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玄幻奇幻 - 搜神记2 - 第七章 九冥尸虫

第七章 九冥尸虫[第2页/共5页]

蚩尤虽也曾研习白金神通,但因本身乃是天生木灵,金属灵力相较亏弱,是以始终难将金族神通的能力阐扬出来。现在见白帝顷刻间与身下山石大地化为一体,不由眼界大开。

晏紫苏道:“这些就是九冥尸蛊了,是蛊毒中至为凶恶的三大蛊虫之一。”蚩尤凝神细望,那些蛊虫固然形状并不完整不异,但多数状如娱蚣,色采灿艳。俄然想起刚才从段聿铠体内迸飞而出的那只怪虫,与彼等类似,想必也是九冥尸蛊。

蚩尤骇然,咬牙道:“他奶奶的紫菜鱼皮,这尸蛊究竟是甚么恶毒之物,竟然这等霸道!”

晏紫苏秋波方甫扫及白衣人,顿时花容失容,吃紧传音道:“白痴,他是金族白帝白招拒!”

对岸那人素冠银带,白衣胜雪。脸如温玉,目似朗星,长须飘飘飞舞,是个神仙似的人物。双手举墁,在唇下婉转吹奏。曲调苦楚,悲郁顿挫。在他头顶四周,九块庞大的石头跟着陶埙的韵律缓缓跌宕飞舞,白光闪烁,构成淡淡的光柱。

浪涛翻涌,无数的僵尸前仆后继地爬登陆来,鬼哭狼嚎着漫漫冲来。蚩尤时而驾鸟高飞,时而驱鸟爬升,苗刀大开大合,雷霆万钧,如虎入羊群,大开杀界。

“砰!”青光直没妖兽伤口,穷奇周身俄然亮起一道刺眼的碧光,痛嚎声中,狠恶变形,兽身被吹气普通,蓦地胀大。“哧哧”连声,妖兽周身蓦地分裂开数百个小洞,血箭缤纷冲舞,在月光下划过无数艳红的弧线。

两人驱鸟低飞,沿着通银河岸缓慢冲掠,追循骨笛、陶埙而去。

段聿铠惊诧道:“四年?”满头雾水,利诱不解。

蚩尤大骇,便要给他运送真气,大声呼唤。晏紫苏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你别严峻,他只是身材衰弱,晕畴昔了。”蹙眉沉吟道:“通银河……是了!这条河从天山发源,流经寿麻国,就是通银河!”

穷奇嘶声悲吼,重重摔落在草地上。肉翼断折,四爪抽搐,紫玄色的血浆敏捷洇淌。周身闪烁着淡淡的红光,若隐若现。过了半晌,幻光扭曲,兽身窜改,竟逐步化为一个侧身蜷伏的大汉形状。

蚩尤指风一弹,一道碧光穿空怒射,顿时将那怪虫打得粉碎。当是时,段聿铠俄然吼怒狂吼,跳将起来,狠狠地掐住蚩尤的脖子,朝他耳朵咬去。

月光凄迷,白雾环绕,数百个水鬼从水中浮出,缓缓地爬登陆,生硬地迈着脚步,湿漉漉地朝着树林中走去。眼白翻天,张口流涎,喉咙中收回暗哑的降落怪吼;怪嚎声交相照应,令人毛骨悚然。情状诡异凄厉,直如梦魇。

蚩尤念力探扫两人,却如泥牛入海,空空荡荡。心中骇然,真元至强时,便如浩大虚空,深不成测。这两人莫非竟是神级人物吗?

蚩尤大骇,心中仿佛要炸裂普通,大吼一声,蓦地腾空飞掠,一个猛子扎入滚滚河水。

晏紫苏低声道:“白痴,这些僵尸好生诡异,只怕体内有甚么蛊毒,切莫让他们抓破皮肤。”

那人鲜明竟是四年未见的蜃楼城主乔羽!

蚩尤凝神一看,周身大震,失声大呼道:“段叔叔!”那大汉身长九尺,满脸虬须,威武至极,恰是当年蜃楼城里的狂人段聿铠!

