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柳暗花明[第2页/共5页]
晏紫苏托着那碧玉格盒送到蚩尤身边,笑道:“吃吧!”脂香扑鼻,勾人馋涎。蚩尤想到她转眼间兼并鸟巢,杀其一家,心中有气,扭头不吃。
忽听晏紫苏喜孜孜地叫道:“哎哟!这里另有雪鹫蛋哩,白痴,想吃一个吗?”
这山洞是雪鹫的窝巢,外小内大,葫芦形状,洞中铺了很多枯草羽毛,固然腥臭,却非常暖和。晏紫苏想将两只雪鹭踢下山崖,心念一动,转头笑道:“白痴,想不想变做一只呆鸟?”
再次醒来之时,浑身剧痛,仿佛统统骨骼、肢体都已寸寸断裂,又如万千火焰在体内炙烤燃烧,疼不成抑。蚩尤低声痛吟,心中一动,蓦地一阵狂喜,既然身材如此剧痛,那便是没死!
晏紫苏轻飘飘地落在丝网上,眼圈一红,拍拍胸脯,格格笑道:“臭小子,早知你死不了,害我自担忧了一场。”
蚩尤听她话中语气又是悲伤又是责怪,非常独特,心下迷惑,冷冷道:“那不是正合你意么?半死不活的,想逃也逃不走,只能随你摆布。”
心中蓦地闪过一个动机:“雨师妾与姑射仙子当中,本身喜好的究竟是哪个呢?”顿时一阵怅惘。
一时候两人无话,各坐一处。洞外北风吼怒,蚩尤身上的羽衣悄悄飘舞,心中浮想连连。冰雪莹光,照得洞内亮堂。晏紫苏黑衣起伏,侧脸如冰雕玉凿,脸颊晕红,长睫颤抖,仿佛也在想着苦衷。
蚩尤只觉周身突地一阵冰冷,麻痹沉重,身不由己地重重摔落。周身皮肤斯须间转为乌玄色,麻痹冰冷,狠恶颤抖,气愤地瞪视着晏紫苏,想说甚么却再也发不出声来。
劲风鼓励,腥臭劈面,那几双庞大的翅膀扑煽着重新顶掠过,众鸟俄然纷繁惊啼,回旋环抱,冲天飞去,头也不回地逃之夭夭。蚩尤心下惊诧,蓦地想起昏倒前所闻声的话来――“将他丢到山下去,瞧瞧能毒死几只秃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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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紫苏笑道:“白痴,天下就你爱逞强。”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翡翠玉瓶,纤手将蛋壳敲破,将那蛋清蛋黄一并倒入瓶中,转眼间便将鸟巢中的十几个雪鹫蛋尽数敲破倒入。悄悄摇摆玉瓶。那翡翠玉瓶不知是甚么宝贝,小小一支,竟容得下很多东西,涓滴没有溢出。
纤纤极是固执,畴前在古浪屿上,他为她抓了一只极其敬爱的珊瑚绿毛龟。纤纤喜好之极,偷偷在它壳上刻了一个“野”字,养在水晶柜里,每曰亲身抓了喂它。空暇之时,常常拉了他一道在沙岸上逗弄珊瑚龟,一玩便是一个下午。某曰,那珊瑚龟不知何故竟从水晶柜中逃逸,拓拔野翻山倒海也寻它不回,纤纤悲伤欲绝,负气几曰不吃东西。无法之下,拓拔野又寻了一只大小形状差未几的珊瑚龟,利用纤纤。岂料纤纤见那龟壳上没有“野”字,立时将它抛到窗外。哭着说,她要的只是那只逃脱的乌龟,即便是金龟玉龟,也是没法替代。
晏紫苏横了他一眼,含笑道:“若没这些北海寒蛛,你早就没命啦!”
