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历史军事 - 红楼之凤栖梧 - 第五十二回 问话

第五十二回 问话[第1页/共2页]

刚要返来,只见王夫人使个婆子来,口称“太太叫一个跟二爷的人呢。”麝月见说,便回身悄悄的奉告晴雯、檀云、秋纹等说:“太太叫人,你们好生在房里,我去了就来。”说毕,同那婆子一径出了园子,来至上房。王夫人正坐在凉榻上摇着芭蕉扇子,见她来了,说:“宝玉房里就你是个实诚的,我这也没甚么大事,如何你倒过来了,谁伏侍他呢?”麝月见说,赶紧陪笑回道:“二爷才睡安稳了,那四五个丫头现在也好了,会伏侍二爷了,太太存候心。恐怕太太有甚么话叮咛,打发她们来,一时听不明白,倒迟误了。”王夫人道:“也没甚话,白问问他这会子疼的如何样。”麝月道:“宝女人送去的药,我给二爷敷上了,比先好些了。先疼的躺不稳,这会子都睡沉了,可见好些了。”王夫人又问:“吃了甚么没有?”麝月道:“老太太给的一碗汤,喝了两口,只嚷干渴,要吃酸梅汤。我想着酸梅是个收敛的东西,才刚捱了打,又不准叫唤,天然急的那热毒热血未免不存在内心,倘或吃下这个去激在内心,再弄出大病来,可如何样呢。是以我劝了半天赋没吃,只拿那糖腌的玫瑰卤子和了吃,吃了半碗,又嫌吃絮了,不苦涩。”王夫人道:“嗳哟,你不该早来和我说。前儿有人送了两瓶子香露来,原要给他点子的,我怕他胡糟塌了,就没给。既是他嫌那些玫瑰膏子絮烦,把这个拿两瓶子去。一碗水里只用挑一茶匙儿,就香的了不得呢。”说着就唤彩云来,“把前儿的那几瓶香露拿了来。”麝月道:“只拿两瓶来罢,多了也白糟塌。等不敷再要,再来取也是一样。”彩云传闻,去了半日,公然拿了两瓶来,付与麝月。麝月看时,只见两个玻璃小瓶,却有三寸大小,上面螺丝银盖,鹅黄笺上写着“桂花清露”,那一个写着“玫瑰清露”。麝月笑道:“好金贵东西!这么个小瓶子,能有多少?”王夫人道:“那是那凤女人从外洋带返来进上的,你没瞥见鹅黄笺子?你好生替他收着,别糟塌了。”

黛玉听了这疯话,便感觉更不舒畅,狎乐伶人虽世家后辈都有的癖好,但金钏那样活生生的人就因他的一句打趣便惨痛的死掉了,现在倒说出为他们死了也甘心的话来,如何当初不敢护一护金钏,本身倒先跑了呢?黛玉便感觉败兴,刚想告别走掉,只见院外人说:“二奶奶来了。”林黛玉便知是妩瑶过来了,赶紧立起家说道:“我从后院子去罢,返来再来。”宝玉一把拉住道:“这可奇了,好好的如何怕起她来。”黛玉嘲笑道:“我不怕她,又该怕谁呢?别整不好再拿个簪子戳死我。”宝玉传闻便想起那日的事来,难堪的赶快罢休。黛玉三步两步转过床后,出后院而去。妩瑶畴前头已出去了,问宝玉:“可好些了?想甚么吃,叫人往我那边取去。”接着,薛阿姨又来了。一时贾母又打发了人来。

麝月忠诚,见王夫人这般悲感,本身也不觉伤了心,陪下落泪。如果袭人还在,这时候定少不得跟王夫人聊些梯己话,趁便映照下黛玉和房里那些不循分的丫头,让王夫人有了戒心,同时更对袭人刮目相看,把她当作宝玉的“准姨娘”,可惜麝月是个大智若愚的女人,内心又多存了几分良善,跟房里的姐妹们处的又好,天然不能背后里给王夫人下眼药。王夫人悲伤了一阵子,便打发了麝月归去,内心却揣摩着,这麝月过分忠诚,若袭人那蹄子不犯事,留在宝玉那边也算有个眼线,可惜她是个心大的,仗着宝玉喜好就勾*引了本身的宝贝玉儿,干脆没出甚么大事,若真伤了宝玉的身子,万死她也难逃其咎。只是宝玉垂垂大了,怡红院里少不得要放个好眼线,就近看着那些有了心机的丫头们,别再做出袭人那种无耻的事情。RS

