堂中秋色,两颊飘起片片红云,却还是低头上前,以细如蚊呐的声音说着:
循着园林间的花砖巷子,便来到一方水池边。李慕玄神识扫过水池对岸、小亭后背的苍苍石刻,上书“憩亭”二字,没错,就是憩亭。
屏风后转出衣衫整齐的绿云,大汉对她说道:“绿云,你随二娘修行已久,现在也有三层修为了吧?跟我一起去门口看看,那青衣道者是何甚么修为,值不值得我家招揽。”
半晌以后,一名白衣女子翻开了房门,素净的脸上涓滴不见泪痕,只余眼角的些许波光,模糊可辨。
仿佛想起了甚么,程管家又回过甚来,对李慕玄说道:“玄少爷返来的正巧!云妃娘娘就在江月院中,母子团聚啊!”
但是他这份称心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出去的老管家打断了。
说话间,他万分冲动的上前两步,想要拍一拍“玄少爷”肩膀,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就回身对着世人,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真是玄少爷返来了!真是玄少爷返来了!”
绿云回过神来,看也不看李新聪,小跑着追上前去,只余李新聪失魂落魄的站着,口中喃喃道:“他返来了?他真的是李慕玄?那我如何办……”
锦袍大汉张了张口,没有发作声音,还是程管家应道:“此处恰是当今圣上御封方亲王的别院!道长有何贵干?”
走过木桥,穿太长长的回廊,就来到一扇玉轮门前。玉轮门圆美满满,两边伸出绿藤,藤上开满红黄两色的小花,煞是喜人。门上有“江月”字样牌匾,恰是江月院!
好不轻易止住了笑声,红纱女子款款说着:
绿云推开红纱女子游动的右手,头垂的更低……
李慕玄跟着脚步仓促的管家,一起向着江月院走去。
绿云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没法脱出“魔爪”,便认命般低下头来,口中悄悄说着:“云妃娘娘待绿云极好,又是一心向道,绿云很情愿跟着娘娘。”
老管家迫不及待的跨进门中,直接走向左边的耳房,敲响了房门。
水池比之前更大、更深了,上面搭起了弯曲折曲的木桥,是上好的沉香木所建,披发着澹泊的香气。小时候可没这个,只是一座浅显的小木桥罢了。
方才她走近几步,以微薄的神识探出,想要感到树下的道人修为,没想到立即被一股冷冽的气味反袭,只觉心神被夺、堕入无穷无尽的殛毙幻景中,不成自拔。
老管家身穿黑袍,看上客年龄不小了,但腰板挺得笔挺,满头银发梳的一丝不苟,显出几分严肃和蔼势来。
锦袍大汉放开了怀中才子,正襟端坐的问道:“程伯有甚么事吗?”
大汉见两位才子退到了后堂屏风当中,眼中闪过可惜的神采,口中还是说道:“程伯如此说就折煞我了!您跟从父王三十余载,对我家忠心耿耿,又是我的长辈,您拿个章程就是了!”
锦袍大汉恍若未闻,见面前小丫环怯生生的娇俏模样,不由双目放光,伸手一拉,便将她拥入怀中。
老管家远远的站着,声音宏亮而干脆:“少爷,正门口来了一名青衣道人,已经在门口站了两刻钟,一动也不动。老奴特来叨教少爷如何措置?”
王宅主院的厅堂中,一名身姿妖娆、身披红纱的女子正跨坐在魁伟雄浑的锦袍大汉身上,两人耳鬓厮磨、好不缠绵,眼看就要擦出些真火来。
大汉闻言,点了点头,回道:“程伯安排很安妥,我这就出门看看!绿云,你随我来!”
程管家这时也大声喝道:“绿云!开口!”然后立即向李慕玄躬身赔罪。
“之前肆意窥测高阶修士法力量息,就是主动挑衅,我饶你一命也就算了;现在竟敢口出大言,还歪曲我是魔修?罢罢罢,她是王府中人,又只要四层修为,算不得修士……”
管家眉头微皱,沉声说道:“这道人穿着平平,不似富朱紫家的门客,但是看上去风韵不凡,像是有道之士。老奴觉得,少爷应当亲身出门扣问,看看有没有我家能帮的上忙的。一来是礼敬道长,二来能够替王爷密查讯息,看看能不能招揽到我家来。”
绿云点头答允,落在至公子、老管家以后,一起向着前门走去。
李慕玄拱手说道:“方才倒是鄙人失礼了,一时候神思不属,气味外溢。这位女人冒然查探别人修为、气味,被反击之力所伤,却不是鄙人的本意。”
说着,红纱女子伸脱手来,悄悄抚摩着绿云柔白的肩脖,笑道:“不幸的,生身十六载,可曾尝过极乐滋味?姐姐都为你可惜呢……”
“道长究竟何人?竟敢对我‘方亲王府’的人脱手!就不怕城中的灭乱金吾脱手?”
老管家闻言更是欣然,甩开犹自不敢信赖的李新聪、石化当场的绿云,径直领着慕玄跨入府门……
大汉紧紧环住吃惊小兔般的丫环,调笑道:“绿云,今后你便跟了我吧!一向跟着娘多可惜呀,虚度韶华!我等会儿就跟娘说,把你讨了来!”
红纱女子闻言,伏在大汉胸前咯咯的笑着,声音酥绵入骨,让锦袍大汉浓眉颤栗,右手开端变得不循分起来。
这时,落在前面的绿云追了上来,轻声说道:“玄少爷,自你走后,娘娘万分顾虑,一月常有半旬在这江月院中,也不住正房,常常待在少爷小时候的房间,哀哭不止……”
“你是魔修!魔修!”一旁的绿云终究还魂,状若猖獗的大喊大呼!
满心警戒的程管家见慕玄言辞高古、态度谦恭,稍稍放下心,有看着犹有惧色的大少爷,心中暗叹,还是说着:“既然道长偶然,只是小不测罢了……”
李大少转头看向程伯,却见程伯面色凝重的扶住绿云,低声说道:“绿云,你如何了?绿云!”
听得此言,程管家老脸一红,接着便欣喜的说道:“老程当年固然嗜酒,但向来不在府外喝醉!你既然晓得老程的醉后胡言,看来真是玄少爷没错了!”
李慕玄这才从思忆中回过神来,打出一道安抚法印,将绿云从幻景中挽救而出,扫视场间:小女人惊魂不决、锦袍大汉色厉内荏、老管家气势勃发,另有围上来的其他三位仆人,神采是又惧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