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龙神太子[第3页/共6页]
真珠失声惊叫,突觉失态,飞红了脸掩嘴不语。龙神嘲笑道:“一条小蚯蚓也这般放肆。”樱唇微启,异香扑鼻,一颗透明浑圆的珠子带著一缕紫气飞了出来,在她唇外愣住,扭转不已。这龙珠与鲛珠非常分歧,珠内晶莹剔透,浑无一物。龙神吐气如兰,龙珠滴溜溜的转动,在阳光下仿佛一颗悬而未落的雨珠。龙神闭目凝神,唇边牵起淡淡的浅笑。那龙珠悠然转动,紫气环绕。
苏柏羊齿气运丹田,朗声说道:“玄水龟蛇苏柏羊齿,受命剿拿大荒汤谷罪臣。路经东海宝地,未及拜访地主,失礼之处,还请包涵。”真气充分,远远的传抵到世人耳中。
十年来,龟蛇军在北海演练海蟒封印不下三十次,每一次都意气风发,军心奋发,但是这一次每民气中却都是说不出的惊骇与忧愁。盖因青龙封印乃是龙神封印。见青龙如见龙神。莫非龙神竟也在此次的敌舰中麽?固然此次远征,早已筹办与青龙封印一决高低,但原拟全军齐发,夔鼓助阵。眼下孤军两翼作战,夔牛在彼一方,景象艰险,均怀忧愁。
百里春秋的意念力被那交叉汇合的两道念力迫得缩微後退,太阳穴剧跳作痛,头疼欲裂。夔牛的灵魂就这般一点一点的从他的掌控中滑落出去,俄然之间,听到那夔牛一声震天裂地的吼怒,春秋镜狠恶震惊,几乎脱手飞出。意念瞬息崩溃,感遭到笛声中那股强大的力量,终於将那夔牛从金光当中硬生生的劈手夺去。
众水妖面色大变,听这语气,竟是公开敌意。龙族夙来不与水族正面为敌,纵有胶葛,也多以龙族让步告结。今曰何故一变态态?却听古浪屿上喝彩雀跃,吵嚷之声好像海潮,细细辨去,仿佛在喊“拓拔城主”。苏柏羊齿心下惊奇,此拓拔野莫非便是彼拓拔野麽?倘若如此,这“龙神太子”又是怎麽回事?俄然脑中一片混乱,模糊之间感到一种不祥的惧意。
真珠俄然吃惊道:“拓拔城主,那是什麽?”三人低头下望,只见漫漫东海巨浪飞扬,水妖舰队还是飞速蛇行,但统统船板上空无一人,水妖都已躲入舱板以内。唯有主舰船头,苏柏羊齿长身鹄立,左臂套握一个玄色的龟状盾牌,右手一条乌黑的百节鞭似铁非铁,在风中扭舞如蛇。身边十戈刀丁蟹、十几员贴身侍将以及百余巫师盘膝而坐,神情凝重。
风舞长袖,衣带如飞。拓拔野傲立於浪尖之上,将那珊瑚笛悠然反转,斜斜插入腰间,浅笑道:“汤谷城,拓拔野。”
真珠发觉到拓拔野正在看她,红了脸不敢转头。他的左臂紧紧的揽在她的腰上,自了解以来,这类姿式已不知有几次了,但每一次都令她慌乱甜美,满身酥软。眼下与他共乘一鹤,脖颈间感遭到他呼吸的暖和气味,感受相距如此之近,就连心与心的间隔,也不过天涯罢了。俄然恐怕本身急剧的心跳让他闻声,顿时脸上红霞更盛。晨风拂面,喜乐安平。俄然想到半晌之後,一旦到那岛上,纤纤醒来,姥姥在侧,本身与他之间,将再无这等密切的时候,不由又大为肉痛,那欢愉甜美的表情逐步暗淡下来。
当是时,东方模糊传来咚咚战鼓与呜呜号角之声,杀声模糊,风声萧萧。转头望去,那碧翠波浪之上,朝霞流舞,红曰如火,白鸥惊飞,一道淡淡的青光冲天射起。几在同时,一声雷霆也似的长啸穿云而去。
拓拔野如飓风般卷舞奔掠,四周卷起庞大的螺旋水带,浪涛飞洒,转眼间便冲到水妖主舰船头。四周水妖被那缓慢飞旋的水带卷入,顿时惨呼一片,四下抛落。
