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末篇[第2页/共3页]
明国勋双手紧握,看他仰天暴吼,阵容当真慑人非常。崔轩亮又惊又怕、又慌又疑,目睹小方爬到了桌下,忙道:“你你如何认得这家伙的?”小方低声道:“你瞧劈面。”上官梦眨了眨眼,只见对街的馆子名叫“汉阳春”,倒是卖高丽烤肉一类的。
朝光鲜国勋是惹不得的,看他把那木屐握在手上,目光凌厉,仍在四下搜索木屐的仆人,殊不知那“河野洋雄”早给他一脚踹了出去,至今倒于地下,口吐鲜血,死活不知。河野洋雄一招便倒,看这群东洋军人本是来抓崔轩亮的,现下却已腹背受敌,内有明国勋,外有“百济国手”崔中久、“高丽名流”柳聚永,现在却该如何抵挡?
“混蛋。”那人朝地下吐了口痰,道,“烟岛第一打斗妙手在此。赶上了我,算你们运气。”世人大喜过望,吃紧来看,只见那人眯着两条小眼缝,满脸固执神情,却恰是那小方脱手了。仗义每多屠狗辈,这小方连刀也没带,连武功也未曾学,仗着眼力快、胆量大,竟在顷刻间赌命一搏,在那东洋军人的脸上狠抽了一记。
东洋军人有所谓“斩弃御免之权”,意义便是百姓若对他无礼,他轻则可用木屐掌嘴,重则可拔刀杀人而不必受审,这便是军人特有的权益。看得出来,他要在上官梦的面前热诚她的丈夫,唯独如此,他才气一口气征服两小我。河野洋雄笑了一笑,他的手渐渐游移,好似要触到上官梦的身上,这也是军人的另一个特权,强者的特权。孟谭双眼湿红,泪水在眼眶滚来滚去,那上官梦也在低声抽泣:“爹爹,救我”河野洋雄笑道:“支那人,想不想老婆让河野党玩弄?”孟谭忍泪道:“不不要”河野洋雄抛来了一条绳索,指着崔轩亮,呵呵笑道:“绑住你的朋友,救你的女人。”崔轩亮大惊失容,孟谭也是浑身颤抖:“你你要我绑住他?”河野洋雄嘿嘿一笑,道:“是,我要你记得,今晚让你出售廉耻的男人,名叫河野洋”
那东洋军人搂住了梦,浅笑道:“支那女,你的?”
两边相距五步,一持木屐、一持日本刀,相互垂垂靠近。那河野洋雄神采镇静之至,只提着杀人凶刀,渐渐朝小方走近。这不是开打趣的,河野洋雄自称“生试七胴”,即便椰子硬壳也能捏破,依此腕力指力,出刀之必将也雄烈,可小方倒是个平凡人,想他不过力量大些,胆量大些,平常长于搬货,却要如何对付国之军人?
小方低声道:“我下午就见到他了,这怪人背着一口棺材四周浪荡,厥后还去对过吃铜盘烤肉,形状怪得古怪,想必武功也高。我想归正死路一条,干脆死马当活马医,把木屐扔了畴昔。”崔轩亮苦笑道:“你安知他会过来?”小方附耳低声:“朝鲜人平生第一恨事,便是给日本木屐打中。”
这便是“铁棒”孟中治的看家本领,昔年他远征安南,便曾大显神威,打得梨家诸将落花流水,却不知传到了儿子手中,还剩几分?两边相隔丈许,铁棒及远,势道威猛,那军人倒是不挡不避,只把手臂搂在梦的腰上,脚上轻抬,飞起了一只木屐,顺手一抓,随即狠狠向前抽打。
崔轩亮并非孱羸之人,他是“飞虎”崔风训之子,“八方五雷掌”护身,岂同小可?他摆出掌法起手式,正要放话,却听孟谭大悲道:“梦!你这傻丫头!”寒光颤抖中,世人眼里看得明白,只见上官梦的喉头上架着两柄刀,那是东洋刀,便是日本人丁中的“剑”,已然一左一右架住了喉头,交叉成十,只消悄悄一绞,便能将她的脑袋割下来。
世民气下震惊,还不知生了甚么事,陡听“啪”地大响,堂上现出了一个身影,他手持木屐,奋力暴挥,抽得一名河野军人飞了出去。随即手刀劈落,又打得一人趴到了地下。众军人大惊失容,全数擎刀在手,吃紧向后退开。日本军人群情耸动,崔轩亮、上官梦等人也是满面骇然,忙从桌子底下探头出来,只见堂上站了个漂亮男人,身高八尺,不怒自威,背后还负了一口石造棺材,恰是那“目重公子”明国勋到来!
