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页/共2页]

“惠安城如何了？”氛围有些沉闷，帝梓元放下碗问。

帝梓元不是天生的战役狂，也从未想过依托军功和鲜血来立下夺位根底，但是西北五城无辜枉死的百姓，十来万战死的将士……

帝家已经到了以侯府名义向百姓借粮的境地，可见存粮早已告罄。这一年晋南出兵出粮，几近是竭尽尽力来打这场仗。就算是他这个大靖太子，在这场国难里，也一定会比她做得更好更多。只是这些事落在父皇眼底，怕是他只会觉得梓元是在拉拢民气，争夺军功。

帝梓元定见果断，且说得在理，韩烨并非不知轻重之人，沉默半晌点头同意，“此事依你所言，明日我回惠安城让人策应粮草，邺城就交给你。”

“十二岁。”帝梓元仓促回他一句，不欲再提起这个话题，道：“就由我来运送去邺城的粮草，北秦伤了元气，他们的粮草补给也不敷，一个半月内无可战之力，我们恰好趁此时将粮草运至各城，以备万全。”

韩烨神采一震，眼底庞大难辨。行走国土，记着每一处城池和山地……她早就晓得韩帝两家迟早一战，竟连这类筹办也做好了。

逆光下，来人的面庞有些恍惚不清，帝梓元却识得出这个声音。昨日安宁的祭日，他到底还是来了。

他说完朝外走去，临到门口，帝梓元的声音悄悄传来：“韩烨。”

“半月前一场恶战，北秦军队退回军献城，鲜于焕伤了元气，半月以内无再战之力。有温朔在惠安城，临时不消担忧。”

“何况……人既已不在，多说无益。梓元，她的死和你没有半点干系，不消介怀。”韩烨说完，再也没看帝梓元一眼，回身出了书房。

韩烨的声音重重响起，打断了帝梓元的深思。她抬首朝韩烨看去，皱起的眉角松开，点头，“恩，另有三个月时候，就算是鲜于焕在，我们也不能输。”她顿了顿，又道：“三日前我修书回了晋南，让洛叔在晋南官方以靖安侯府的名义借粮，一个月内粮草便会入西北，这批粮刚好能够支撑三个月时候。”

氛围蓦地呆滞下来，让本就沉闷的书房失了最后一丝和缓的余地。

如果到最后这是一场败北乞降的战役，她如何面对在青南城下战到最后一口气的安宁，又如何对得起惨死在军献城的施老将军？

连降大雪的西北可贵出了个晴日。

安宁身后，帝梓元此生最悔怨之事，便是曾经将她卷进两家之怨，逼她在仁德殿前指证嫡亲。慧德太后再错，嘉宁帝再暴虐，他们之于安宁，就如枉死的帝家前辈之于本身。

韩烨心底思路暗涌，面上却只点点头，道一句“如此便好”后问：“晋南运粮这件事瞒不了北秦探子，以鲜于焕步步为营的手腕，为了抓住最后三个月时候，他必然会禁止这批粮草送到西北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