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大势已去[第1页/共2页]

如果核心的舞阳等垒守不住，叫大股的燕胡兵马涌到近前，南阳兵马要想依仗边墙耐久死守，不是易事。

燕胡秘使那赫阿济格为燕主叶济尔宠妃那赫氏之胞弟，也是燕胡驻长安兵马的马队主将。

换在别时，岳冷秋会为梁成冲能在短短两三年时候里规复方城关塞而赞美，但是即将面对十数万燕胡兵马的打击，方城边墙看上去又是那么的粗陋跟薄弱。

如果奢家残部或罗献成豁出去，动用数万兵马绕过新野，直接打入南阳盆地的腹心，当如何待之？

奢家残部固然要防备池州军及荆湖军抄厥后路，但奢家节制着汉水，能够敏捷调三万精锐北上，能有襄樊为安身，北上出兵突袭新野，将会非常的便当。

梁成冲到南阳以后，就在方城驻以重兵，防备北方之敌。

人涨水中，看到稻草飘过，也生妄图大喜，岳冷秋的这番话，倒是叫梁成冲等人神采一振，感觉之前的诸多忧愁是多余了。

曹家弃关中以后，虽说南阳在武关驻有重兵，但丹江以及丹江以西诸多发源秦岭深处的河道，都是汉水上游的支流，乃至从长安南或商州府境内，有多条险僻小径能够绕过丹凤县、武关，与襄樊直接相通。虽说大股兵马难行，但三五十人通过，却不困难，恰能成为关中与荆湖相接的信道。

随阿济格前来樊城的副使是原济河知县沈致，在徐州战事之前，曾受命出使随州说降罗献成，此次天然也是给选来出使樊城。

元归政是甚么人物，如何会给岳冷秋一句话打发掉，而岳冷秋急于分开南阳的心态，叫他更加的担忧。

在方城的北面，虽说舞阳城还耸峙在桐柏山北麓，为方城关塞核心的支撑不倒。但从三天前燕胡五千步骑前锋超出沙河逼来，舞阳驻兵就给封闭在城里不能出战，使得燕胡前哨马队得以大胆的直接交叉到方城边墙之前挑衅，在方城与舞阳之间、一些没有及时往南撤出的村庄就遭了大灾。

***************

伏牛山与桐柏山，都是纵横数百里的峻险山势，与千里秦岭的东脉一起，将南阳盆地环绕此中。在南阳盆地的北部，伏牛山的东麓与桐柏山的西麓夹峙而立，当中山地沉陷下去，构成东北窄、西南宽的喇叭状地堑，世称方城垭口。垭口东西宽约二十到三十里不等，南北宽约四十余里，两侧皆是崇山峻岭。

方城位于垭口的内侧，依伏牛山东南麓余脉方城山而筑，为南下荆襄、北上中原的必经要道，遂与居庸、雁门等关隘并称天下九塞。

但是，即便叫燕胡雄师进入南阳、襄汉等地，在淮山北麓、在淮河上游，另有董原勉强保持淮西情势，在汉水之前，在荆州，又有胡文穆苦苦支撑，淮东在西线只要守住江州、庐州两个要点，就能安闲整合江浙赣闽等江南地区的资本。

出商州攻打丹凤县、武关，沿途山岭险要，只能用步兵强攻，马队派不上多大的用处。北燕又贫乏与奢家熟谙的使臣，阿济格暮年随那赫雄祁在出使高丽时，就与奢家有所打仗，此次便不顾身份，亲身涉险穿山来樊城与荆湖诸路叛军相见。

