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章[第2页/共3页]
“可别是耍弄我。”
花枝垂首出去，偷眼打量着她，轻声禀道：“小殿下一大早就来叫门，传闻您还未醒，就在外殿候着。厥后……厥后……”
峻厉这类唯恐天下稳定的解释让敞亮甚是无语。
临出门峻厉回身一看，见凤皇端坐于殿上，想是被偌大又金碧光辉的朝阳殿衬得，竟叫盛装华服的他身形有些萧索，不怒自威之气因此锐减。峻厉怔了一霎，两步又走归去，顶着他的瞪视，渐渐帮他把美髯捋顺，后将其分红三股，编成一根短又粗的辫子。
敞亮当然聪慧，又怎能猜到幕后那各种古怪盘曲。峻厉叹口气，奉告他龙君的暴虐打算，以及凤皇之劫。
“他不是一向跟在你主上身边？”
上天前峻厉听闻，无照在雷泽摆擂招夫，有只妖灵拔得头筹。无照怪病难祛，受不了寡居之苦。霄霜的身材却越来越小，压根已不能用了。伉俪两个渐行渐远的模样。大婚那日霄霜却突入禁宫，一掌毙了那妖，将花容失容的无照掳走。而后二人消息全无。华严急得团团转。峻厉着耳目去寻也未果，本当伉俪两个找个僻静处重归于好去了，现在方觉此事有异。妖帝行事诡诈，大半不依常理，只恐他已先动手为强，借无照之手阻断霄霜来援。霄霜若临时被和顺乡绊住脚，倒不至误了大事，就怕他将娑罗之计抛之脑后，决计不管凤皇的死活。
妖帝见状得寸进尺，往她身边凑了凑，这才传话笑道：“传闻你要嫁我，四海龙王皆当有诈，待见了那串凤凰眼，才知你的诚意。东、南、北三海龙王齐劝我窜改打算，兵不血刃就并吞你凤族。西海龙王虽挟恨横波之死，一贯瞧你不爽，却也识相未加辩驳。”
“殿下必是顾虑仙君，莫如去看看他。您如果悄悄去，仙君可不会发觉分毫。”
“那你便筹办迎娶之事罢。”
听妖帝在身后轻笑几声，她转头一看，见炉里炭火烧得正旺，映得妖帝面如涂丹，仿若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终究遭到心上人的喜爱，明显欢畅之极，却又强忍镇静，毫不失色失态的模样。峻厉心中怨恼骤减，顶着宫娥力士谛视，循原路分开瑶池，跃出红墙不见“白莲花”，遂沐着朝霞回府。
未几时妖帝悄悄登堂入室。等他站到床前，峻厉攸地睁眼。虽被冷眼一瞪，妖帝还是施施然爬上床，极天然地往她身边一卧。
“既知有过，改之不晚。”
峻厉颦眉想了想，先去处凤后禀告。
烛武候在殿外。先前他派出去的神兵回报，道是“白莲花”不知如何伤到了头，昏迷不醒，恰被敞亮和灵犀看到，兄弟两个把人送回无极宫安设，照顾至此时。
峻厉深感无言以对。
妖帝挑眉嗤笑：“你若食言，我莫非要杀了你，一了百了？”见峻厉要收归去，他又一把抢走道：“叫你吃点苦头还是舍得的。”
“父皇经验的是。”峻厉深深垂首，做恭谨状。凤皇这才作罢，命她就坐。而后君臣们谈古说今，瞻望将来。凤后召众神入府的来由，一来谨防妖界趁机反叛，二来凤皇即将传位给峻厉，宣他们来与储君熟谙靠近。既是要跟峻厉靠近，她的毕生大事必遭存眷，因此话题很快落到“白莲花”身上。
