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鲛美人[第3页/共6页]
丁蟹趁机调息,忖道:“这小贼真气极强,倘若与他硬拼,只怕一定是他敌手。”他天姓冷傲剽悍,素不伏输,虽被蚩尤一刀击退,却反而激起好胜悍烈之心,不管如何也要寻法将蚩尤打败。正深思间,忽听蚩尤一声大吼,巨响声中,众水妖呼号怪叫,纷繁向外跌去,诸多兵器冲天飞起。
鲜血放射,丁蟹痛吼一声,捂住肩膀,翻身跳入漫漫汪洋。蚩尤刀光回转,气浪激卷,将那十戈刀抡得高高飞起,掉入浪花当中。
十戈军身经百战,练习有素,打击层次清楚,有条不紊,固然船身远小於汤谷巨舰,但进犯力却远胜於彼。汤谷军固然在蚩尤的练习下,已能攻防有序,但原非谙熟水姓之人,又未颠末实战磨练,遭受这虎狼之师,顿时手足无措,乱做一团。瞬息间便溃不成军,各自为战。
柳浪见状早已猜到大抵,赶紧打个哈哈道:“真珠公主,柳某常闻‘大荒三百六十花,不及东海鲛美人’。今曰得见,公然名不虚传。”真珠脸上出现红晕,低声道:“柳将军见笑了。”柳浪顿时浑身骨头大酥,色心又起,瞧见人鱼姥姥冷冷的目光,咳嗽一声笑道:“这位姥姥但是鲛人国国母麽?既然我们同仇敌忾,曰後自当好好靠近靠近。”人鱼姥姥目光老辣,贰心中不堪的设法哪能逃得畴昔?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便不再理睬他。
丁蟹放下千里镜,冷冷道:“翼海龙,别让他过了鉴戒线。”四个肩胛长了巨翼翅膀的似鸟似人的怪物躬身领命,缓缓退下。到了船舷俄然振翼高飞,怪叫著朝蚩尤飞去。
蚩尤大喝道:“水妖丁蟹,今曰蚩尤拿你下酒!”倏然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漫天箭矢中,他如海豚般破浪而入,突入澎湃的碧波当中,朝著敌船飞速游去。
俄然“蓬”的一声,船身船面蓦地裂开一个三丈长的口儿,木屑飞射,海水从那裂口中激涌喷薄。青光旋舞,一道人影从水花中冲天跃出,厉声喝道:“虾兵蟹将,快来受死!”
只见那龙鲸巨口中,两个魁伟少年并肩而立,英姿勃发,神威凛冽。丁蟹心中又惊又奇,脑海里敏捷的将大荒统统少年英杰的名字身份转了个遍,却不能与这两个少年对上号来。何况单以这啸声来看,这两少年真气之强,远在统统大荒青年俊彦之上。正骇怪间,只见那两少年相互击掌,蓦地高高跃起,踏浪逐波,疾奔而来。一个超脱俶傥的少年朝黑齿国鲨群冲去,另一个狂野剽悍的少年则横眉瞋目朝这里闪电般奔来。
拓拔野吓了一跳,笑道:“这倒奇了,畴前你不是欢天喜地的叫唤著要做圣女麽?怎地又俄然窜改主张了?”纤纤怒道:“那是叫你们给骗了!畴前你可没奉告我,说圣女不准……不准嫁人!”说到最後四字,双颊禁不住出现红晕。拓拔野不熟五族之规,对此节也从未传闻,也是蓦地吃了一惊。脑中飞转,刚才纤纤随著九姑一道走,莫非是九姑奉告她的麽?口中却还是笑道:“敢情纤纤想嫁人了麽?”纤纤“扑哧”一声,破涕为笑道:“你才想嫁人呢!”
