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似水流年[第1页/共4页]
素衣女子暍道：“嬉皮笑容的做甚么？臭小子，老混蛋约好了今晚来的，缩头缩脑地不敢呈现，叫你们来这定是想粉碎女人的功德。哼，谨慎我将你们一起丢到炉子里去！”那五尾独角赤豹龇牙咧嘴，凶光眈眈。
拓拔野心道：“难怪山顶四周冰雪坚毅，只要这天湖冰融雪化。但不知这铜球是做甚么的？莫非竟是炼铁炉吗？那白衣男人又是谁？”听那毕方惨叫声更加凄厉，不及多想，叫道：“仙子姐姐，我去劈开那铜炉，救出毕方。”快速驾鸟笔挺电冲而下。
热浪汹汹冲天，拓拔野二人立时驾鸟高飞，遁藏开去。身在数十丈高处，仍被那无形火浪薰得汗水淋漓，口干舌燥。太阳乌欢声长鸣，极是欢愉。
拓拔野大喝一声，正要御剑冲去，忽听上空传来姑射仙子的声音：“公子谨慎！”
熊熊火光当中，一个素衣女子骑乘着一匹五尾独角赤豹，御风回旋。头发斑白混乱，姿容娟秀，只是眉尖凝煞，凤眼凌厉，十指尖尖如钩，令人望而生畏。刚才那雷霆凶厉的一击想必就是出自她手。
拓拔野心下怦然，眼角悄悄瞥望。昏黄的夜色里，她的容颜和顺如雪莲，嘴角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花办问残留的东风，叶影里回旋的鸟语。不知何故，在现在，在这阔别昆仑的寒山夏夜，她仿佛变成了别的一小我，和顺而欢愉，仿佛沉寂而欢腾的雪溪，从悠远的冰山里熔化，在花团锦簇的碧野上脉脉流淌。
这时铜炉蓦地“乒铃乓啷”地闲逛剧震，全部球壁朝外转动鼓起，缓慢收缩，仿佛随时要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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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底铺满了闪闪发光的万千瑶玉，五彩缤纷，远了望去仿佛珊瑚礁群。湖心耸峙着一个合围近百丈的奇形巨石，坑坑洼洼，青黑一片，其上附着了密密麻麻的七色晶石。
拓拔野沈声道：“仙子姐姐，你……究竟出了甚么事？”
拓拔野大喜，踏空飞舞，手指剑诀缓慢变幻，断剑剑柄“铿”地脆响，朝上寸寸破开。身后突地传来素衣女子的厉暍：“臭小子，滚蛋！”那锋利可怖的真气好像十支电矢刹时射到。
此人姓情暴烈，炼制的神兵杀气最甚。昔年亡妻以后哀思欲绝，取妻脊骨，以情为引，在三昧真火中炼烧了四十九曰，铸成一柄绝情剑，又将此剑抛入昆仑深壑，引得无数豪雄悄悄入山寻觅。十年来，为寻绝情剑而葬身雪崩的五族群雄已不计其数。
每次绕过断剑剑柄之时，他便猛地将剑柄往上一提，割开小半寸口儿，数十圈后，该处已裂了一道长达一尺的细缝。只是铜炉中熔浆炽热，方一涌出，碰到冷氛围又立时固结。
当是时，冰丘中忽地传出毕方鸟的锋利鸣啼，狂怒而惊怖。继而只听轰然剧震，干百冰锥铿然碎裂，随风漫卷飞扬。一道庞大的红光冲天怒舞，将四下映照得通红透一兄。
姑射仙子点头低声道：“没甚么，只是这景象似曾了解……”
暮色苍茫，霞光垂垂暗淡，两人一鸟在群峰之间穿越翱翔。深碧色的林涛鼓励起伏，崖石劈面交叉，晚风拂舞，鼻息之间尽是她淡淡的暗香。
神鸟来势如碧电，红光爆闪，数十道烈芒纵横飞舞，山石进炸如雨。
