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页/共2页]

“我们故乡县城里倒是有个举人老爷，传闻，家里就有三个小老婆。我没念过书，也不识得字，你祖父偶然会念诗给我听，我固然觉着好听，倒是一句不懂。”老太太道，“我一向很担忧，他真成了举人老爷，万一娶小老婆如何办？我就是哭瞎了也没处说理啊。”

“可不是。”老太太语气笃定，“不但长的好，又有学问。唉，就是身子不大好，你爹爹六岁、你二叔五岁，他就过逝了。”说着，老太太又是悲伤。

宋嘉言忙问，“祖母，那你跟祖父当年是如何结婚的啊？谁给你们说的婚事啊？”

说着，宋嘉言一笑，用心道，“倒是老太太，对表婶是真正的好。不然，表叔一个大老爷们儿，收笼个丫环也不算甚么啊。”

忆及往昔甜美的光阴，老太太眼中浮起一抹笑意，“那会儿，你祖父但是村儿里着名的男人，有很多闺女都想嫁他呢。我命不好，亲娘早早死了。我爹娶了个后娘，后娘图我力量大、干活俐落，我都十九还没嫁人，对外说是舍不得我嫁人。实在哪儿啊，就为了我在家能多给家里干活儿。你祖父祖上是自外埠搬来的，我们故乡，多是姓辛的。有一回，我去河里担水，你祖父也去担水，唉，看他生的单弱，两桶水都挑不起来，闲逛闲逛的，没几步就洒了大半桶，底子不是干活的料。我就帮他把水挑家去了。厥后，他偷偷送了我两个细粮饼子谢我。”

“他脸皮儿薄的很，穷讲究，还说要筹办聘礼啥的。我一问，他手里又没银钱，要把自家的几亩水田拿来当聘礼娶我。我的天哪，这如何成？真把水田当了聘礼，今后我跟他结婚，吃啥喝啥？”宋老太太含笑抱怨，“我才不管他呢，归正，乡间处所，也不太讲究。跟我那后娘吵了一架，我就搬去他家里了。买挂鞭炮往门口一放，就当作亲了。”

“就说你表叔，没有为官作宰的本领，就该安安生生的与媳妇过日子。许氏啊，有点儿像我，如果你祖父敢纳小，我得菜刀砍死他。”在老太太内心，辛竹笙当然不能跟宋荣相提并论。本身儿子有本领，天然能够纳小。

许氏倒是个萧洒人物，也便不再装模作样，低声道，“言儿，你虽是小一辈，论年纪，我也大不了你几岁。我就直跟你说了吧，我也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身边阿谁叫翠飞的丫环，不循分的很，那双眼睛，早就对你表叔成心机。”许氏挖苦道，“婆婆与老爷都是心软的，她一闹就要甚么给甚么，现在又鼓起过年打金饰，要金要银的折腾。再给她这么闹下去，日子就不必过了！”

想着亡夫，老太太又是一叹，“甚么都好，谁知是个短折鬼。本来，他死了我还年青。乡间，孀妇再醮也有的是。不过，经了他后，再看别的男人，实在看不上眼，觉着不成个模样。我也舍不得你爹跟你二叔管别人叫爹。”

“你祖父啊，早早就中了秀才。厥后，他也有科举的意义，我没叫他去。”老太太道，“有一回，我跟他去城里赶庙会，唉哟，一起上不晓得多少大女人小媳妇的瞧他。真是没个脸皮，又不是自家男人，那里好那样看的。”

老太太直感喟，暗里对宋嘉言道，“你说，筝丫头这叫干的甚么事儿？”因事涉辛竹筝，老太太悄悄的与宋嘉言念叨抱怨。

“你爹跟你二叔小时候，唉哟，阿谁会读书哟，书上的那些字，跟着先生念一遍就记得住。聪明聪明，跟你祖父一个样，但是把我愁个半死，就担忧他们只会读书，不会干活儿。像我这么傻，不利遇着后娘，又不要聘礼嫁给你祖父的人可有多少？如果他们不知长进，娶媳妇都难。”老太太一笑，“谁知，他们晓得争气，都中了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