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缘[第2页/共2页]

阳光又转过来些许，段岭又挪开点儿，跟着阳光挪来挪去，遁藏脸上的日晒。

最大的能够，是甚么都没有，一旦叩响那一扇门，他便将迎来那完整的、永久的孤傲运气。

那盏灯虽暗淡飘摇，却照亮了他的全部生命。

段岭袖手站在一旁，看郎俊侠切鱼。郎俊侠手指极其工致，顺手几下就将鱼肉片得如同薄纸普通，段岭要帮手，郎俊侠却说：“君子远庖厨，读你的书。”

段岭说：“可我姓段，又不是中原四大姓。”

郎俊侠漫不经心肠说：“就是字面上的意义，去读书罢。”

“报酬刀俎，我为鱼肉，不学技艺，我就会挨揍。”段岭一本端庄地答道。

赫连博的母亲却非常亲热，也许是汉人与党项两族交好的原因，拉着段岭的手问长问短，感激他照顾本身的结巴儿子。

郎俊侠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问：“我也靠不住？”

初春时节，段岭读书读得懒洋洋的，郎俊侠跪坐在一旁为他磨墨，点香，筹办了热布巾为他擦手。段岭一身慵懒，只觉内心深处有种奇特的情感在蠢蠢欲动，坐立不安，见郎俊侠出去了，便又蹑手蹑脚地出房，拿了铲子去花圃里顾问他种的花。

“儒以文乱法。”段岭说，“大师还不是读四书五经吗？”

段岭在后院将晾衣杆竖起来，挂上两人涤得乌黑的单衣薄裤。自住进新家后的光阴里，郎俊侠便未请过仆人，起居饮食，俱由他一手包办，段岭在学时，郎俊侠还时不时去看他，捎些东西进花样里去。

畴前在汝南时，段岭常看花匠莳花，剪枝，移条，是以爱这行当，郎俊侠劝了几次无果，也只得由得他去，不迟误了读书就行。

“我儿的眉眼是他娘的眉眼。”李渐鸿说，“唇长得像我父皇，是我李家的唇。”

“六月里就得测验了。”郎俊侠的眉头微微拧了起来，说，“看你心神不定的模样。”

李渐鸿□□着的手腕上尽是刀痕，耳下更有一道伤疤，数年前踏上流亡之路，在南陈刺客大肆追杀下，孑然一人，吃尽凡人不能受之苦，重恐怕扳连了这独一的儿子，不敢冒然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