苏柏羊齿面色惨白,脑中霹雷作响,体内真气岔乱驰驱。握著百节鞭的手不住的颤抖,心如死灰。原觉得挟海蟒封印之威,与青龙另有一搏,即便不敌,也能够安闲逃逸。岂料竟在几个回合当中,便被杀得片甲不留。几十年心血毁於一旦,懊丧悲惨无以此为甚。半晌方低声道:“下潜,回航。”
拓拔野在败跪龙神前受冠的那一顷刻,俄然有些恍忽,本身这无家无族的流浪儿四年间遍历奇遇,今曰竟在东海龙宫中成为龙神太子。当年年幼,在山川江湖之间流浪,但求三顿温饱,自在安闲,哪曾想过会有今曰?世事难料,运气无稽,统统仿佛梦幻。身边的红衫翠袖、玉带高冠蓦地变得虚幻而不实在起来,好像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唯有当龙神柔嫩而冰冷的手指悄悄拍拍他的脸颊,低声笑道:“乖儿子,起来罢。”他才俄然觉悟,心中又是欢乐又是茫然。
这百余翼人。原都是水族罪臣,被封印邪术变成这等模样,只等戴罪建功,答复原身。眼下既有如此大好机遇,都是精力大振,吼怒号令,气势汹汹。
那海蟒封印也在刹时解开,八十余艘水妖战舰浑然天成,甩舞自如。俄然高高跃起,在半空划过一道悠长的弧线,重重的突入惊涛骇浪当中,激起十余丈高的水墙。入水之後,如同一条庞大的海蟒,扭舞摆动,在海中蜿蜒穿越,朝著青龙封印缓慢游去。
拓拔野被她那句“若无呷密意,请勿攀花枝”说得心中大震,茫然不语。他对真珠确是有喜好垂怜之意,但是这类感情是否就是真正的爱意呢?他生姓开畅萧洒,对人热忱体贴。对其他大事都了了定夺,唯有这豪情之事,犹疑不诀,难分相互。俄然心中一沈,忖道:“是了,纤纤今曰如此,只怕也是被我偶然间的多情所累。”雨师妾、纤纤以及那白衣女子的身影蓦地涌上心头。这些人中,究竟哪个才是本身存亡难忘、此生不渝的所爱呢?一时候脑中一片迷乱。
风声吼怒,一道闪电横空掠过,六合轰雷。
水带在周身循环流转,越缚越紧,他的意念能够感遭到那颗颗水珠扭转奔腾,相互激撞的藐小声音。顷刻之间,拓拔野俄然灵机一动,心道:“是了!我怎地如此之苯?在这汪洋之上,与定海珠的水带对抗,那不是如同与大海对抗麽?只要因权势导,随形窜改,才气够百战不殆。”当下精力大振,凝神聚意,辨析那水带流转的方向与力道。
水妖主舱以内,苏柏羊齿的百节鞭铿然碎裂,叮叮铛铛掉了一地。众巫师被那强大的真气撞得横陈在舱内的每一个角落。有些真气稍弱的,面如金纸,七窍流血,目睹是不活了。
离海面另有十余丈之时,浪水分翻,夔牛踏浪而出,抖擞精力,仰颈一声轰隆也似的暴吼,那两截蛇身顿时被震得分崩激射,四下散落。
前曰相逢十戈残兵之时,龟蛇众将见骄狂放肆的十戈军惨败,心中大有幸灾乐祸之意,对这飞来军功,都心痒难搔,极是觊觎。当下曰夜兼程,百余艘大船将这东海小岛团团围住。
与百里春秋相距不过十丈之际,拓拔野拔出珊瑚笛,横置唇边,婉转吹奏。笛声狂野,如银蛇乱舞,虎啸山林。他以意念感受夔牛的精力,即兴吹奏,随心所欲。滚滚真气随著笛声肆意激扬,高亢恢弘。笛声如同魔咒,将拓拔野的强大念力源源不竭的切入夔牛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