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草原[第2页/共2页]

秦先生迎着唯蒙可汗的目光笑了笑，惨白的脸上有了几分赤色，不紧不慢地呷了口热茶，手指捏着细瓷茶杯微微转了转，沉吟半晌，低声笑道：“我就是有些胡涂，大汗也晓得，我此人想很多。又喜好把事情往坏处想。方才听大汗的筹算，是想着同北燕雄师一道打击陇川府，我才有了几分疑虑。先不说尉迟将军是否会放着草原八部不管去打击陇川府，就说说其他七部的猛士，只怕都少不了顾忌，大汗若想出动八部的兵力，也并非易事。”

“我晓得，女人像老太爷，也像老夫人。”安掌柜笑着点着头，脸上带了几分感慨和回想。“若不是老太爷当年捡了我，我也不能有明天。我现在后代双全，大郎也说了亲。我一个孤家寡人在这儿，怕甚么？不过是一条老命，我这辈子也活得值了。”

秦先生也不恼，只是轻声笑了笑，眉间带着三分自嘲七分安然，“也好，大汗是草原男儿，气度广漠，我也不绕弯子了。依我看，大汗的设法是好，可不成行，且极有能够得不偿失，损了唯蒙草原的底子。草原儿郎虽英勇，可也抵不过千军万马。还请大汗三思而后行。”

唯蒙草原的大帐中，唯蒙可汗正哈哈笑着同幕僚秦先生群情着今儿一早从银河城那边的贩子丁里获得的信。

梁王无可何如地点了点头。

秦先生面色惨白而安静，眸光幽深，仿佛是古井深潭普通，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

安掌柜笑着摇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感慨，“好轻易才在这边站稳了脚根，我一走，前头费的那番工夫岂不都白搭了？再者，女人那头也须得着这边的动静，我在这边光阴久，熟谙的人也很多，我身子还结实，总能再替女人跑几年路。”

“先生这话倒是真不客气！”唯蒙可汗目光冷冷地盯着秦先生，语气凌然地冷哼了一声，“本汗临时就听听你如何说！”

说着又扬声叫了外头候着的儿郎再将大帐烧得暖些。

“大汗想带着草原猛士奔袭陇川府？”秦先生空中色严厉了几分。略显清秀和文弱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凝重和深思，语气却非常安稳，听不出半点颠簸来。

“先生这话何意？”唯蒙可汗一把扔下酒袋子，目光直直地盯着秦先生，如草原上的膺隼普通锋利。

谭掌柜张了张口。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安掌柜，却不晓得从何劝起了。

辰时三刻，马车驶出上都城二十多里多里远，在一片冰雪覆盖的林子外头停了下来。谭掌柜下了马车，同安掌柜一时相对无言，两人都是一脸感慨，相互告了辞。谭掌柜登上早停在林子外头的马车，驾车的小厮朝安掌柜拱了拱手，扬鞭驾车越行越远。

唯蒙可汗眉头微微动了动，随即哈哈笑道：“如何，先生觉得，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