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好事[第1页/共2页]
赵老爷子眼一瞪,赵三老爷才又退了一步,在雪地里顶着冷风乐呵呵地看赵老爷子饶有兴趣地剪着梅花。
北荣院的信很快便传到了平梁府,虽说是冰天雪地的夏季,但赵家和施家几位主子倒是从内到外都透着股喜气。
赵三老爷嘴角上扬,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一边殷勤地扶着赵老爷子一边考虑着咳道:“就是渭源城那头,那但是王府内库!儿子想了一宿,虽说是跟着二少夫人当差,可那今后保不准就是……咳咳。老是跟朝廷的户部差不了多少。儿子笨拙,是赶不上如许的好差事了。大郎现在管着赵家的买卖,他又是个极有分寸的,脑筋也转得快,提及来倒也合适,就是少读了几年书。二郎吧,读书上头有点天禀,可这碎务上头到底不如大郎,且韩家老四现在跟着夫人办事,二少夫人又是个女子。想来也不大用恁事不懂的读书人。儿子思来想去。还真不晓得让谁去好。若不然。这事儿爷只能让大哥和二哥两个畴昔了?”
赵老爷子才剪了不过四五枝梅花便被赵三老爷念叨得蹙起了眉,面色不郁地扭头斜了赵三老爷一眼,一边细心用手拨动着相互缠绕的枝丫一边怒斥道:“你一边呆着去,别围着我转,转得人头晕!”
赵三老爷恍然地点了点头,忙弯着腰上去扶了赵老爷子下台阶。
赵老爷子披着大氅,手里拿着把剪子,渐渐悠悠地围着花圃子里的几处早开的红梅转了好几圈,瞅见都雅的花枝便谨慎翼翼地剪了下来,交给一旁服侍的小厮谨慎地捧着。
施老爷子脸上看不清几分神采,只笑得驯良,白胡子纹丝不动,只目光移向了施二。
“父亲……”赵三老爷面色生硬,脸上被冷风刮地一阵红一阵白,眼里又惊又急,忙拉着赵老爷子的袖子急道,“不可!这……儿子性子笨拙,脑筋又不好使,哪儿管得下来……”
“混闹!”赵老爷子跺了顿脚,眸子子一瞪,胡子一抖一抖地。满脸肝火,劈脸盖脸就是一通痛骂,“蠢货!二爷和二少夫报酬甚么肯用赵家人?那是看赵家人循分!看老子还晓得识时务!大朗二郎两个嫡支少爷不畴昔,让旁支的后辈畴昔,你觉得那位二少夫人是个好乱来的?就冲她能管王府内库,那就是个不简朴的妇人!一天到晚就晓得出去闲逛,你这脑筋甚么时候能想点明白事儿?”
赵三老爷嘿嘿一声,面上无半点惧色,反而笑得咧开了嘴,弯着腰忙今后退了一步。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施老爷子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没瞥见施二脸上的祈求普通,声音安稳地做了定夺,不容置疑。“你是施家今后的族长。韩四比你还小一轮,现在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你不脸红,别人都替你脸红。”
“施家刚得了海船的利,这头又是王府内库的差使,现在平梁府只怕又很多人家在眼红。你们也都警省些,少做些放肆事儿,给人抓了把柄。主子虽说心慈,可也容不下放肆的主子!”
施二老爷笑着点了点头,接话道:“二爷这两年倒是比先前多彤了几分情面,想来那位二少夫人也是个聪明的。”
赵三老爷闷头闷闹地跟着赵老爷子屁股后像无头苍蝇普通转来转去,脸上笑得比那红梅更光辉,呆愣愣地上前一边替赵老爷子压着花枝一边嘀咕着哪只都雅哪支缺点神韵。
“你嚎甚么嚎?”赵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唾了一口,抬起胳膊甩开了赵三老爷的手,“你当那些个掌柜是中看不顶用的?老头子也还没死呢!不过就是让你管几年龄,还怕累着你了?你……”
“插手外事?”施老爷子盯着施二,俄然笑了起来,胡子跟着颤栗着,却看得施二面色垂垂有了几分生硬。
“聪明?”施老爷子盯着酒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扫了桌子四周一圈儿的儿孙,目光垂垂移向阁楼窗子外头铺天盖地的雪景以及白雪中开得非常素净的红梅,声音嘶哑中透着些感慨。“老诚意伯先前还来过北边,这么一晃眼都有十几年了。诚意伯府先老夫人也是个极有本领的,她教出来的外孙女本领只怕也不小。你们都记清楚了,对那位二少夫人要跟对二爷一样敬着,供着。施家能有现在的好处,哪一点都跟那位脱不开干系。主子们能给的东西,天然也能收归去。”
施家几位老爷内心一凌,忙点头齐声应了。几个小辈则面面相觑,有些茫然又有些了然地跟着点了点头,倒是心机各别。唯施二斜靠在椅子上眯了眯眼睛,眼里闪过一抹惊奇和讽刺,随即又扬着嘴角笑了起来,刚要开口出声,怎料这笑容刚起来便又僵住了。
施三老爷殷勤地端茶送水,布菜添饭,脸上笑呵呵的,表情极好,却并未几说,只听施老爷子慢吞吞却极有严肃地训着话。
说到此,赵老爷子满面怒容,面色不善地又狠狠瞪了赵三老爷一眼,吸了口气。声音不高却极其峻厉地下了号令:“你享了这么多年的闲福,也该管点事儿了!赵家的买卖你给老子好好管着,让大郎去渭源城跟着二少夫人!今后永安城的书院建起来了,把二郎也送畴昔。”
与此同时,施家老爷子也正笑容满面地同儿子孙子们在院子里的阁楼上围坐一席,一边用着饭一边赏着雪。
看施二一脸寂然,施三老爷又瞄了眼施老爷子,笑着多劝了几句:“你也别嫌跟着二少夫人没出息。传闻二少夫人道子极暖和,又是个极有主张的。前头那两个书院,虽说是二爷让建的,但二少夫人好歹也提了意,也不是那等头发长见地短的妇人。我传闻韩家四郎现在就跟着那位办事。”
顿了顿,抬头看着缓缓飘落的雪花和白雪中极其惹眼的红梅,赵老爷子脸上总算暴露点笑容来:“再者,大郎现在不到三十,让他跟着二少夫人读几年书也好。那位本领不小,这会儿看着也晓得藏拙。跟着她,不说非得如何样,便是跟着老诚恳实办几年龄,这今后都是情面。即便没能再进一步,于赵家也都是功德。”
施二吸了口气,有些烦躁地捏着酒杯转了转。一个妇人手伸得太长,那也要卢家容得下才行,怕就怕今后还得不偿失!再说,内宅女子插手外事太多,这位二少夫人也不见得有多夺目!
施二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苦着脸喊了一声:“祖父――”面上较着有些不情不肯。
等好轻易凑成了一大束,赵老爷子这才搓了搓手,接过赵三老爷殷勤地递上来的手炉,将剪子交给了小厮,又叮咛捧花的小厮细心插好瓶,这才拢了拢身上的大氅,神采不耐烦地点着赵三老爷喝道:“说吧,又想起甚么了?”
施二讪讪地住了口,苦着脸看向施大老爷,施大老爷一本端庄地端坐着,目不斜视地盯着桌上的酒杯,余光都没瞟一眼施二。施二眼里的祈求滞了滞,又转向施二老爷,施二老爷恰在此时别开了脸,招过一旁的小厮低声叮咛再温一壶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