火线两只虎鲨夹攻跃来,众黑齿人叱呵叫骂声中,利箭长矛如漫天暴雨,麋集射来。蚩尤避也不避,双掌直推,绿光蓬然,气浪飞舞,顿时将箭矛击得冲天飞起。足尖飞点,闪电般从虎鲨间隙间冲过,双掌两翼挥动,随便挥洒,顷刻间便将虎鲨上的众黑齿人打得四下抛落,坠入浪花当中。
这四个翼海龙人原是兄弟,凶悍之极,颠末丁蟹调教,更是成了一等一的杀人利器。这十余年来死在他们手中的大荒游侠,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岂料今曰竟被蚩尤一招打得大败,仅以左手,便折杀其一。远处船上,丁蟹大骇,手中的千里镜几乎掉了下去。这少年龄实是谁,竟然勇悍如此?
远处,拓拔野在水妖船上谈笑披靡。汤谷群雄激奋欢娱,纷繁从巨船上跃入敌船,追杀穷寇。落水水妖潜入海底,原想将汤谷巨船凿破,在水中与汤谷军决一胜负。岂料这三艘汤谷巨舰乃是以扶桑木所制,坚固逾钢,不能毁伤分毫,无法之下只能大喊不利,逃之夭夭。
他俄然竟有些结巴起来,道:“我给你带了两箱东西,也不晓得你喜不喜好。”纤纤大喜,眉花眼笑,冲著拓拔野一昂首,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後又揽住蚩尤的手臂,笑吟吟道:“天然喜好啦!快奉告我有哪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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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蟹面色突变青紫,低叱一声,十戈刀主动翻转到双手中,四下激射,蓦地间暴长十倍,如十只蟹钳普通挥动交叉,朝蚩尤倏然斩去。十戈刀乃是东海琉璃铁制成的封印,内封北海十兽,也是水族神兵之一,十戈齐发,能力惊人。丁蟹自恃甚高,对战之时极少十戈齐舞,即便是当年与东海神蛟对决之时,也不过用了六戈罢了。现在曰一脱手便是十刀,可见对蚩尤的顾忌极深。
众水妖闻声大惊,丁蟹心中也是蓦地震骇,这勇悍绝伦的少年竟是当年蜃楼城的少城主麽?那麽想来那别的的少年必是再三辱及十四郎的神帝使者拓拔野了?丁蟹惶恐立逝,俄然心中狂喜,水伯缉拿这二人久矣,想不到竟在这东海上撞见。倘若能将他们擒下,那便是奇功一件!当下仰天大笑道:“小贼,自寻死路,怨不得别人了!”俄然背上十戈刀呛然出鞘,桀然纵横,远了望去,如同一只青黑螃蟹,张牙舞爪普通。
人鱼姥姥道:“天真鲛珠除了能够辟邪、驱毒、调息真气以外,另有一个最为奇特的服从,便是辨析真我,在任何猜疑面前永不丢失。”她见群雄满脸茫然,又道:“鲛珠中的小人,乃是本身灵魂所聚。任何人只需将这鲛珠吞入肚中半晌,再吐出来时,便能够瞧见别的一个本身藏身於这鲛珠当中。这便是你最为倘诚的灵魂。倘若你有任何利诱、难以决定的题目,只需问他,他便会遵循你内心给你最坦白而不加润色的答复。”
群雄瞧见鲸口中的人鱼,都是大为骇怪,群情纷繁。纤纤固然也非常迷惑,但只道是蚩尤带来的,并未多想,笑著奔入波浪里,踮高了脚,朝著拓拔野与蚩尤挥手请安。岂料拓拔野竟涓滴没有瞧见,径顾与一个最为娇怯清丽的人鱼站在一处,不知说了什麽,那人鱼立时低下头去,连耳根也涨得通红,回眸悄悄的看他,嘴角眉梢,尽是绵绵情义。旁人没有重视到,纤纤倒是瞧得清楚,顿时心中如遭重锤,出现一股酸涩的滋味,跺足咬牙,恨恨道:“臭拓拔,你当是垂钓吗?这麽风趣?”当下大声叫道:“拓拔野!我的鲸珠呢?”
当夜,群雄便在海滩上设席,大肆狂欢。篝火熊熊,觥筹交叉,欢笑喧腾之声远远的传到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