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古圣贤多寂寞[第5页/共6页]

打扬州到北京从小厮到状元这段围炉夜话不知等了多久想起终能与情郎一同守岁直教民气花怒放。父亲一出房门顾倩兮当即坐到榻边此时卢云犹在熟睡顾倩兮望着心上人的面孔悄悄祝祷：“但愿老天爷保佑不求繁华不求显达只盼年年现在朝于愿足矣。”

有道是订婚轻易提亲难当此丧事繁文褥节是跑不掉的。登门求亲更不能两手空胡想到此节卢云更是大为头痛他身为朝廷命官脱手自不能过分寒酸但他往昔是个穷光蛋实在挤不出甚么银两韦子壮传闻了便禀告了柳昂天这位征北多数督才一传闻当场便取出腰包重金相借韦子壮、伍定远、杨肃观也各送钱银济急也好让卢云安闲打礼聘礼。

两人谈说一阵天气渐暗顾嗣源站起家来道：“差未几该围炉了我们一会儿要上香祭祖爹爹得去换作衣裳。”说着朝卢云看了一眼道：“该把云儿唤醒了叫他好好梳理一番不然你姨娘又有得念了。”顾倩兮把他推了出去笑道：“女儿晓得了。”

是天绝僧么？不是他他受朝廷拜托与怒苍山比年交兵毫不会来此凭吊匪逆。是大名鼎鼎的宁不凡么？不也不是他这小于纵横武林二十年既然退隐了便不会无端扯入江湖事。是谁呢？传闻卓凌昭已死那灵智叉未曾分开嵩山蒙古的萨魔也未曾来过西域更不成能晓得这株大树的来源……

方剂敬微微点头道：“看清楚些我的手指朝向甚么处所？”煞金跟着他的指端望去只见他手指东方那极境之处不是别的处所恰是故乡中国。方剂敬见他双陌生光顿时缩手回袖道：“懂了么？我此番过来便是劝你返国的。”

卢云不言不动只是哼了一声陶清哈哈一笑奉上了一只瓷瓶。只听他道：“白瓷胜金盆独爱洗手酒醉饮两相忘四海任遨游。”说着替世人倒了酒又自斟一杯躬身道：“大人海量小人先干为敬。”顷刻举杯过顶酒水半空倾倒而下贱入嘴中。

煞金深知方剂敬武功不凡若要以十二尺马刀决斗劲敌不免马脚极多当下便把双刀招式摆出唯有反璞归真的阴阳双刀方有能够克敌致胜。

“卢郎……”顾倩兮轻抚情郎的脸颊眼中暴露了垂怜。

顾嗣源是兵部尚书卢云又是处所官员两家订婚天然惹人谛视。只是都城乱事甫歇顾嗣源不想过分招摇便只知会了自家亲朋没曾轰动大臣。饶是如此还是整整寄了五百张名帖。天幸订婚只须宴请女方来宾不然男方这边坐不满两桌那可丢脸得紧了。

顾倩兮嫣然一笑正要说话猛听门口传来一声惨叫：“本来是大人驾到小人有眼无珠快请楼上雅座！”跟着背后又是一声耳光传出：“混蛋东西大人驾临小店谁要你拿这类烂茶！快快奉上碧罗春啊！”

方剂敬皱起眉头道：“少主？”

煞金嘲笑一声森然道：“你不拿兵刀出来？你我伯仲之间不怕托大了么？”

顾倩兮附耳道：“可贵过年该说的便说。不带喜的话那就别提了。”

方剂敬笑道：“你莫要急该来的天然会来。时候到了你天然能见到他。”

方剂敬浅笑道：“别再提秦霸先了该走的人便让他走吧。活着的人才是我们内心的光。”

春暖雪融阳光普照一艘画舫在河中行驶忽听船上响起一名少女的赞叹。

卢云一把搂住香枕更是睡得神魂倒置不半晌那枕头微微烫跟着一声嘤咛竟然远远逃开。眼看枕头竟然会生脚逃脱实在其哉怪也卢云心生不满虽在睡梦间兀自皱起了眉头喉间还出咿呜怪响。

