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带汁大学士”[第2页/共3页]
五十6、“带汁大学士”
“……二十万两饷银?嘿嘿,本官手上哪有这么很多银子?!皇上是发了二十万两内帑银不错,但是从几位公公手上送出宫里的时候,就要被扣掉两成的常例――这已经是相称廉洁的标准了,当年雅易安公公执掌外务府的时候,先帝每次拨发的内帑银都要被他扣掉六成……然后再到户部、兵部那帮子赃官贪吏的手上走一圈,一层层地剥削下来,本官最后才只领到了六万两白银罢了!
这朝廷武库,夙来是京中兵部里最有油水的甲等差,掌管天下兵械兵器的制造、存储、发放等等多少要事,每年在账面上都有少说几百万两白银的收支!
对于兵部大印失窃一案,康德天子得知此事,也是非常大怒,命令刑部缉拿盗贼,查了一个月,底子没有甚么线索。成果只好由兵部官员分摊重铸大印的用度,宣布下不为例,就此不了了之。
“……大人!既然禁军废弛不成用,勋贵i兵又没法征发,那么就改成用朝廷拨给的二十万两饷银募兵,临时招募城中jing壮百姓,发给甲胄军器,开赴以后边走边练,总归比那些兵油子要强!”
而费立国大学士见世人也都没了主张,则是先悲叹几声,随即竟放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直流,“……哈哈哈哈!荒唐,真是荒唐!我大金自命为天朝上国,此处又是京师重地,竟然要兵没兵,要钱没钱!乃至连兵器都凑不出来!这仗还如何打?莫非还真得要端赖魔教去扶保江山、抵抗外寇不成?嘿嘿,这世道如果当真如此的话,那么老夫也在家中起香坛,请神汉起一帮神神叨叨的疯子跟洋人干仗去!”
而城外的禁军第二镇,倒是以汉报酬主,但崩坏的环境却还要更加严峻。其统制官乃是一个脑满肠体重约mo两百三十斤的大瘦子,是以出从不骑马,非坐肩舆不成,并且四个轿夫还绝对抬不动,得要八个壮汉服侍……很明显,以他这副体型,一旦骑到顿时,直接就能把马给压死了。不骑马是有自知之明。
既然就连位于天子眼皮底下的兵部衙都会产生如此搞笑的扑街事。至于都城外头那些官员是如何事情的,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成果,在实际检阅的时候,费立国大学士看看这帮家伙的模样就感受不对,为了磨练他们的水教唆贴身侍从往江水里踢下去了十个水兵,竟然个个都是旱鸭子,好险没给淹死……
好么,这货真是胆小到了顶点,吃空饷竟然吃得连一个兵都没有了!
“……如何办?!如何办?!我大金祸事将至矣!”
因而,这位“带汁大学士”便抹干了眼泪鼻涕,带着最后一份幸运心机,前去检阅这三支生力军。
以是,当费立国大学士拿着用萝卜章盖的公文,到禁军驻地和兵部武库转过一圈以后,回到府中便一向心神恍忽,摇摇摆晃地打起了摆子,嘴里更是不住地念叨:
在得知了店主店主所面对的难堪处境以后,费立国大学士府邸上的几个幕僚,也都跟着长叹短叹起来。
五十6、“带汁大学士”
眼看着费立国大学士又哭又笑,满脸的眼泪鼻涕,一时候竟成了“带汁大学士”,诸位幕僚见状,从速一个个上前劝说安抚,好轻易才把几近癫狂的费立国给安抚了下去。
武库的差事就在这里,但猫腻也就出在这里――几百年的“经历堆集”下来,军器在制造环节的偷工减料、存储环节的监守自盗、报废环节的销账倒卖,都成了武库一干大小官吏们的生财之道。
“……提及来,我们都城里头,实在也不是没有jing兵。那些皇亲国戚、官宦大族,大多各自养着彪悍的保护,都是日日打熬、用银子田土喂饱了的,刀剑衣甲也是jing益求jing,比皇上的卫亲军还要jing良。平常与禁军士卒打斗,以一敌三绝对不成题目……只是没人肯派出来尽忠朝廷罢了!”
因为朝廷的军费拨发政策,一贯是重满轻汉,有甚么犒赏福利和出风头的功德情,也都只想着城里的禁军第一镇,把后娘养的第二镇几近折腾成了乞丐。
另一名幕僚墨客也提出了建议。他方才跟着费立国大学士去虎帐走了一遭,对那些兵痞也是不敢再报任何信心,现在想来,还是找些诚恳听话的平头百姓来,或许还能更加好一些。就算一样不能打,但起码尚未染上那些军中恶习,“……我就不信了!偌大一个南都城,泱泱百万之众,就只要这么几百个兵可用?”
这两万多禁军遵循新式军制,被编为两个镇,一个留守都城,一个驻防都城郊野,一镇长官称为统制,下辖两个协。实际上每个镇该当有兵员一万余人,但实际上能凑出三成绩算不错了。至于马匹盔甲和火器弹更是早已被盗卖或i分得干清干净,只剩下了一堆徒手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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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幕僚听得此事,一时候尽是目瞪口呆,跟个傻瓜似的呆立着不动。大家都晓得这仗是没法打了,朝廷兵马现在就只剩下这么一个空的躯壳,一推就倒,如何跟人上阵厮杀!
――很明显,这些家伙都是为了骗饷而临时拉来的“演员”,希冀他们兵戈,还不如希冀母猪上树呐。
――可眼下已经出征期近,前人临阵磨枪尚且来不及,更何况是临阵开炉打造兵刃呢?
至于费立国大学士的公文,因为赶时候担搁不起,就只能临时刻了个萝卜章,蘸上朱砂印泥盖印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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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是,费立国大学士捏着鼻子挑来挑去,哪怕一再降落标准,最后也只凑出五百号人可用。并且另有一部分人是徒手步兵,或者手持锈迹斑斑的长矛大刀,必须先给他们换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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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生果点心的小贩,扛肩舆的夫役,招揽主顾的店小二乃至倡寮龟公,卖艺的歌nv乐工,一天到头人来人往,在兵部衙穿堂而过。每天中午另有一堆来送外卖午餐的小厮,而兵部的各级官员竟然对此熟视无睹,早已风俗整天然,没有人感觉不当,更没有谁想过要去制止。
方才去城外禁虎帐地挑兵的时候,费立国大学士本来还想着发些犒赏,ji励一下士气,然后再安闲考核,裁汰老弱……但比及他真正看到了虎帐的模样以后,心中倒是绝望得冰冷彻骨!
遵循当前都城里雇佣夫役的时价,再刨掉购置礼服、旗号、车马的用度,只怕是招兵一千都有些勉强。更别提明天从禁军当中挑出来的那五百人,也都是欠饷十几个月的苦主。如果不把薪水预先补齐,再发足了开赴费,你觉得光凭一张圣旨,就能让他们跟着本官上疆场去卖力不成?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