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是故意的[第1页/共2页]
“滔城乃是边疆之地,除水稻渔获,再无其他。”悦真子摸了摸卢玳额头,为他细讲。滔城并无修真者所需之物,间隔滔城比来的广岚山虽是九品仙门,但立派不过五百年,无甚名头,泽被不到滔城。在芸怀东洲,计算一国国力乃是以此国背后依仗,国师修为、供奉多少等等来算。这里既然于修真者无益,不管此地凡人糊口如何富庶,滔城终归是世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偏僻之地,“李天官修为寒微,但有天官之名,此地于他便再无束缚。他已祸害了此地数年,且愈演愈烈……赵城主只要出此下策,以一村之人道命,换李天官一命。”
“他们不晓得这四周另有个广岚庙门吧?更没想到来的是个金丹。”
悦真子出言安抚,村民是放心了些,只是回产业然该砸还是得砸。
“那毒……毒……”李天官又艰巨咽了两口,“那并非是毒,乃是媚蛇血。化在水中,与人有害。”
“你又为何命城主封村,断了村民活路?”
师徒俩此时表情都有些奥妙,这是……门派的名誉过分暗澹。真不是用心扮猪吃老虎的。
“等你筑基期的时候,师父教你,现在的你道行太浅,学不得。并且,不准随便利用。”
他师徒走后,此地再也不敢随便买甚么赐福之物,倒是在大坑之处建了一座神龛,供奉灰衣道人与一名奉剑孺子,悦真子赐下的道符便被贴在道人泥胎背后。而后但有问卜休咎、祷告安康、祈风求雨之事,便到神龛前献上供奉,如有妇人求子,也可去触童儿发顶,竟非常灵验。又几十年后,凡是滔城人士,皆随身佩带灰道人师徒的铜牌,那就是后话了。
“……”
“你我虽是同道,但你即便并未与之同流,却也是放纵魔修。数百条生灵性命因你而亡,你却一心只思吃苦,毫无改过之意!只此各种,你所行之事与入魔无异!”
“恶不就是恶吗?更何况是大恶,那里又有大善?”
李天官在此地数年,穷奢极欲,但以卢玳与悦真子所见,本地百姓还是大多糊口富庶,这便是赵城主之功了。但有宋德之流横行于世,也晓得滔城之治正在废弛,若让李天官持续予取予求下去,百姓也过不了几天好日子了。
“他这是以大恶之行,为大善之事。”
悦真子带着卢玳,将其他未有四村八寨全都看过,又在此中一村一寨中发明了瓷娃。不管村中有瓷娃与否,悦真子每到一地都将村民全数唤醒,发挥神通,治了村中几人旧疾,又炸了几棵大树,几座老宅。连哄带吓,让他们今后不敢再轻信别人。
天官一职,既是修士又是一地父母,正该最是亲民之人。但李天官以这身份却不但是害了青柳村一村性命,他采补童男童女,并非全都志愿,闹出性命的不知凡几。强卖所谓灵药,城中富户凡是不买者,竟被他下符咒杀。如此各种,不成计数。
悦真子一看便知,这些人是中了*咒,固然对方修为不高,但对于这些凡人已经够了。若想晓得那人边幅,悦真子只要搜魂,可那也与杀人无异了。又略略安抚了惶恐的村民,赐下一道静气安神的道符,带着宋钺分开了。
悦真子目睹赵城主身故,若救人只是举手之事,但他并未多做其他,只是赵城主倒地后,畴昔合上了他双眼。
“你自何人处得知黑十七洞府地点?又是从何人处寻到剧毒,害了无数水中生灵?!”
“黑十七之事,乃是听闻一名路过道友所言。鄙人一时贪婪,引了妖怪出世,悔愧不已,还请道友……”李天官眉心蓦地一痛,好似有钢锥在扎,推委叨扰之言与咬破舌头的半口鲜血一起被他吞到了肚中。
“认得!认得!那恶羽士……哎?”众村民初时抢先答复,但俄然一脸迷惑沉寂下来,相互对视。不但是已经恍惚了游方羽士的样貌,细心一想竟然连他的到底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记不得了。
“不必担忧,只要这一个于人有害。”
“毒!”事到现在,李天官还将统统罪恶都推在那黑十七身上,悦真子对他更加讨厌。
赵城主这才下狠心,设了个以百多村民为祭的惨烈之局,要了李天官的性命。他害了上百性命,此乃大恶。但若无此事,以他无甚根底的凡人之身,如何除了李天官这祸害?他又是救了今后无数性命,又是善举。
“虎头,你先学甘霖咒,甘霖咒挺好,津润万物。”
这李天官小我的事情便算是结束,悦真子甩袍袖揽住小门徒就要朝城主府去……揽住……小门徒?行动一僵,悦真子低下头,他瞧着卢玳的时候,发明小门徒也在看着他。他方才一时打动,竟然是让卢玳将李天官丑态重新看到尾?
村寨都走完,恰是天光微亮的时候。师徒二人回到城中,直奔李天官处。此次也不从大门进了,悦真子飞到天官府上空,翻掌便将李天官摄了出来!李天官还在好睡中,连裤子都没穿,甩着两条光腿外加腿间那物事挂在半空中。不止他府内之人,就是摆布四邻,街上行人,只要抬头便能将他丑态看的清清楚楚。
待悦真子停手,李天官已是神情板滞,口眼倾斜,显是已经呆傻了。悦真子晓得了此人所做的各种,已经又改了主张,他抬手将李天官送回地上,却并未伤别性命。如此之人,便不该让他死得痛快。活着享福为他日之所为赎罪才是应当!
李天官自成了天官以后,那里受过此等欺侮。可他不过是个炼气初期,修为连卢玳都比不过。悦真子堂堂金丹,李天官火气刚起便被压得头晕目炫,胸口更是如遭雷击,好悬吐血,顿时甚么气也不敢有了。顾不得丢态,立即乖乖道来。
悦真子不再手软,当即就对李天官施了搜魂之术。以金丹对炼气,李天官那点点顽抗,比方薄雾,风吹便散,平生所为尽在悦真子面前摊开。悦真子这一看之下,顿时更怒。
摇摆着身材,赵城主断断续续将话说完,人已经倒在地上没了气味。
“师父,如何回事?”前边卢玳还能明白,但赵城主的服毒他杀立即就让他不明白了。难不成这些事都是大要上跑龙套的赵城主做下的,为的甚么?
之前悦真子对李天官已有惩戒,现在虽让他丢丑,但还是以言相询。若李天官从实说来,又有改过之意,悦真子也只是将本来循序渐进的散功之惩,变作立即毁去他的修行,但毕竟还是会留他一条命在。但李天官不但不知改过,反而只知砌词抵赖推辞任务,那还如何饶他?!
“虎头,方才……”
“道友……前辈!长辈自知罪孽深重,还请前辈给长辈一个……”李天官晓得不好,仓猝出言认错,但他那里是诚恳?何况此时也时晚矣。话没说完,李天官便浑身抽搐起来,他眼白上翻,口吐白沫,乃至屎尿齐流――正鄙人面看热烈的人一阵惊叫。
“月前来了个游方道人,便出售此物,说是送子纳福!”答话之人咬牙切齿,其他世人也是义愤填膺。方才那架式,再如何傻也晓得是这瓷娃作怪了。也有人面色青灰扭捏不已,怕是买了瓷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