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页/共2页]

吴浩伸手拂去沾他头上的叶子，目光始终没法从他的脸上移开。相互的脸切近着，微湿的发上滴落下晶莹的水珠，滑过眉侧，滑过脸颊，定格在略显干枯的唇边。

“然后呢？”

“你如何了？在发甚么呆啊？”吴浩见他仍然没有反应，便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鱼竿颤抖了两下，一向百无聊赖的渔夫终究打起了点精力，手臂一扬，一只金鱼便咬着鱼线飞了出来。

他转头看了看悠然浪荡在半空中的，五颜六色的鱼，持续诘问：“这些都是你钓来的吗？”

渔夫将金鱼取下来，放进苏锦掌中，抬高的帽檐下看不见神采：“每一条鱼都是一条生命，它们敏感脆弱，又恋恋不舍，顾问起来，真是件非常费事的事情。”

“花朵？”苏锦的题目让他摸不着脑筋，因而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便持续扣问了下去：“甚么含义？”

“书呆？奶奶如何了？是累了吗？”

“呆――书呆？”

“是吗？”苏锦将头搭在白叟的肩膀上，悄悄搂住她肥大的身躯，闭上眼睛，埋没眼中一抹悄悄的弥散苦涩：“那太好了。”

“拜别。”

苏锦将脸埋进吴浩的怀里。即便隔着衣物，也能感遭到他发烫的体温。脸皮本来很厚的吴浩也跟着脸红起来，坐起家轻抚他的头发，不知如何是好。

“奶奶，这束花送给您。”苏锦将花放在她的胸前，声音极轻又极柔，像是怕粉碎了这份喧闹似的。

但是这并不能禁止白叟身材和影象的恶化。她忘了改如何进食和行走，忘了花朵的种类和盛开的模样，忘了叮咛他们去照顾这些鲜花。最后的最后，终究连他们的名字也忘了。

“这里已经变成了花海，恐怕没有处所再种了吧？”苏锦忍不住嗤笑。

“是吗？”老奶奶迷惑的看着他镇静的模样，倒也没有再问些甚么。偶然间瞥见吴浩脏兮兮的脸，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从衣兜中取脱手帕，蹲下身擦拭对方脸颊上的灰尘：“你们这些小娃娃哟，真是调皮。”

“没甚么，在想些事情罢了。”苏锦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漫不经心的问：“你如何出来了，老奶奶呢？”

花瓣跟着风四周飞舞。远处的云，自太阳的两侧，渐渐堆积起来，涂抹在开阔的蓝天上。暗金色的光渐渐活动开来，衬着着云朵，铺洒于大地。

三小我坐在地板上，落拓的吃着清冷的西瓜，看着院内盛放的花海，聊着一些噜苏的事情。天高云淡，阳光亮艳，轻风习习。水珠残留在柔嫩的花瓣上，在金色的光芒下，闪动成一片灿烂。

苏锦绝望的低下头，金鱼扭动着身材，对视上他的目光，像是在浅笑，又像是在赐与他安抚。

他闭上眼睛，竭尽所能的感受着浪荡在掌中的，是沉甸甸的，生命的重量。很久以后，才渐渐吐出一口气，悄悄松开了手。

“短长吗？”渔夫像是斜了他一眼，冷酷的声音安静无波：“那对我来讲是再沉重不过的事情了。”

“孙子？”老奶奶想了想，喃喃的反复着这两个字，很快又绽放了笑容：“哦哦，想起来啦，是小龙吧……不对……我的孙子……是小锦……”

“然后一个带着斗笠的渔夫，递给了我一碗水。”老奶奶皱着眉当真回想着，很快又绽放了笑容：“喝下去以后就舒畅多啦，我就醒过来了。”

苏锦怔了怔，目光又垂垂安静下来。他在花丛中摘下一把红色的山茶花，捧着花束走进屋内。老奶奶正闭着眼睛，温馨的躺在床榻上。大抵是闻到了花的香味，她的鼻子悄悄吸了吸，渐渐展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