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对月流珠·其六[第1页/共2页]
虚青和文霁风赶紧运起轻功，却不及文霆下落的速率快，只听得接二连三的噗通声，四人接连下了水。
“如何这么鲁莽？说放血就放血？”虚青皱眉责备。
进了门，只见偌大一张八仙桌，文霆和白原分坐两端，相顾无言的模样。不过白原还算有些知己，文霆这副模样不便独坐，将文霆的圆凳换成了圈背椅，这才勉强扶住。
师兄去救白原，文霁风天然在这幽深水中寻觅文霆的踪迹。水中光怪陆离，文霁风眼中闪过一丝模糊的青光，眸色变浅，瞳孔微微变竖，水中的场景清楚了很多。师兄已经拉住了白原，正给他施术，被师兄别在腰后的断尘凡丝丝缕缕散开，像是一朵盛开的昙花。
虚青踢了踢愣怔的白原：“愣着做甚么，还不快些将你的心上人背归去？等着旁人撞见，堆火烧死他吗？”
“龙？”虚青猜想道。听得虚青的话，文霆不自感觉颤抖了一下，半垂着头也不说话，仿佛是想躲开三人的目光。
一旁下着面条的老叟，仿佛一向悄悄张望着师兄弟二人，此时竟插嘴说了一句：“你们要找文少爷？他本日一大早便分开文府出去了。”
文霁风朝师兄点头。瞧着师兄大声唤来主子取药过来的模样，文霁风心下一暖。
荼白清光一闪，一条丈长的虺龙显身。变成兽形的模样，文霁风在水中再没了人形模样的呆滞，一拍龙尾便如一道白虹游远了。
“师弟！”殷红赤色顺着文霁风的手腕流入茶盏中，虚青心疼地抓住师弟的手，连施神通，帮师弟止了血。
“师兄，我们不进文府看看吗？”文霁风看了一眼身后还叠作小山模样的文府仆人。
“在此处守株待兔？”早点摊上盯梢，位置是不错，只是文老爷出了门，文霆是否还留在家中，他们倒是不得而知。
虚青：“……”可你没说要自残啊！
虚青的水性不大好，入水以后，先给本身施了一个避水诀。跟着他落下来的白原，倒是在水里用力扑棱了两声，垂垂下沉。虚青哭笑不得，吐了一溜气泡，非常艰巨地朝白原游畴昔。
热气腾腾的馄饨上了桌，虚青拨了拨馄饨上碧绿的葱花，同师弟道：“既然文老爷那边行不通，便只获得文霆那边动手了。”
登陆以后，虚青细心瞧了瞧师弟，确认他周身并无毁伤，才故意机转头看一身狼狈的文少爷。
虚青同师弟对视一眼，笑道：“老丈多心了，要说亏损，也是文府亏损。”正说着，暗巷中被虚青二人清算过的仆人便一个个鼻青脸肿相互撑扶着走出来。有几个瞧见了早点摊上的虚青，忍不住打着颤抖。
虚青：“……”他方才是想和师弟说，本身的追踪术已经下好了，师弟不必再追……是以，师弟觉得那一串气泡是个甚么意义？
一道白芒追着文霆畴昔。文霁风转头，断尘凡已经被虚青持在手中。二人离得远，虚青张嘴吐出一串泡泡，活像是一条怪鱼。文霁风倒是明白了师兄的意义，朝师兄点点头。
要不然将文霆的事交由白原本身措置，他先同师弟回房睡个回笼觉？虚青心中蠢蠢欲动起来。
吃干抹净后，虚青带着师弟往城门处走去。文霁风问道：“去文家商店？”文霆如果出门，大略也是去措置文府的买卖，在商店的能够大些。
虚青皱了皱眉，约莫是白原心中有所考虑。探查了一下师弟同那文霆的位置，仿佛已经缠战在了一处，便朝白原点头。二人朝着师弟去的方向行去。待离得船埠远了再浮出水面，找到师弟便可偷偷回到白府。
叹了口气，虚青头疼地扯了扯师弟耳朵：“我该拿你如何办才好。”
文霆面有愠怒之色，只见他双手支地，本来是双腿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条颀长的尾巴。似鱼似蛇，尾巴上带着一大朵尾鳍，仿佛一朵暗紫的花。
水中暗淡，虚青这才看清，文霆的眼睛已经变作了暗紫色，狼藉开的黑发间模糊暴露两个小小的角。文霆微微低着头，颈侧也暴露少量暗紫鳞片，在趁着淡色的皮肤，流暴露许妖异。
白原如梦方醒，上前了两步。文霁风伸手拔剑，破了文霆身上的禁制，白原这才非常谨慎地将文霆打横抱起来。然后，白公子又手足无措起来。虚青拍了拍额头，拔|出镇魂剑，御剑将四人带回了白府。
白原学着他答复：回府。
文霁风将文霆逼到了七皇城外，鲜有火食的一处沙岸之上。虚青他们寻过来的时候，文霁风一身湿漉漉的道袍，站在沙岸上等着二人。而文霆倒是躺在他脚下，文霁风的长剑竖在文霆耳边，模糊散出一道青光拢住文霆。
虚青拉着师弟并排坐下，瞧了一眼神采淡然的文霆道：“文公子可有体例，规复双腿？”陪侍的家仆已经被白原遣退了下去，虚青也不必顾忌甚么。
文霁风嘴角抽了抽，无法地拉着师兄往正厅走。方才已经有家仆来催过一次，说是饭菜已经备齐，白原正等着他们二人。
文霁风迷惑，虚青同他解释道：“我在白原身高低了追踪术，既然文霆出了府，白原如何能够不去寻他？”文霁风这才了悟，白原前日能等闲堵着文霆，明显是遣了人盯梢，寻文霆的事，哪有比白原更在行的。
等他们从浴房中出来，天上的阴云散了很多，乃至还泄漏出几分日光来。师弟脸上被热气蒸得发红，白玉似的俊脸像是染了红霞。虚青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文霁风瞪了他一眼，虚青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击。
虚青心中痛批着“心有灵犀”之语误人，一边拉着白原上浮。只是白原还未及水面，白原便拉着他不肯上前，还非常严厉地朝虚青点头。
“罢了，这一次便算了，下一次如果要你自损才气做到的事，没我答应，断不得做，晓得么？”虚青寂然叮嘱。贰心知，如许的事情，他决不会同意师弟再来一次。
文霆冷声应得干脆：“没有。”
自暗巷中出来，文霁风敲晕最后一个仆人，落了师兄一步。
老叟见状沉默了半晌，叨叨念叨：“不寻文少爷倒霉便好，不寻文少爷倒霉便好。”若不是文少爷美意，允了他们老佳耦二人在此摆摊，又时而奉送些财物，他们老两口早就饿死街头了。
虚青问道：如何？
虚青摸摸鼻子，犯了难，他固然能用障眼法讳饰，但是这变身一道倒是不太体味。目光不自发地看向师弟，师弟微微点了点头。
寻了人指导，虚青很轻易便找到了文家的货船。高桅大船上人来人往，船头倒是一片冷僻，只要白原和文霆站在那儿。文霆负手背对着白原，脸上的神采冷酷。半晌后，白原不知说了甚么，文霆猛地转头，同他争论。白原上前了一步，想抓住文霆的手。文霆为了避开他，今后一躲，却直直从船头上栽了下去。
白原照着虚青叮嘱，一步步地安排着家仆筹办。虚青尽了人事，待主子筹办好浴桶热水，便同师弟一起洗了个心旷神怡的鸳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