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父母心[第1页/共2页]
林晚目光温和地看着书房外头几个少年笑意飞扬的神采，声音极轻地朝卢平感慨道：“这般少年神采。如初升朝阳，今后可都是北地的财产。”
“韩四爷学问好，人又好靠近，性子也开朗。先前本来在各地游历，前头才跟着爷和夫人一处过来的。夫人还笑过韩四爷，若不是看他年纪小，还想让他教两个门生呢。韩四爷这几日刚返来，也得闲，先前听夫人提及您家二郎的事，还说想见一见呢。”
卢成安正烦躁地吐着闷气，却见卢进言面前一亮，笑着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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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进言的眸子子转了转。眼底一片敞亮，看得人有些晃眼。
未等卢平说完，长命忙龇牙咧嘴拍开了一道冰风卷起来吹进领口里的雪花，一边躲着风一边挥手，嘿嘿笑道：“不消不消。爷说了，这天寒地冻的，可别让大管事来回跑。这年节下事情也多，大管事回家定有很多事儿——哎，这风也太渗人了！”长命打了个颤抖，忙跟卢平告了辞，“话我也带到了，大管事请回吧。我这儿也走了，这风吹得人都站不住！”
卢成安和卢进言在屋子里相对而坐，卢进言黑黝黝的眸子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卢成安，直盯得卢成安无处遁形，忙摆手咳道：“二爷找父亲，也不过是问些买卖上的事。你问这么多干甚么？父亲在北边管了近二十年的买卖，难不成还不晓得轻重？”
卢平看着卢进言眼里的神采和赞叹，脸上的笑意垂垂深了起来，眼底却多了一分果断。
卢俊昭见林晚蹙眉。眼里闪过丝笑意，这笑意里又浸着和顺顾恤，伸手取过林晚手里的茶杯，温声笑道：“一会儿让人加些蜂蜜出来。”
“是。”到底是少年人，一听这话，卢进言眼底刹时亮了一分，眉间神采奕奕，“先生说只要看过了万里江山才气真正胸有丘壑，才气晓得人间到底是个甚么样，不消拘泥于贤人之言，而是本身去想去看。儿子想着，我也没出过远门，倒不如现在北地各处看一看。先前传闻永安城那边也建了书院，连城那头另有海船，另有寻城……儿子都想去看看。”
与此同时，在渭源城的另一头，风雪覆盖的小院子里，不过一天时候，乔掌柜家里先前空寥寂落的院子里便重新热烈了起来，只这份热烈中却异化着一丝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和闷气。
卢成安惊奇地看着自家弟弟和韩四越说越得劲儿。自家弟弟那双黑黝黝的眸子子光彩活动。那神情里的崇拜和欢乐。让卢成放内心俄然感觉有些欣然，暗自叹了口气。
“嗯，你大哥脑筋不如你转得快。哎，他像我……你就很好。”分歧于先前的寂然和落寞，这感慨虽有些自嘲，但声音里较着透着些愉悦和欣喜。
乔大郎急得瞪眼，刚要去抱乔掌柜的腿，乔掌柜却回身走了出去，叮咛外头的小厮：“把门看好了。”
分歧于先前让民气慌的沉寂，卢平脸上的笑意轻了些，安静而轻柔，目光慈爱地看着两个儿子，语气暖和地笑道：“如何还在这儿？大郎那头的账册备好了没有？”
“父亲返来了。”
卢平脸上的笑意深了一分，看着小儿子，眼里有等候也有欣喜。
“多谢你，你坐这马车归去吧？”卢平声音暖和，笑容里带着些长辈看小辈的慈爱。
乔大郎长大了嘴巴，不成置信地瞪着乔掌柜的背影，随后坐在地上，有些不耐又不干地撇了撇嘴，先前的微缩和惊骇也消逝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愤激和冷哼。
卢平的马车孤零零地摆在空旷的街道上。外头赶车的小厮被风吹得眯起了眼。忙一个颤抖将帽子拉了拉。又搓了搓手。
冷冷僻清的街道上，行人罕见，四周的店铺都关了门，偶尔有两三家酒楼还听得见些许人声，可被北风一吹，便飘飘散散的，不成声了。
这个弟弟自小聪明聪明，读书上头极有天禀，性子又开畅，只是到底年起小些，说话也少了几分顾忌。
“这哪使得？我皮糙肉厚，就这么一段路。也要不了多久，大管事慢走，我就不送了。”长命缩了缩脖子，脸上笑得只见牙不见眼。一边摆手一边翻身上了马，不等卢平再出声，将头裹进大氅里，扬起马鞭驾着马顺着积雪很薄的街道一起又跑了归去。
一向到中午，卢平才带着两个儿子从北荣院告了辞，大儿子卢成安面色暖和而沉寂，亦步亦趋地跟在卢平身后。小儿子卢进言晶亮的眼眸中还带着些意犹未尽，拉着卢成安说着话。
“多谢你跑一趟。爷和夫人……”卢平眼里目光沉寂无波，声音却鲜见地顿了顿，随后叹了口气，竟笑了起来。有感慨故意折有自嘲，庞大难言，终究都归于一声绵长的感喟。“这是爷和夫人恩情，也是二郎的福分，我跟你一道归去……”
刚巧韩四也在院子里，卢进言眼眸黑亮，脸上带着几分崇拜和欣喜。韩四言语暖和，笑得如东风拂面，沉稳又不是少年的活泼。不过一会儿，两人便说到了一处。
卢成放心头一凌，脸上安静，眼底却藏着些迷惑和不解，却未细问，只承诺着退了出去。
“好了好了，”卢成安烦躁地揉了揉额头，被自家弟弟这连续窜的发问问得有些发毛，蹙着眉头语气略带了几分峻厉，轻喝道，“等父亲返来了再说。”
乔掌柜顿住脚步，额上一凸，猛地一下，一脚踢在了脚边的凳子上，那凳子来回晃了一圈，铛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卢成安忙哗的一下站了起来，奔出去迎了卢平进屋，亲手奉侍卢平解了大氅，又让人奉了热茶上来。
卢进言愣了愣神，刚要开口说话，又听卢平声音暖和地开了口：“你先前说想到北边各处去游历？”
韩四爷？卢平内心蓦地一震，想起先前在卢俊昭书房里见到的年青人，又想起小儿子卢进言黑亮的眼眸和少年人的意气风发，内心翻涌着，各式滋味，最后却都归于了沉寂，面上还是先前那副暖和的笑意。
“爹——”乔大郎身子缩了缩，声音颤颤巍巍的带了几分害怕，只眸子子却转了转，透着几分精光，“我错了。我就是出去逛了逛，没惹事儿，真的，爹……再说，上回那事儿也不怪我，是那盛家那几个小子——”
她如何连茶也不能多喝了？
车厢里，厚重的帘子挡去了外头大半的光，卢平的脸在暗淡中显得有些恍惚。偶尔有风卷起车帘子呼啦呼啦地一阵扭捏。外头的亮光透了出去，车厢里忽明忽暗，卢平脸上也是光影窜改，看不清情感。很久才听得卢平深吸了一口气，叮咛赶车的小厮驾车走了。
隔天一早，卢平带着两个儿子到了北荣院，神采恭敬地跟林晚和卢俊昭请了安。
“是韩家四爷？”卢进言黑黝黝的眼眸中起了几分兴趣和猎奇，“我晓得，渭源城和永安城的书院都有他的功绩。先生还赞过他。传闻他也不过弱冠？”
才刚猫着腰进屋的人吓得不自发地颤了颤，随后畏畏缩缩地喊了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