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抵临(一)[第1页/共2页]

“不算其他，东南每年普通运往燕京的漕粮应有六百多万石，每年的实际漕运本钱就近三百万两银，这还不计漕运航道的平常疏浚本钱，若遇河水众多或北方水灾，恰是北方需求大量米粮救灾时，恰好漕路又常常会因为给大水打击或水浅而堵塞，以使北方的灾情越的严峻。”高宗庭听林缚说集云社成心操纵大帆船走海路往北方贩米，提及内河漕运的利弊来。

李卓的车驾护队已经进入江宁境内缓缓而行，计算路程，差未几后天就能像只蜗牛似的到达江宁城；按察使司也早接到秘报，李卓并没有跟从车驾同业，早在过仙霞岭时，就便衣快骑带着三五个随扈抄巷子分开。按察使司这边也是满头的盗汗，借清匪的名义，将名下的千余名缉骑悉数派往南线。三天前看到这两人与别的一人站到轻舟船头，林缚就有所思疑，此时走到近处，见中年文士的边幅与旁人描述的李卓的边幅别无二致，才晓得李卓真是先一步到达江宁了，内心想：阿谁年青的莫非就是浙西名流高宗庭？都说董原与李卓闹翻以后，高宗庭也分开军中，没想到他与李卓同时现身在江宁。

“……”李卓这才回过神来反对道，“你无需如许，我们逗留半晌后就走。”

林缚小翼答复道：“庆堂年间，朝廷也曾改行海路漕运，那段时候大量制作八桅巨帆，一艘船载重三万石到四万石。只是当时为了节俭造船本钱，户部拨给各船场的银钱有限，再给层层剥削，形成后的八桅巨船抗风波才气相对较弱，使得海路航运的颠覆翻船变乱几次。加上当时朝野依靠内河漕运为生者众，对海路漕运天然也极尽进犯之能事，使海路漕运试行五年就告打消……但是以职下陋劣见地，内河漕路清算非一年两年之功，东南战事停歇后，输入燕京的漕粮将大增，内河漕路的弊端或恐突显，怕到时乃至会减轻北方的粮荒，商贾走海途贩运，无益可图。”

“林大人，你本来在这里……”赵勤民有事要找林缚，看到他在船埠这边跟人说话，远远的号召着走过来，走到近处迷惑的筹算了面相陌生的李卓与高宗庭两眼，正要跟林缚说话，又感觉有些事情不便在外人面前开口，只问道，“这二位是林大人的朋友？”

林缚乘船回河口，远远就重视到这两个文士，看到周边另有几名佩刀的结实男人，想来是这两名文士的保护。河堤船埠开放以后，河口这边天然也没有事理再禁止龙蛇稠浊的人物进入。登陆后，林缚才看清这两人的面孔，年青的文士也有三十一二岁，脸形瘦长，留着短须，穿戴长衫，背有些驼；中年文士年近五旬，白面微须，眼睛狭长，卓然立在高处，显得气度不凡。

李卓看着林缚随行的两名保护武卒在接令后就迅分开往各处通报去了，晓得他在江宁的行迹实难持续坦白下去，也有随遇而安、随别人折腾的心机，只是要林缚、赵勤民陪他在河口随便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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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督帅，朝天荡水面开阔，向来为纳匪藏寇之地，防匪拒寇之事不成不操训谙练，水营操训之法，职下也是自行揣摩略知一二……”林缚说道，这年初强豪巨族拥私兵已是常事，他在朝天荡以水营之法操训东阳号不能算惊世骇俗之举，独一遗憾的就是他没法在东阳号上设备重型的战具。贰内心又感觉奇特：李卓何时到江宁的，如何对河口的环境如此清楚？他看了高宗庭一眼，晓得李卓等闲离不开军中，但是高宗庭可为他的耳目。

林缚已经将河堤船埠对外开放，许别处货客船及渡船在此停靠，狱岛所出布纱、腌鲜鱼、铁器、蔬菜等物，也由集云社邀城中商贩来河口贩运。虽说车马便道筑成还需光阴，从东华门官道过来有些不便，但胜在河口物价比曲阳镇要昂贵一些；商客船、渡船在河口这边停靠泊岸以及货色泊岸入草市贩售，所收的厘金也非常的昂贵，且无其他官吏再事剥削，河口这边的河堤船埠开放十余日，倒也堆积了些许人气。

杨释很快带领一队守狱武卒到河口；按察使贾鹏羽与按察副使顾悟尘没有急着赶过来，让杨朴率了两百余缉骑来加强河口的防备以防万一；杨朴过来另有一项首要的任务就验明李卓的身份，总不能江宁一大帮官员跑过来驱逐，成果驱逐的是个冒名顶替之徒。入夜后，江宁守备镇军健锐营利市持秦城伯、王学善以及贾鹏羽等人合署的手令代替了河口的防务，河口外侧的水道也多了几艘战船巡查。

“恕职下实难从命，”林缚作揖道，“督帅台端抵临江宁，职下知情不报，如果致督帅在城外生出不测，职下头顶上的乌纱帽可不敷抵罪，恳请督师不要让职下难堪……”

“呃，”李卓轻应一声，似有所思的看着朝天荡广宽的水面，说道，“我观此船，船舱中腹间有横隔舱，侧舷也用坚木，如此坚船，在扬子江里游弋似有些大材小用……”

高宗庭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们的身份给林缚一眼看破，李卓却哂然一笑，指着朝天荡里的东阳号帆船，说道：“我闲来在此旁观，东阳号与四车船分进合击似为水营操训之法，想必你也知兵事？”

“高大人与督帅有何见教？”林缚作揖问道。

这边酒楼、堆栈等店铺都没有建起来，夜间留不了外人，募工及军户流民以及东阳本乡后辈上千人聚居在此处，附近又有角楼灯火映照，倒是晚间散工后，河口篱墙内也显得非常的热烈。只是向晚时分，船埠没有渡船停靠，河口篱墙内的行人绝大多数穿粗布衣衫，两个穿戴长衫的文士站在河堤船埠上了望朝天荡天然非常的显眼。

海津位于燕京东二百里处，如有货色走海路从南边运抵燕京，海津是燕京东部最首要的转运港口，林缚眯眼看着朝天荡的东阳号，他方才那番话说得半真半假。如果不考虑海盗，仅以千石载重的帆船计，此时千石米从崇州出海扬帆北上运抵燕京最快只需求半个月的时候，一趟来回只需求两个多月的时候，折去野生耗损能净赚三百两银；将北方的货色运抵南边贩售还能再赚一回钱。除了风雨季不通航以外，一年能跑三四个来回，当真是暴利之事。如果大越朝能够复兴而治，林缚倒想当个清闲欢愉的大海商，但是大越朝眼下风雨飘摇、老气沉沉，复兴之治只怕是不成期。

循着李卓、高宗庭的目光望去，东阳号正在朝天荡里的水面上鼓风而行，船尾拖出一道白浪，林缚也不晓得这两人站在这里看东阳号操训看了多久。周普留在狱岛上帮手赵虎练习新编武卒与武卫，不过林缚登陆来身边也有保护武卒随行，那李卓与高宗庭也有带刀保护相随，两边靠近，倒是保护先警戒起来，李卓、高宗庭这才转回身来，高宗庭朝林缚作揖说道：“林大人便利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