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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诤言晓得他眼睛看不见了,这是独一消遣的体例,也没阻了他这个爱好,只亲身遴选了几个聪明的侍女奉侍在他身边。
“吉利,带本王去见他。”
日夜瓜代,又是一日凌晨。施府后门外的马车停了一日一夜,吉利也在车外守了一天一夜。他在一旁愁白了头,却不敢上前,待到第二日,怕帝梓元的身子吃不消,正欲上前扣问,马车里的人走了出来。
帝梓元从没奉侍过人,行起事来不免粗狂一些。以韩烨现在的耳力,涓滴之差便能听得出来。
“侯君,殿下决定在先帝丧月满后分开都城。主子不敢奉告您殿下返来了,是怕如果您呈现在殿上面前,他连丧月也不会留完。”
第七十八章
韩烨抬手悄悄一抿,温茶入口,他端着茶杯的手悄无声气地一顿,神采还是平常。
韩烨看向空中,眉头微皱,却弯下腰摸索着去拾地上的碎片。
一声侯君,足以让帝梓元晓得韩烨还活着。她隐蔽而又艰巨地动了动因为过于用力握笔而早已生硬的手,只肯暴露冷沉的声音。
上书房里,帝梓元的诘责声连同羊毫搁在砚台上的碰击声一齐落在吉利耳边,他嘴唇悄悄颤抖了一下,半晌,行下御桌,跪在帝梓元面前。
韩烨,畴昔各种历历在目,当年你在云景山上跳下,我觉得老天对我永无厚德之日。
帝梓元端着一壶茶盅重新呈现在梅林的时候,已是半柱香以后,这一回她在韩烨几步远的处所不过才停了片息便直直行到他身边替他摆好杯盏开端泡茶。
却见帝梓元毫不客气地摆了摆手,她端起茶杯,握起韩烨的一只手稳稳地放在了他手心。
他一双眼浮泛洞的,只怔怔地望着面前。
凝香一愣,瞪大眼看着帝梓元利落地朝跑堂走去。
一日前的上书房里,吉利带她来见韩烨时,只说了这么一句。
帝梓元掩在长袖下的手难以矜持地颤抖起来,她几近是本能地朝韩烨的方向抬起了脚。
她俄然想起,三年前的西北潼关外,她和韩烨参军献城中逃出时她对韩烨说过的话。
时候存眷着林中动静的施诤言和吉利二人听闻帝梓元见着韩烨后一句没说去了跑堂,亦是面面相觑摸不着脑筋。
两人脚步声隐去,林中坐着的韩烨始终一动不动,他手中杯盏中的温茶早已凉透,可直至冰冷,他都没有放下。
韩烨沉默半晌,终是淡淡挥了挥手,“孤晓得了,你们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