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变动（下）[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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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洲说到此顿住了话头，眉毛上扬，瞥了眼顾长文眼里的不觉得意，声音轻飘飘地地持续道：“袁家内宅不治，子孙不孝不悌，立品不正。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不齐，何故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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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温国公愤激不虞地甩脸子回了温国公府，那头陈家几位老爷也是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前脚挨后脚连续回了陈府。
“也好，顾家和魏家的事，我们陈家确切犯不着掺杂。”
“传闻大皇子对温家阿谁女儿倒是宠得很。”顾长洲一脸鄙夷和讽刺的笑意，摇着玉扇轻笑道，“大皇子，向来经不得人说……”声音轻飘飘的，很低，语气里渗了些讽刺的笑意，听得屋子里的其他两人都怔了怔神。
话音刚落，陈弘晏身子猛地僵住了，被陈弘道一眼看过来的眼眸中那一刹时的冰冷和绝望击得一时失了神。二哥这些年向来严肃，说一不二，从未有现在这般落寞又绝望至极的神情……
陈弘晏听着陈弘道声音里莫名的苦楚和讽刺，内心一凌，瞄了眼陈弘道挺直的背影，眉头也拧了起来――二哥这话，是说他不管陈家了？
袁丛山面庞平和地打断了袁丛启的话：“这事儿圣上自有明断，大哥不必过量操心。你放心，我内心稀有。”
陈弘晏被陈弘道冷厉的语气惊了半晌，张了张口。看着陈弘道脸上的怠倦，又将胸口的闷气压了下去，闭上嘴巴一甩袖子扭头就出了屋。
几人快步进了书房，陈弘正挥退服侍的小厮，看了两位兄弟一眼，冷哼道：“温国公真是老不顶用了！蠢成那样。也幸亏是温家运气好，不然指不定还落得跟冯家一个了局！他也不看看顾长文打的是甚么主张，就敢胡乱掺杂，笨拙至极！”
“温家不是攀上大皇子了？”陈弘宽轻视地嗤笑道。“温国公这么一搅和，或许正和了那位的情意。至于顾家如何想，于温家都无大碍。温国公笨得倒真是处所！”
第二天一早，御史台俄然上了折子，模糊指责某些朝官治家不严，教子无方。接下来两天，御史台的几位垂白叟接二连三又上了折子，这回就是指名道姓，直接指责袁家两位大人治家不严，修身不正。背面又有人将袁大郎和袁四郎的各种劣迹给一条一条列举了出来，还指责袁家内宅淫|乱，子孙不堪，连内宅阴私都挖了出来，还说得有理有据。
袁丛启当场被说得面色乌青，却瞪着眼睛无可回嘴，只在内心吸气苦笑。子不教父之过，是他没教好儿子……
从魏府出来，袁丛山一脸安静地上了马车，叮咛车夫赶车，本身放下帘子坐到车厢中，目光一点一点沉了下来，脸上的神采安静中蕴着一股迫人的沉闷压抑。
“都出去吧，我跟列祖列宗说几句话。”
顾长文压下内心的烦躁，朝顾长洲问道：“袁家那头如何了？”
大皇子阿谁模样，如果没有魏家，于顾家是极其无益。恰好贵妃不在了，大皇子又是被魏贤妃养大的，对魏家……只怕也有几分拉拢的意义。
陈弘宽瞅着陈弘道仿佛衰老了好几岁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不忍，这丝不忍不过转眼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果断。陈家不能一味守成！二哥太太谨慎谨慎！现在不管也好。
不到万不得已，袁家不能再掺杂了，他得为子孙积些福分。
“这话不是你该说的。”顾长文面色严厉地盯着顾长洲怒斥了一句，声音却不如何峻厉，末端本身倒拧着眉无法地吁了口气。
顾大老爷顾长文现在正在书房里咬牙切齿地骂着温国公蠢货。
成明帝面色阴冷地盯着袁丛山看了半晌，俄然摆动手笑道：“子悟也太诚恳了！”
顾长文沉吟半晌，沉声道：“这内宅子孙之事不算大事，不过在这节骨眼上闹大，袁丛山想进内阁就不那么轻易了。把这事儿透给御史台的那帮老滑头。”
几人上了香，陈弘道瘫坐在祖宗牌位前，背对着世人摇了摇手，声音里透着倦怠。
圣上的身子有些不好，现在入阁，是非太多。几位皇子……袁丛山渐渐吸了口气，又吐了出来，眼色凝重地盯着摇摆的车帘子。
圣上暮年即位，西宁王出了力，背面却闹得西宁王退居二线，北边兵力涣散，养了北燕这匹狼，现在又不得不依仗卢家！徐家当年支撑大皇子，一步走错，徐成林费了大半辈子的劲儿还是没能让圣上转意转意，现在干脆回了北边……
陈弘宽见状瞥了低着头看不清神采的陈弘道一眼，也跟了上去。
陈弘正和陈弘升眼神微沉，极其类似的面庞上，惊奇一闪而过，相互看了一眼，回身出了祠堂。
皇室后辈之间的厮杀向来以天下江山做赌注，圣上又在兵权上放纵几位皇子肆意妄为，今后动则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陈弘正几人脸上的神采呆滞了一瞬，相互沉默着互换了眼色，倒是谁也没搭话，只安温馨静地跟在陈弘道背面都上了香。
进了袁府大门，袁丛启脸上的神采渐渐拧了起来，游移半晌，到底还是朝袁丛山问了一句：“内阁人选，只怕顾家和陈家都盯着，即便圣上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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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丛启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归去，长叹一声进了院子。
顾长起拧起的眉头垂垂松了下来，笑着点了点头。
陈弘晏则是一脸难堪忧?地看着寂然地靠在椅子上的陈弘道游移了半晌。上前咳道：“二哥还是回屋去安息吧。”
圣上毕竟少了几分为人君主的气度，行事也有些咄咄逼人。当年东南地动和时疫也是，死的人太多……袁丛山渐渐闭上了眼睛，脑筋里闪过当年东南一带横尸遍野的惨状，手指垂垂握了起来，他这尚书的位置是踩着东南一众官员的尸身爬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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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弘正眼睛一亮，随即拍着陈弘升的肩膀笑了起来。
袁丛山神采泰然稳定，面色安静地听着，最后在世人的谛视中徐行上前，朝成明帝长揖着躬身行了礼，声音安稳得让人听不出情感：“子不教父之过。臣身为叔父，亦是过。臣，无话可说，还请圣上明断。”
“我年纪大了，做不了你们的主。这家里，今后就由着你们折腾去。”陈弘道直直地进了祠堂，从小厮手里接过香点上了，一边渐渐朝祠堂里的牌位上香施礼，一边背对世人，轻飘飘地甩下一句话。“陈家祠堂搬回老宅。”
院子里，陈弘正和陈弘升并肩而行，陈弘宽跟在两人身后拧着眉头一言不发。
“袁老迈和袁老四都是一身的把柄，一抓一大把。”顾长洲握着扇子的手顿了顿，收起扇子轻声笑了起来，眼里掠过一丝阴鸷。“另有件小事儿，也许能用用。袁老迈先前有个通房丫头，厥后送到庄子上去，生了个儿子，快一岁了，却无人问津，只是袁丛启的夫人偶尔遣人去看看。传闻那孩子是袁老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