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历史军事 - 帝皇书II - 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四章[第2页/共2页]

只这么一眼,统统人都明白了摄政王挑中的国婚人选。

韩烨,这些年,我竟把你逼到了这一步,

帝梓元端着温热的桂花酿抿了几口,笑道:“你现在执掌着靖安侯府的外务,事情庞大,怎可日日陪我留在宫里……”她微微拖长了声音,“何况,即便是我想,烬言阿谁小子也不会承诺吧。”

以他位极人臣德高望重的身份,帝梓元和太子都还未登基,这礼行得略微重了些。可他头一个站出来言立君之事,却在统统人料想以外。

帝梓元看得心伤,在他肩上拍了拍,抬步欲走。

但她说这句话时,目光却清楚在入朝三载现在已位列内阁的洛铭西身上停了停。

先帝驾崩前虽未留下继位圣旨,可大靖是有太子的。但现在帝氏一门手握重权,帝梓元亦是先帝亲封的摄政王,天子之位落于韩、帝谁家,现在看来倒是未知之数。

“殿下,帝家主说您既已决意拜别,还请您隔几日在涪陵山一聚,也好全个念想。”

这道圣旨奇怪就奇怪在这句话上,上面说的是靖安侯,而不是靖安侯帝永宁,现在虽已历经两朝,但帝家如果搬出了这道圣旨,那现在的靖安侯亦有登基的正统权力。

想通了此中关头的太子一派和几位亲王当即便变了神采,安王眉头紧皱,就要上前谏言,却比不上朝中帝家朝臣的灵泛劲儿。

或许是因为帝梓元已握天下重权,实在寻不出男儿婚配于她;或许是因为当年那封太、祖留下的赐婚圣旨过分深切民气,乃至于在先太子故去三年后,亦从未有人提鞠问堂一国摄政王君的婚事。

帝梓元看得感慨,“一晃你跟着我进京都有好几年了。这几年苑书在漠北,归西也陪着她一起戍守,你一小我守着偌大的靖安侯府,晋南那边的事件也多是你在打理,难为你了。”

将之束之高阁,更是不肯让最后这点情意为人所知。

古往今来,还没有哪一名君主会在金銮殿上一脸霸气地对着本身的臣子说“老子想出嫁,老子就是要出嫁,你们敢拦着老子尝尝看的………”

帝梓元沉默着望向施府的方向。

这尚是韩云头一次上朝,宰辅的朝奏他天然只能听着。

苑琴脸上一红,夙来沉寂的脸上可贵有几分赧然。

“好了,众卿静一静。”王座上,帝梓元微一抬手,朗声道:“老丞相所奏有些事理,我们大靖这几年的确多难多难,先办场丧事了再立新君倒也不迟,那就依卿……”

三年前留下的遗言,那人早已做好此存亡别的筹办。

北阙阁的殿门被重新翻开,一向候在殿门外的帝烬言内心头焦急,见她出来就要迎上前,却在瞥见帝梓元的那一瞬怔住。

但朝臣们瞅着王座上眯着眼一副对劲神态的帝梓元时,回过了味来。

“我大靖朝自四年前始,历经三国之乱、兵革之灾、储君战亡、帝君驾崩,诸事皆为国难国丧,实在不吉,现在我朝新君册立期近,此乃我大靖立朝之本,未免冲撞立君的大事,老臣奏请新君册立之前,先在朝内停止国婚,为我朝新君册立先添黄道之喜,还请摄政王和太子殿下准老臣所奏,先行国婚!”

她重重落下一句,回身朝东宫外走去。

“老丞相不必行如此大礼,本日复朝,诸事可议。老丞相所奏何事,无妨道来。”帝梓元一派沉然,挥袖而道。

“既然诸位爱卿亦觉可行,那十今后国婚将在昭仁殿停止。”

停止国婚?为新君册立撞喜?这是啥?

帝烬言一愣,朝当年韩烨居于东宫时的殿宇看了一眼,重重点头,眼底隐有泪光明灭,“我晓得了。”

这平生他们不负天下、朝堂、百姓,却各自相负,不得善果。

这一日夜,本来备好车马筹办第二日离京的韩烨收到了一封来自涪陵山的信函。

他半生心血耗尽皆只为她,可纵使嘉宁帝千错万错,他有甚么错?

帝梓元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他脸上,只问:“你晓得了?”

婚姻嫁娶乃天经地义之事,更何况先太子已亡数载,帝梓元年事渐长,这些年为了大靖出入疆场,埋首政事,现在想择个夫婿,实在是道理当中,安王呐呐了半晌,硬是说不出半句反对的话来。

“烬言,以他的性子,决定的事,我再去亦无用。”

帝梓元拍拍她的手,悄悄叹了一声,合上眼,低语了一句。

这一日夜,帝梓元先入洛府,后隐蔽地宣帝氏一派的几位朝臣入上书房议事。灯燃了半宿,直至半夜几位大臣才悄悄拜别。

她将归元阁的名条和韩烨的遗言信重新放入木箱中,重重凝睇一眼后转成分开,再也没有转头看过。

三年前死别,三年后生离。

帝烬言一急,“但是殿下后日便要走了,他这一走,天下之遥,今后怕是不会再返来了。”

帝梓元摄政三年,大靖吏治腐败,政通人和,安定得很,别说个把月,就算是十来个月也没半点题目。安王实在不美意义睁着眼说瞎话,有些脸红。

“哦?”安王到底是嘉宁帝的弟弟,夙来有些声望,帝梓元天然不能疏忽他的进言。她笑着道:“安王爷,看来是本王这几年做得还不敷好,竟然迟个月把再立新君我们大靖朝堂就要乱了。”

下朝的时候,倒是老韩家的明王管事,唤住了就要拜别的摄政王,问了一句相称首要却几近被统统人无认识忽视了的题目。

苑琴替帝梓元揉着肩膀,点头,“蜜斯说的那里话,当年若不是蜜斯救下我,哪有我秦家沉冤昭雪的一日,能留在蜜斯身边为您解忧,苑琴甘之如饮。”

帝梓元话音未完,终究忍不住了的安王上前一步开了口:“摄政王,先帝驾崩,朝堂应以新帝册立为先,这国婚之事是不是能够先缓一缓?”

为何这么说,因为这些年跟着帝家势大,一道二十三年前圣旨重新被大靖朝臣记了起来。

“我从不听天命,只尽人事。”

这四个字犹若惊涛骇浪重击于心,直入灵魂,再无可逃可避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