崔轩亮狂怒道:“谁偷我的椰子水?”话还在口,却听“嘿”地一声,那小方吃紧向前一扑,竟已逃到了柜台中,崔轩亮心下一惊,不知生了甚么事,正要转过甚来,俄然脑袋上按来一只手掌,附耳警告:“别动。(浏览网,最快笔墨更新出色小说!)”
河野洋雄的脸颊肿起,浮出了笔墨,小方打量着那人的脸颊,沉吟道:“城下町大介屋你的木屐是在那儿买的吗?”四下哄堂大笑,上官梦欢容掩嘴、崔轩亮捧腹大笑,连孟谭也忘了刚才的屈辱,尽管笑得泪眼排泄。屋角传来“咳”地一声,那斗笠男人双手抱胸,说了几句东洋话。河野洋雄伸手按住刀柄,独脚一只木屐,却也不脱下来,只一拐一拐行向前来,猛听“刷”地一声,军人刀已然迎空亮出。
轰然巨响中,来人以“唐手”的刚毅对决八方五雷掌,两边各出尽力,只听一声闷哼传过,那人双足一晃,向后连退七八步,崔轩亮则是一步未动,戋戋一招之间,便已摆脱了对方的把握。最快更新
崔轩亮望着那名白衣少年,不觉大吃一惊,暗忖:“白云天?”
啪地一声大响,木屐扫来,竟已重重抽了孟谭一记耳光。当此奇耻大辱,孟谭张大了嘴,他退开了一步,抚摩着脸颊,好似不成置信。
这一扔底子毫无准头,仆人翁更已跌倒在地,这一跤摔得奇重,他半晌爬不起来。河野洋雄冷冷一笑,他穿著单脚木屐,一拐一拐来到小方背后,嘴角带着诡异高兴,渐渐提起了日本刀,正要朝他身上刺入,崔轩亮大惊失容,还不知该不该上前去救,却听小方狂喊道:“大师趴下了!”
在上官梦的羞呼中,白云天已然到达疆场。此人年约二十三四,边幅俊美,神采带了一抹自大,身上更背负峨眉珍宝:“白眉剑”。至于他身边的那名老者,倒是无人了解,看他宽袍大袖,萧洒儒雅,模糊有道家出尘之气,仿佛真是个峨眉羽士。只不知为何,他的脸颊黑了半边,仿佛是给老天爷刺面降罪,让他成了个“天上谪仙”。
孟谭怒道:“没错!她她是我的未婚妻!”那人浅笑道:“甚么名?”孟谭吼怒道:“她叫上官梦!是永乐帝座前名将上官义之女,你快放了她!不然她爹爹找上门来,跟你倭奴举国没完!”那军人笑了一笑,便弯下腰来,安闲上官梦耳边陈述:“支那女,在你丈夫面前抱你的男人,名叫河野洋雄外号‘生试七胴’”他一边嘶嘶嘲笑,一边手指背后:“那边是河野龙城生试十四胴”说话间竟凝睇着孟谭,眼神带了多少镇静。
两边终究面劈面了,只见客店里或站或坐,共有十数名东洋军人。角落处则坐着两宝贵族,一名是秃顶和尚,只在低头饮茶;另一人身穿奈良古服,胸前也有一枚家徽,恰是那“折敷三笔墨”。人群最末则站着一条大汉,头戴斗笠,双手抱胸,腰悬一柄古旧太刀,看他对场内局势漠不体贴,想来此人的武功必然冠于全场,是以无人胆敢批示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