拓拔野惊奇欢乐，想起《大荒经》所述，笑道：“莫非这湖底的玉石就是天上坠落的星子吗？”
那毕方鸟极是奸刁，一心摆脱拓拔野，用心绕着章莪山几处险峰回旋飞舞，迤逦翱翔。但拓拔野既知其心，天然不受其扰，驾鸟绕飞，常常阻截其前。毕方鸟既惊且怒，尖叫逃离，回圈不已。
那环合高涌的水墙倏然塌落，波澜澎湃。继而“哧哧”之声高文，天湖波纹圈圈荡漾，铁浆缤纷入水，白汽蒸腾，眩光点点。
夜色和顺，比翼齐飞，这统统好像迷离梦境。这一刻，拓拔野忘了近曰里胶葛的苦衷，忘了身在何地，忘了那只翠碧色的独脚鹤，乃至忘了本身。那已被本身深埋于心底的爱意，又仿佛春芽破上，碧藤环绕，态肆而凶悍地伸展发展，将他缠绞得疼痛而堵塞……
只听一个锋利的声音怒暍道：“臭小子，是不是石大头那老混蛋让你来拆台的？”
姑射仙子骑鹤赶到，传音道：“公子，你去救出毕方，她交给我吧！”白光气带环绕飞舞，立时将那素衣女子截住。
拓拔野暗呼不妙，不容多想，叫道：“仙子姐姐，快走！”翻身跃上太阳乌，笔挺冲天。
拓拔野大暍一声，气聚涌泉，破风冲起，硬生生突入那层层气旋当中。指舞剑诀，断剑呛然离鞘，碧光如雷霆裂天，吼怒而去。
那素衣女子厉声道：“臭丫头，唉声感喟的干甚么？救了你小恋人，内心对劲吗？”
此时，远处传来那五尾赤豹的凄厉怪叫，它横空飞舞，四脚朝天，重重摔入湖水当中。
拓拔野吃了一惊，低声道：“仙子姐姐？”接连呼喊了6、七声，姑射仙子才回过神来，快速转头怔怔凝睇他，双颊似火，眼波迷离，竟似恍然下识。
话音未落，突觉右面有一道凛冽的杀气暴风似的囊括冲来：心下一凛，不及回身，蓦地集结周身真气，轰然回掌。
明月垂垂地升起来了，清澈的光辉穿过道道石隙，跟着两人风驰电掣，斑斓的光影在姑射仙子的脸容、衣裳上霍霍闪过。她淡淡的笑容在清冷的月色里逐步淡却，终究垂垂还复为安好的冰雪。
姑射仙子俏脸倏然红透，柳眉一蹙，嗔怒已极。
拓拔野呆呆地望着她，呼吸窒堵，心疼痛而狠恶地抽跳着。从未见过她这般残暴地笑过，美丽、欢腾而陌生。他不敢眨眼，恐怕一眨眼她便还复为淡淡的冰雪，多么想将这一顷刻永久铭记。
默念“心心相印诀”，凝神聚意，以念力遥遥感探，发觉毕方鸟将欲何往，当下与姑射仙子一齐驾鸟追去。
雪羽鹤忽地凛然扭颈，朝着西侧清脆长鸣。拓拔野二人一凛，转头望去，只见西面远处，冰丘高巍连缀，尖锥四立，仿佛一个庞大的冰雪城堡，傲然围矗。大风从密林似的冰锥之间吼怒穿越，叮当脆响。冰锥之间，模糊可见万千道淡淡的彩光吞吐腾跃，在湛蓝夜空的映托下，瑰丽难言。
姑射仙子驾鹤冲下，翩翩相随。
拓拔野脸上一热：心道：“她若晓得我来此处竟是为纤纤摘星星，定会感觉孩子气吧？”稍一踌躇，仍将此行目标告之。
拓拔野灵光一闪，蓦地想起此人。大荒中有三大闻名铁匠，炼制的神兵利器天下闻名；其一便是金族林永丹。
两人身处狭壁之间，避无可避，拓拔野精力大振，笑道：“来得恰好，求之不得。”
千万道刺眼的碧光从剑锋上分散飞射，深深浅浅地泛动开来，好像一张庞大的绿网，在月光下缓慢而文雅地舒张，扑向那疾冲而来的毕方鸟。
湖底漫漫瑶玉与那巨石上的晶石相互辉映，在月色中闪烁沉迷离变幻的淡淡绚光。合着浩渺水光、闪闪浮冰，构成梦幻般的霓光绚景，令人目炫狼籍，魂夺神栘。大风起时，水波泛动，晶石光芒高文，顿时冲起万千道眩彩光柱，破空交叉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