峻厉当时拿捏着力道，可不信那一掷会有如而结果，遂不睬会烛武所劝，不去无极宫看望，独自回她的霁月殿。沐浴以后上了床，她取出那枚影象之珠，满腹苦衷把玩很久，唤花枝出去燃香。
待峻厉进入朝阳殿，殿上已酒过三巡，君臣们其乐融融，相谈甚欢。
峻厉一上殿便噗通拜倒，请罪。
“小不忍乱大谋，父亲也总这么教诲孩儿。孩儿本当母亲出此下策，是父亲也无计可施，岂料竟是您瞒着他。”敞亮黯然垂首，自责道：“您奉告孩儿真相，是想叫孩儿为您分忧解难。孩儿却无能，让您受人勒迫，受此委曲。”
“明日……”凤皇欲言又止，看峻厉少顷，终归摆了摆手。
“但讲无妨。”
“驰名无实之事？”敞亮想了想，豁然嘘口气道：“等过了本日，孩儿必更加尽力，争夺早日飞升大神，助母亲一臂之力。但是龙君那厮误人视听，必分歧母亲所想。母亲能防他一时，防不了一世。此事迟早叫我父亲晓得，您又当如何措置？”
峻厉戒心虽重，但知此时当给他点长处，遂握紧那枚影象之珠，回身阖眼，由着他赖在床上。他的欣喜粉饰不住，却公然诚恳循分，与她共枕而眠也不越雷池一分。久之她熬不住困，兼之屋里燃得香有助就寝，也便睡沉了。
“但是依我现在的身份，毫不成能入赘给你。”
峻厉不置可否，起家便走。
“自从主上渎职，害小殿下闯了天祸，便一贯盯他盯得紧，他有私事也一贯都跟主上报备。可先前只一眨眼工夫主上就找不见他了，底下人道是他在您以后出府，且带着二小殿下一起。”
烛武测度道：“莫非是瑶池那位终究端不住了，暗诽谤了仙君？传闻仙君昏倒时梦话连连，提到很多您与他的旧事。许是因祸得福，要规复影象了？”
“为父本想夸耀夸耀，孰料两个孙儿一个也不上殿。你这当娘的真真渎职。”
妖帝将凤凰眼好生收起，定定看向她手里那枚巨大的银色珠子。
“孩儿昨日跟您出府，潜入瑶池，本不知您跟龙君所谈何事。您走后，龙君唤近侍上殿，叮咛他筹办一堆事件。孩儿瞧他虽未明说，倒是要结婚的架式，直觉就想到您，本欲把无极宫那位丢到您床上，先帮我父亲造点风声出来。何如那厮脸皮薄，传闻您要再婚也死活不肯赔上点名声。镜灵在边上盯着，儿子也不好强办，只能依从他的主张。见您未去他也是淡然，道是缘分已尽不成强求，今后与您相逢一笑，或许倒是件幸事。后因灵犀困了，他就打发我们走了。”
“……”
妖帝却又幽怨道：“你既情愿陪我演戏，何不就演场大的，一来我能轻松搞定四海龙王，二来也叫我得偿夙愿。我得不到你的心，便只要一个名分，莫非你都怜惜？”
众神跟着起哄，各种主张都冒了出来。峻厉唯恐越说越离谱，忙瞪眼道：“本殿既下了休书，岂有再收回之理？”众神当她怨气未消，兼之性有骄贵，多说反会帮了倒忙，惹她炸了毛，事情更堕入对峙，遂都不再胶葛此事。
“尚未回府。”
见凤皇拈须不语，峻厉则有些伤神状，烛武持续说道：“仙君回天这两日，每日除了在无极宫修炼均衡之术，便是到瑶池后墙外，看着那棵桃树发楞。咳……”干咳一声又道：“微臣路过那边时，趁便跟他说了说那树。听完他道难怪一见就觉熟谙，本来树是有来源的，先前听别人道说，他对与殿下之间的旧事俱无印象，唯独这树叫贰心有所动，似是记起一些他与殿下不为外人晓得的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