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绝响[第1页/共1页]
然后,回身双臂展开,足尖悄悄一点,便消逝在夜幕里。
百里兰邪闻得心摇神动,不觉慨但是叹道:“本来如此,听闻将军家三蜜斯琴音绕梁,一向未有机遇赏到曲音,彻夜于此闻之,四蜜斯更是分歧凡响,真乃人间绝音矣!”
“四殿下嘉奖了,既然殿下听闻三姐有如此之琴音,那便是如此,紫溪也只是偶得高人指导,不敢攀附了去。”冷紫溪理理云鬓,笑得和顺若水。
“四殿下实在是太汲引紫溪了。”冷紫溪恬然一笑,“鄙谚说:‘古琴无俗韵。’一张传世名琴,从表面、断纹、形制、铭文与篆刻可见其工艺与沧桑感,由奇特的取声伎俩、音域、音量、音色及出音的回环可知前人制作之奇巧、奇绝。古琴之五声音节‘宫、商、角、徵、羽’与道家阴阳五行的宇宙观相符合,所谓‘天人合一’、‘天人同一’,人与天然万物调和相亲的完美。琴之上品,当以兰为心,以玉为骨,以莲为舌,以冰为神,方能倾诉生命的天然与自在,立于万古不朽之列。是以,凡操琴大师,无不心择静室高斋,或在层楼上头,或在林石内里,或是山颠上,或是水涯边,六合清和,风清月朗,心不过想,气血战役,这就是人们通所说的‘与神合灵,与道合妙’。一句话,情为心籁,音从心生,即心为情之源,心为音之本,具此要素,便能够治身平气,涵养脾气,抑其**,去其豪侈,外合于人,内敛精力,终为一代大师而为千世敬佩。”
冷紫溪拉橇前行,但感魔音漂渺,如在云端,让人感受不到其来处与去处,只觉天上人间,俱都渗入了这曲音,偶然如风过林,偶然如泉放射,偶然像环佩相撞,偶然像珠玉滚落,似泣不是泣,像吟不是吟,缠绵悱恻似那弥空的春雨,委宛轻柔似那迎霞的鸟音,轻巧薄透似那澄空的朝阳,温婉诱人似那飞花的流水,刚柔瓜代之妙,乐律互换之奇,回环委宛之绝,可谓精典。
这曲名叫“箫湘魂曲”的曲子,脱胎于琴操精典“春花秋月”,谱曲者当是汗青上名播江湖的操箫大师箫湘。
当琴声嘎但是止,百里兰邪收萧立于石竹花当中,久久难平心中涌动的情素与慨叹,道:“刚才一曲,本皇子倒是从未听过,但其内敛之音,却非前人可对比,敢问这是何曲?”
冷紫溪浅浅一笑道:“四殿下言过实在,举高我了。”
在今晚被他撞见她搞怪百里兰衍的时候,她就在内心深处萌动了这类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不过当事人未曾戳穿,她也不想再提起。
那刻恰是明月初升,淡光昏黄里,百里兰邪白衣玉袍衫还是,却风华更胜天月,眉眼空濛悠远,长身玉立风神萧散,一头发半束于顶半垂肩则,极之超脱,既显高洁的出尘之态又尽显世家公子的文雅风采。
“四殿下说得太谦善了。”冷紫溪昂首看了看西天的玉轮,——玉轮正挂在西边山岳上,洒下一地橘黄的色彩,再有一段时候,天就要亮了。
百里兰邪摇了点头道:“冷蜜斯谦善了,《琴道》说,古琴源远流长,本名一单字‘琴’,是中国本土独占的弹拨乐器,八音中与‘瑟、筑、筝、琵琶、箜篌划一属‘丝’类,以丝为弦,且因为当代多以桐木作琴身,故又有‘丝桐’之名。昔神农氏继伏羲而王天下,亦上观法于天,下取法于地,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因而始削桐为琴,绳丝为弦,以通神明之德,合六合之和焉。古琴‘冷、清、幽、静、远、古’,仿佛空谷幽兰,离群索居,高慢沉着,而遍观古今之操琴者,善操传世名曲如《幽兰曲》等操琴大师,无不兼备幽人幽情幽梦,诗魂琴魂花魂的神韵,——江蜜斯一曲,弹得天惊神动,当属如许的人!”
冷紫溪没想到百里兰邪的悟性如此之高,仅听过一遍便能贯穿,还能与她同心同德,实在实在不易。
百里兰邪听得冷紫溪不但善操琴,并且深懂制琴、操琴之道,不由更加佩服她了,笑赞道:“冷蜜斯身为女流,其才却不让当世才俊,真神人矣!”
冷紫溪嫣然一笑,俏如月下花枝道:“实不瞒四皇子,这也是紫溪偶尔听得高人弹奏过,这才鉴戒来。”
这曲子,虽没师旷操琴招引玄鹤的魅力,但也不失伯牙鼓琴的奥妙,使冷紫溪听得如痴如醉,如傻如呆,如颠如狂,形同初人间的少年,一会儿拉着雪橇飞跑,一会儿拉着雪橇转圈,竟一点也不觉累。而雪橇一起平安稳稳,箫急橇快,箫缓橇慢,彼其间如有灵犀,快慢分歧,尽得高山流水得遇知音之妙,令人神佩。
接而但听琴音一转,其声委宛,清丽,更有种诗普通的凄迷。
“殿下,现在为时已晚,恐怕紫溪不能再给殿下讲解了,他日如偶然候,紫溪必然情愿作陪。”冷紫溪站起低声道。
这萧湘才情高绝,其谱之曲,前无前人后无来者,曲曲皆为千古绝音。她借琴曲为箫曲,中间只增加了箫妃和湘妃的爱情故事,再佐以神鬼莫测的摄魂之间,遂成先人难望其项背的千古绝曲“箫湘魂曲”。
“那紫溪先告别了。”微微作揖了下,冷紫溪逃也似地分开冷溪院,也忘了扣问百里兰邪为何深夜来此的目标。
冷紫溪操琴,百里兰邪吹箫,一时尽得俞伯牙钟子期高山流水之妙,知音相遇之至境。
冷紫溪垂首操琴,偶尔抬开端看百里兰邪一眼,其笑柔媚,如同万花丛中的一朵梅花,管你玫瑰艳红,牡丹富丽,她自轻操琴曲,如同高居云端的仙子,诱人至极。
冷紫溪在当代曾听过老友陈心妍吹奏箫曲,她那次吹奏的曲子该当是“箫湘魂曲”。
百里兰邪坐在她劈面,月光投在他脸上,勾画出俊伟的棱角,看去有种阳刚的美。夜很柔,也很寂,冷紫溪俄然有种感受,如果此生当代,就如许与百里兰邪对席而坐,那该有多好啊。
这类境地,就是“高山流水,得遇知音”的境地。
身后的百里兰邪,望着冷紫溪的身影,眼中多了一抹赏识的意味,直到她的身影消逝在他的视野里。
“倒是本皇子忽视了,天气已晚,冷蜜斯请便吧!”
百里兰邪虽未听辨出是甚么曲子,但其每一个音节却似流进他灵魂的魔咒,让他在顷刻间与她撞出了一道心灵深处的火花——他沉入了她的琴音里,她融进了他萧魂中。
百里兰邪说道:“对这曲子的由来,我是一点也未曾听闻过,倘冷蜜斯不怕费心费舌,就略说一下其由来,也好让我增加一些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