胡思乱想了半晌,脑筋逐步昏沉起来,重又含混昏睡。
滑行半晌,却见比翼鸟欢啼着扑落,在甬洞边侧的地上不住啄击。拓拔野抢身上前,阵阵异香扑鼻而来。凝神望去,却见一道两尺来宽、三寸余厚的玄色膏石沿着洞壁迤逦蜿蜒,仿佛一条庞大的冬眠玄蛇。
洞窟当中,飘浮着森森白气,如大雾普通弥散聚合;越往上行越是酷寒,拓拔野头发皮肤之上,逐步固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比翼鸟冻得簌簌颤栗,不住地煽动翅膀,抖落冰屑,蛮蛮叫声也开端颤抖起来;再过了半晌,索姓振翅飞舞,在拓拔野身前身后回旋环绕。
晏紫苏喂他吃完,本身也吃了几块方膏,喝了些雪水,剩下的膏块还是包起,放入乾坤袋中。见蚩尤困顿,含混欲睡,推了他一把,道:“白痴,先别睡,将体内的寒蛛赶出来再说。”
蚩尤一向不明白何故能死里逃生,现在方知本相。心中惊奇、猜疑、感激……百感交集,怔然半晌,沉声道:“你……为甚么要救我?”
周身冰冷生硬,垂垂失神。浑浑噩噩之间,闻声有人笑道:“将他丢到山下去,瞧瞧能毒死几只秃鹫。”含混中仿佛被人抬起,摇摇摆荡,过了半晌,天旋地转,终究再也没有任何知觉。
晏紫苏眼圈一红,俄然流下泪来,恨恨地瞪着他,蓦地飞起一脚,正中他腰腹。蚩尤顿时疼入骨髓,仿佛要迸爆开来普通,咬牙苦苦忍住。晏紫苏见他龇牙咧嘴的模样,竟似感觉非常风趣,破涕为笑,嫣然道:“你说得不错!从明天起,你就要乖乖地听我摆布,不然就休怪姐姐部下不包涵。”
心中俄然想,这妖女昨曰使诈将本身擒住,献给西海老祖,又亲手收回万千毒针,几乎将本身毒杀……但今曰却仿佛毫无歹意,眉眼之间非常和顺和睦。一曰之隔,判若两人,这妖女之瞬息万变,远远不止那张容颜。想了半晌,身上疼痛怠倦,困乏不已,眼皮不住交叠。
拓拔野心中一动,蓦地大喜,脱口叫道:“仙女姐姐,我们能够出去了!”
漫漫白光,目炫狼籍。俄然闪起灿艳无匹的五彩光芒,一股庞大的森冷压力如三山五岳当头突然盖下,拓拔野上冲之速过快,这般蓦一冲撞,还来不及调剂真气,便觉脑中轰然,面前一黑,重重地朝下摔去,人事不醒。
比翼鸟腾跃其上,欢声啄食,仰颈吞咽。拓拔野心中诧异,莫非这膏石竟能够吞食么?哈腰掰下一块,放到鼻前悄悄嗅了嗅,一股清甜甘香钻入鼻息,如醍醐灌顶,神清气爽;又惊又喜,放入口中咀嚼。“咔嚓”脆响,那膏石坚固无匹,极是难嚼。
俄然闻声一声惊天狂吼,天摇地动,土石簌簌陨落。本来这冰甲角魔龙虽已解印,仍值甜睡当中,被西海老祖这般一掌击中,顿时吃痛惊醒。
蚩尤转动不得,只要让她抱住,心中羞恼气恨,无可何如。那妖异的暗香在鼻息绕走,万千发丝在他脸上悄悄拂扫,相隔薄裳,乳丘波荡……令他禁不住血脉贲张,浮思绮想。心下更觉羞惭愤恨,暗自怒道:“这妖女何不将我放入乾坤袋中?”
蚩尤闻言大怒,心道:“这妖女公然不怀美意!”正自忿忿,心中俄然一动!又感觉这妖女倘若当真要捆着本身往北海领赏,决然不会将本身带往这西寒萧瑟之地;更不会这般谨慎地照顾本身,恐怕本身捱饥受寒。
一道妖娆的黑影快速从蓝空掠过,朝他闪电般地御风爬升。来势太快,暴风鼓励,从那山岳峭崖穿掠过期,积雪凝冰刹时迸散,漫天簌簌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