蚩尤怔怔地望着她,面色红白瓜代,大汗淋漓。猛地跳了起来,大呼道:“通银河!我要去救我爹!我要去救我爹!”团团乱转,俄然扛起段聿铠,疾走而出。

火焰上跳下窜,五色斑斓,“劈仆”作响。黑烟滚滚,黄浆四流。俄然一大群色采素净的甲虫从火焰中飞窜而出,四下驰驱,但奔行不到五十尺,俄然主动熔缩,抽搐不动。

蚩尤念力四扫,见她毫发无伤,心中巨石方甫落地。晏紫苏哭道:“你这薄情寡义的狠心小子,尽管远远地站着不必睬我,为何又要来救我?让这些水鬼将我拖走,你恰好去找你的纤纤妹子,岂不洁净?”指甲狠狠地掐入他的肩膀,直排泄血来。

玉轮缓缓升起,河面波光粼粼,水雾愈重,纷扬弥散。对岸的树木如在云端,影影绰绰瞧不清楚。冥冥当中,仿佛有一种阴寒妖魅的无形之气正跟着河雾无声无息地渗入飘零。蚩尤一凛,心中蓦地升起莫名的不祥寒意。

晏紫苏蹙眉道:“这骨笛的声音好生古怪,像是用来差遣蛊虫的神器。”心中微起寒意。驱蛊凡是不必仰仗其他神器,但既用神器,必是极其凶恶可骇的蛊毒,又或是极其凶恶可骇的蛊阵。

蚩尤大惊,皱眉脱口道:“甚么!莫非没有完整挽救之法吗?”

白帝道:“音乐乃宇宙真哲,白某凡夫俗子,岂敢妄自负大、自命惊鬼动神?此生但能得天籁之万一,已觉无憾。中间笛技高超,很有创见,可惜笛音偏狭,饱含杀心,始终落了下乘。”

她与蚩尤了解迄今,一同经历很多艰巨险阻,从未见过他现在夜惊惧失控。想来顾虑父亲存亡,不免不能超然局外。心中一动,不知蚩尤的父亲长得甚么模样?是不是也像他这般威武蛮横?想到即将见到他的父亲,表情也莫名变得严峻起来。

蚩尤、晏紫苏心中大凛,那些玄色小虫即便不是九冥尸蛊,也必然是其他尸蛊幼虫。莫非此人便是段聿铠所说的“妖魔”吗?

暴风吼怒,腥臭满盈。林间树梢挂满了断肢残骸,尸横各处,断头乱滚。草地上乌血成溪,汩汩汇入大河当中。河中漂泊跌宕着血肉白骨,跟着大浪滚滚西去。

心潮澎湃,惊涛骇浪,模糊当中,感到一种激烈的莫名不安。他夙来天不怕地不怕,但这一次,俄然感遭到一种森寒的惧意,透心彻骨,竟比四年前与拓拔野等人一齐赶回蜃楼城时的恐忧还要激烈。

蚩尤好久没有杀得这般痛快,吹飞刀锋上血珠,哈哈大笑道:“就这么点货品吗?忒不济事。”

蚩尤怒意勃发,心道:“本来闹得寿麻国鸡犬不宁的僵尸竟是这河中的水鬼!”当下挥手将晏紫苏丢在河沿的衣服快速收到掌心,将她严严实实地包好,对她道:“你坐在太阳乌上,我去将这些妖魔杀个洁净!”

蚩尤脑中轰然作响,呼吸不得,又惊又喜又悲又悔,欣喜的是段狂人竟然尚在人间,悲悔的是这好像本身叔父的段狂人竟被本身错手杀死!心中狂乱,痛悔不已,猛地跃下太阳乌,冲将畴昔,将他抱起,大呼道:“段叔叔!段叔叔!”

晏紫苏蹙眉欲嗔,蓦地嫣然一笑,低声道:“你用刀杀人,别人用蛊虫杀人,其问又有甚么别离?”

半个时候以后,近千僵尸几近已被蚩尤斩杀殆尽。太阳乌欢声鸣叫,在大河上耀武扬威地盘旋爬升,余下的两百多个僵尸浮在河面,木无神采地翻动眼白,缓缓地沉下水去。

蚩尤俄然狠狠地抓紧晏紫苏的双臂,咬牙切齿地瞪了她顷刻,蓦地重重地吻在她的唇上;狂野地、恣肆地展转,残暴而贪婪;这一刹时,他分不清那在体内沸腾迸爆的熊熊烈焰,究竟是炽热的爱呢,还是深切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