卢云不肯打草惊蛇以免当场脱手便不回话只深深吸了口气策画战略。

堂里伴计见客人过来忙提茶壶迎上待见来客年纪悄悄料来是抖不出三两银的穷酸手上热茶砰地-声便住店家世一张桌子放落爱理不睬地走了卢云浅笑点头自管提起茶壶斟了三杯热茶便等顾倩兮与小红过来。

卢云听这掌柜唱作俱佳昂首一看前头饭店都丽堂皇楼高三层上书迎宾楼卢云见门口掌柜大声揽客神态热切便留步下来问道：“店里另有空位么？”

一杯茶还没喝完门口走来一名少女看她容色娟秀脸上笑吟吟地倒是顾倩兮来了。那掌柜守在门口一见美女楚楚动听腕上翡翠玉镯青绿晶莹料来是个官家大蜜斯赶快仓促迎上大声道：“哈！蜜斯快请座！”转头暴喝道：“从速送茶来！”

飞索攻敌周遭几达两丈。雪夜怪客若敢妄动便是一场好杀。

“卢郎你看这条鱼！”

顾倩兮与小红听了说话又见他举止奇特心下都觉奇特不知他在做些甚么。

可贵家宴诸位朝官表情激昂破口痛骂江充之余自不免多喝了两杯卢云与顾倩兮陪坐在旁众家叔伯见了这对璧民气中称羡又传闻卢云曾在柳昂天麾下为官军旅出身文武全才更冒死拿酒来灌顾倩兮固然极力反对但卢云是个诚恳头向来酒到杯干不懂推拒终究给灌得不支倒地让阿福等人抬回客房去了直弄到现下还没醒来。

过完年没多久朝廷还未召见卢云述职他摆布无事便约了顾倩兮主仆共赴黄河旅游。诸人兴之所至偶然夜宿船舱偶然登陆投宿端看情意如何当真神仙也似。

忽见那掌柜陶清走了出来手上端只盘子上头放满酒壶杯碗倒是送酒来了。

煞金深深吸了口气将十二尺长的大马刀抄在手中。除夕雪夜腊月北风在这己巳年的最后一夜谁会无端到来关外荒凉？

过了一会儿陶清奉上菜肴世人都知“鲤跃三冬”乃是名菜纷繁取筷去夹公然鱼肉多脂肥嫩入口便化雪莲香气配上香嫩鱼肉更增甜美世人都是赞不断口。陶清另配了四色冷盘白黄绿朱色彩恰到好处。白是杏雪蒜泥肉、黄是秋香嫩薰鸡、绿是松柏长年菜、红是赤云烤叉烧都是给卢云下酒的。除此以外另有一笼蒸虾一大碗鱼汤。家常菜色但质料鲜美技术道地世人吃在嘴里都是眉开眼笑。

当年在扬州仰天悲吼的贫苦小厮在都城茶铺里掉头拜别的傲骨墨客现下终究安温馨静地躺在她身边。这一刻没有为六合立心的豪情、没有乱世文章的悲忿……剩下的只要午后的温暖阳光窗外的喧闹雪景顾倩兮缓缓卧倒炕上躺在卢云身侧睑蛋儿枕上情郎宽广的胸膛心中感到了安然。

听了女儿的感慨顾嗣源摸了摸她的脑袋浅笑道：“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卷而怀之。倘若朝廷真的给江充把持住了爹爹必然当即去官回籍好不好？”顾倩兮大喜道：“君子一

这几日卢云都住在她家里两人固然每天见面但顾倩兮回想卢云那日的死别心头仍感惴惴。倘若当时东窗事卢云被捕入狱恐怕他俩毕生不得相见了顾倩兮虽知卢云有他的苦处至今回想起来仍感心惊不已。

顾倩兮叹了口气她昂首望着父亲幽幽隧道：“爹爹我好恨本身是女人。”

顾倩兮望着卢云的侧脸挺直的鼻梁刚毅的下颚再再点出他脾气的刚硬即便在睡梦中他的眉心也是舒展着好似有甚么难言苦处。

“爆仗声中一岁除东风送暖入屠苏”腊月、送神、除夕好快啊又是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