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怨有必因[第1页/共2页]

世人便不时到处拿林缚与董原作比较，董原气度本就算得有多宽广，看着林缚一日日夺去本属于他的光芒，内心怎会好受？

董原走到门口，掸袖整衫，神采已规复如常，叮咛摆布侍卫：“备宴迎客，”带着故乡人董浩往偏厅走去。

“哈哈，也是，也是，是我拘泥了……”董原仰天大笑，又朝孟心史说道，“既然朝廷与淮东已有定计，董原无不从，诸事应以朝廷大局为要。”

“董兄谈笑了，”高宗庭笑道，“就是怕打搅你午憩，我与孟大人才直接过来等待，归正坐着也闲谈。”

杭州通判王约坐鄙人首，听董原这么说，倒替他感觉委曲起来，心想他对朝廷如此忠心耿耿，朝廷也不会虐待了他。

董原在内宅得知高宗庭与孟心史同来杭州城，神采瞬时变得乌青。

“陈芝虎也降了胡虏，在沁阳大肆殛毙，此时又甘为东虏前驱攻阳信，”高宗庭苦笑道，“世事无常，能何如之？

在当前势态下，董原还妄图拥兵自重，只能加深江宁对他的猜忌，将来怕是逃不脱杀身之祸，实属不智；还不是如此时就对朝廷表示顺服，能得更多的实惠。

高宗庭心知董原如果等闲能给别人的话说动，便不是他本人了。

高宗庭对此并不料外――从当时起，董原已经将林缚视为敌手，就根绝了当时跟林缚、顾悟尘合作的能够，现在裂缝只是越来越深罢了。

董原作揖笑道：“乍听孟大人与宗庭过来，我恰在内宅卧床小憩，担搁了些时候，宗庭晓得我这坏风俗，想来不会见怪……”

董原又说道：“河淮势急，已不能安闲摆设。请孟大人马上派人告之江宁，我想立时前去江宁，晋见圣上，面询机谊；浙北防事，可由孟副使暂代……”董原倒是光棍一个，晓得浙北情势已不能争，干脆完整让江宁对他放心。

“圣上与诸相正视，董原铭感于心，”董原装模作样朝西北面拱手而行，坐定又问孟心史，“董原报效朝廷，唯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但欲问朝廷如何安排东线战事？”

淮西山头林立，董原调往淮西为帅，天然没有运营淮西为己有的能够，永兴帝与陈西言也不会给他缔造机遇。但很明显，与淮东干系密切的林庭立与东阳军，将是给重点压抑的工具。

董原也是能哑忍之人，但想到数年来/运营浙北的心血就要付之流水，也是气急废弛，将手里茶盏砸了粉碎……

高宗庭对此倒是笑而待之，林庭立在东阳给压抑得越狠，才越有能够完整的投向淮东。

虽说董原今非昔比，但驻守杭城的两万精兵是董原的嫡派，旁人批示不动，董原死赖在杭州城不肯走，江宁那边要如何措置？

“我也是这么想，把他们都赶到西线，让他们在西面斗个不亦乐乎，实际对淮东也是无益的，”林缚思虑着说道，“倒不晓得朝廷会给董原按个甚么头衔。”

董原又非不识时务之人，在淮东日趋把握东线战事的主导权，他已不具偶然、势、人、地的上风。

“这些话骗别人能够，我留你下来，推心置腹，你却拿这些大话对付我，”董原冷声说道，“莫非这些年的故情，抵不上你急于报效新投主子的心机？”

“淮东侯欲克日在明州对浙闽叛军再兴战事，迫使奢叛兵马东调，以减轻杭湖、徽南所接受的压力……”孟心史说道。

林缚最后在江宁呈现在世人视野里时，董原对他或许有不屑之心，但也没有甚么敌意存在。林缚在燕南勤王事以后，便如彗星般崛起。林缚与董原的起家有类似之处，都是举子出身，初任小史，又以兵事而大耀光芒。

即便得淮东支撑，但董原的反应仍难预感，孟心史一起行来，心机难安，这时候看到董原笑面如东风所沐，心机稍定，一起进偏厅按主宾挨次坐下。

侍卫守在门外大气不敢出，这些年来跟从董原各地驰驱的故乡人董浩，一时候也踌躇着不晓得要不要出来劝。

事情到这一步，高宗庭也晓得没有跟董原再谈下去的需求，对付谈了半晌，便告别回客房歇息。

“大人以大义为先，故而与存私念者不能相容，这不能算大人之过，”高宗庭说道，“董原与淮东为敌之事，我倒感觉没有需求太担忧。吴党与岳冷秋媾和，实是吴党手里无用兵之人。看面前之情势，董原乃至情愿将他嫡派一部兵马交给孟义山，跟吴党示好之心昭然，但吴党若得熟知兵事之董原，对防务之事就不必到处依仗岳冷秋。一山难容二虎，即便董原今后有机遇入朝为相，他与岳冷秋之间，就有一番好戏会演给我们看……”

总不能将孟心史、高宗庭丢在偏厅里不睬会，但这些年来鲜见老爷禁止不住大发脾气，即便是被迫从富阳撤兵时，老爷都没有本日气急废弛的模样，听着门内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内心踌躇着心想：是不是派人去找夫人过来？

杭州通判王约正站在中庭等待，内心忐忑不安，就怕事情还没有开谈就崩掉。

董原说这些话看似毫偶然义，但暗指林缚念私仇而弃翁婿之情，以谓林缚品性差劲、寡恩刻薄――看来董原对淮东怨意犹深，高宗庭内心轻叹，说道：“事有可为不成为，私交以外，仍需以朝廷大局为重。淮东军近年交战不竭，兵劳将疲；朝廷有需，仍咬牙集结兵力对会稽用兵，不过也是想朝廷能从其他处所抽出兵马来去援救青州――直接出兵青州是援，让董兄能从浙北防事脱身北上，就不算援青州了？”

有了淮东的支撑，孟心史就无需再谨慎摸索，开门见山说道：“青州势危，江宁诸公策划救计，寝食难安。鲁国公遣使入江宁，言淮西需大将镇守，他才放心将沂南兵马调往北线，以抗胡虏。实际景象，淮西也缺帅臣，刘庭州、肖魁安在涡阳，独木难支。一旦河淮势危，淮北重于东而轻于西，非老成慎重之计，皇上与诸公商讨，都荐董君……”

董原请高宗庭到西阁说话，令人掌好灯，将无关人等遣开，神采上的神采便转冷，盯着高宗庭，说道：“将我从浙北逐走，于淮东何益？”

“也行，”董原说道，“那便请孟大人与宗庭稍待。”便让人将笔墨拿来偏厅，当着孟心史、高宗庭的面，写下请旨入朝的折子，派人快马加鞭，送往江宁。

陈西言是保举孟心史担负杭州知府的，也难怪孟心史表情大好。

虽说江宁终究决定由孟义山代替董原主持浙北防务，但裁撤浙北制置使司，另置御前杭湖军都统制一职，由孟义山担负。而孟义山除了统领划归御前杭湖军的五万兵分外，处所兵备事也划归处所知府、知县兼领，这也是朝廷在收处所兵权上迈出的第一步。

除此以外，另委陈汉文出任御前杭湖军副都统制一职，孟心史出知杭州府事――高宗庭也在杭州侍到六月初十就返回明州，林缚已从昌国赶到上虞，亲身在上虞调兵遣将，构造对会稽的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