不管如何样，即便南阳真的如元归政所猜想的那样，早给林缚视作弃子，岳冷秋也晓得这情势也是他能挽回的。

江南辖地亿万、辖丁千万，以林缚的治政及渗入才气，有两三年的时候，在西线不愁整不出二三十万与燕胡对抗的精锐来。

岳冷秋内心虽说有所担忧，脸上倒没有暴露忧色，反而神采奋发的与身侧的梁成冲、元归政等人说道：“我来南阳之前，内心有很深忧愁，担忧燕兵铁蹄难挡，本日看南阳关山如铁，才晓得之前是多虑了——我在寿州里，传闻淮东粮船从山阳已经起运；枢密使在庐州也集结数万精锐，数千辎兵在信阳境内抓紧整修驿道，以通援道；而董大人也亲率兵马北渡淮河作战。我本欲要与董大人见过面再来南阳，但董大人身先士卒，麾下十万战卒，竟不吝身临险地与敌兵厮杀，负了小伤，在涡阳疗养，我倒是耐不住性子先来南阳……”

特别是从随州穿过桐柏山，有直接打击信阳的通道，届时就能堵截从淮西北麓进援南阳的通道。

元氏立朝两百余年，异姓封王者仅曹氏为殊例，梁氏权倾朝野之时，也仅封国公。而燕胡挑选这机会封袁立山、陈芝虎两降将为异姓王，无异封给奢文庄、罗献成等一干叛军看的。

南阳沦陷后，奢家残部以及罗献成都将投附燕胡，使得燕胡在西线的兵力突然增到近四十万，这类情势当然对淮东会大倒霉。

阿济格此次过来，随身照顾的燕廷圣旨，除了册封奢文庄为临江王外，还册封罗献成为襄阳王，前提就是罗献成将襄樊让出来，叫奢家兵马能沿汉水北长进击南阳，而随州兵马从桐柏山中段出兵北击信阳。

罗献成一方面着意运营随州，一方面也是减弱南阳及荆湖方面的敌意，在襄樊的驻兵并未几。虽说长乐军具有近八万战卒，多数集合在随州境内，在襄樊境内的驻兵独一万余，到这时也没有往这边增兵的迹象。故而叫南阳在新野方面的防备情势也较为宽松，南阳也有一些人是以以为罗献成并没有胆量共同燕胡夹攻南阳。

燕胡秘使已入樊城，罗献成也于昨日悄悄进入樊城，除卫彰、胡宗国、马臻相陪外，仅百余骑护送他们入城，叫南阳在樊城的暗探悉无发觉。

岳冷秋登上筑于佛沟摩崖之上的塞城，了望东面隘口当中的丘陵跟平原。边墙依阵势而建，在险要处嵌以坚毅塞垒，又与隘口西侧的方城城垒相接，连为一体，好像游龙。

不过，方城的墙城加上护城外濠不过两里余宽，再加上方城山西面的山岭间，犹有通道能够迂回通过，不敷以将隘口完整的封住、将南阳盆地庇护在内侧。梁成冲就操纵故楚边墙的旧址，立木为栅，夯土版筑，重新翻修了这座长三十余里的方城边墙。

因为是南下荆襄、北入中原的要道，车船交会，隘口两侧的石崖下，留下很多向来的人文遗址。梁成冲、元归政伴随岳冷秋过佛沟摩崖时，却毫偶然情去看石崖上的刻像以及历代文人题字。

到这时候，就算淮东兵马从庐州沿淮山北麓援信阳、南阳，都不成能再获得计谋上的上风。

岳冷秋内心如何想不管，脸上却不动声色，轻描淡写的说道：“袁立山、陈芝虎不念朝廷恩德，认贼作父、为虎作伥，迟早会自取灭亡。封不封王，不过是转眼云烟，不需去存眷。”

梁成冲、元归政以及岳冷秋都对边墙外的殛毙视如不见。

除却西面武关、丹凤县、白阳关等地的万余驻兵，南阳还要在淯河的下流、新野城里摆设重兵，以防备南面罗献成在襄樊的兵马有所异动。

岳冷秋内心冷静想着。

淯河横贯南阳盆地，重新野往南，经樊城东汇入汉水。

这情势越今后，淮西、荆湖越弱、而淮东越强——只要燕胡不能一鼓作气的攻陷荆州、淮西，林缚代元氏而立就将成为定局，即便淮东、徐泗地区会因战役而变成残地，但对林缚来讲，起码也能捞个划江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