麝月承诺着,方要走时,王夫人又叫:“站着,我想起一句话来问你。”麝月忙又返来。王夫人见房内无人,便问道:“我恍忽闻声宝玉今儿捱打,是环儿在老爷跟前说了甚么话。你可闻声这个了?你要闻声,奉告我听听,我也不吵出来教人晓得是你说的。”王夫人始终不信赖,赵姨娘生出来的种子俄然就有了美意,替本身的宝玉挡板子,遂想从麝月那问出点甚么来。麝月是个刻薄的,那里想到王夫人那歪歪拐拐的心机,只道:“我倒没闻声这话,为二爷兼并着伶人,人家来和老爷要,为这个打的。”王夫人点头说道:“也为这个,另有别的原故。”麝月道:“别的原故实在不晓得了。只传闻是老爷闻得金钏姐姐死了,不知谁嚼了舌根,说到了二爷身上来。”王夫人道:“这就是了,也不知是谁黑了心的。”麝月只垂着头,心想不管谁说的,在内宅里王夫人的几个大丫头谁不晓得本相,只是有了城府谁也不说罢了,那些个小丫头恰是爱八卦的时候,这么大事一出来,哪个不在背后讲上一讲,只是都瞒着老爷这些男人罢了。面上又陪笑道:“太太可别活力,都是那起子主子胡说话。”王夫人道:“唉,现在都抱怨我不会管儿子了,你说我,快五十岁的人,通共剩了他一个,他又长的单弱,何况老太太宝贝似的,若管紧了他,倘或再有个好歹,或是老太太气坏了,当时高低不安,岂不倒坏了。以是就纵坏了他。我常常掰着口儿劝一阵,说一阵,气的骂一阵,哭一阵,彼时他好,过后儿还是不相干,端的吃了亏才罢了。若打碎了,将来我靠谁呢!”说着,由不得滚下泪来。

这边宝玉将养了一两天,本来也没打重,上了棒疮药,连那青紫也垂垂退了。恍忽间,梦见蒋玉菡走了出去,诉说忠顺府拿他之事,又见金钏儿出去哭说为他投井之情。金钏哭着哭着,俄然神采一变,身子变的痴肥不堪,头脸也肿胀的鼻歪眼斜,还吐着舌头张着双手,嘶嚎道:还我命来!唬的宝玉盗汗直出,冒死的喊道:“别,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害的……”忽觉有人推他,恍恍忽忽听得有人呼喊之声:“二哥哥,二哥哥,如何魇着了?”宝玉勉强展开了双眼,犹恐是梦,忙又将身子欠起来,向脸上细细一认,见是黛玉正担忧的看着本身,忙一把攥住了黛玉的手,哭道:“好mm,若不是你推醒我,我……”黛玉见他做了恶梦,醒来便哭,心下颇不舒畅,这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动不动便哭出来。但想着他挨了打,受了惊吓,便借着给他掖被角的行动将手抽了出来。宝玉一双含情目只盯着黛玉瞧着,见她乌发如云,面如暖玉,腮边犹带着一抹霞色,更显风*流委宛,超脱天然。宝玉看的不由得咽下了一口唾液,脸上也不自主的红了起来。宝玉还欲看时,怎奈下半截疼痛难忍,支撑不住,便“嗳哟”一声,仍就倒下,叹了一声,说道:“你又做甚么跑来!虽说太阳落下去,那地上的余气未散,走两趟又要受了暑。我固然捱了打,并不觉疼痛。我这个样儿,只装出来哄他们,幸亏外头布散与老爷听,实在是假的。你不成当真。”此时林黛玉虽不再眷恋宝玉,但听了宝玉这番话,心中却仍然有所震惊,只是不能说得,只叹了一口气说道:“你那弊端今后可都改了罢!”宝玉传闻,便长叹一声,道:“你放心,别说如许话。就便为这些人死了,也是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