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元妃染恙[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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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泄了一口气,寂然坐在椅子上,道:“唉,我的儿出落的那么好,如何就婚姻上绊住了脚呢?早晓得就多在都城待一段时候,好歹也能选个好一点的人家。”王忠揽住老婆的身子,柔声道:“凤儿打小就是个有主张的,这些事她想必一早就有了筹算,我们还是等她返来好好问问她的意义吧。只要她喜好的,我们就喜好。”刘夫人只嗯了一声,将脸埋进了王忠的怀里。内里焕哥儿探头探脑,见状忙缩回脑袋,吐着舌头道:“小叔,爷爷奶奶又抱在一起取暖了,我们俩可不能出来。”王傕狠狠弹了焕哥儿一记爆栗子,训道:“那是恩爱,恩爱,你懂么?”焕哥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捂着额头委委曲屈的点着头。
这日贾琏刚走到内里,只见一个小厮迎上来回道:“大老爷叫二爷说话呢。”贾琏仓猝过来,见了贾赦。贾赦道:“方才传闻宫里头传了一个太病院太医、两个吏目去看病,想来不是宫女儿下人了。这几天娘娘宫里有甚么信儿没有?”贾琏道:“没有。”贾赦道:“你去问问二老爷和你珍大哥。不然,还该叫人去到太病院里探听探听才是。”贾琏承诺了,一面叮咛人往太病院去,一面赶紧去见贾政贾珍。贾政听了这话,因问道:“是那边来的风声?”贾琏道:“是大老爷才说的。”贾政道:“你干脆和你珍大哥到里头探听探听。”贾琏道:“我已经打发人往太病院探听去了。”一面说着,一面退出来,去找贾珍。只见贾珍劈面来了,贾琏忙奉告贾珍。贾珍道:“我正为也闻声这话,来回大老爷二老爷去的。”因而两小我同着来见贾政。贾政道:“如系元妃,少不得终有信的。”说着,贾赦也过来了。到了晌午,探听的人尚未返来。门上人出去,回说:“有两个内相在外要见二位老爷呢。”贾赦道:“请出去。”门上的人领了那寺人出去。贾赦贾政迎至二门外,先请了娘娘的安,一面同着出去,走至厅上让了坐。寺人道:“前日这里贵妃娘娘有些不佳。昨日奉过旨意,宣召亲丁四人进里头探听。许各带丫头一人,余皆不消。亲丁男人只许在宫门外递个职名,存候听信,不得擅入。准于明日辰巳时出来,申酉时出来。”贾政贾赦等站着听了旨意,复又坐下,让那老寺人吃茶毕,过了一会儿方辞了出去。
王忠被刘夫人折磨的直按太阳穴,头痛道:“本来我看她和薛家那哥儿处的不错,但那孩子早早娶了妻了。这近边的春秋相仿的好孩子除了林哥儿,那另有谁呢?”刘夫人想了想,问道:“要不我们再看看鱼家?那两个孩子虽小时候玩皮的紧,但好歹大了以后都是知礼的,跟着他们父亲买卖做的也不错。并且小时候他们两个最喜好跟在凤儿屁股前面转了,有这打小的情分,婆婆又是我的闺中好友,嫁畴昔定会纳福的。”王忠只游移道:“只是身份有些配不上,嫁畴昔也是低嫁了。”刘夫人一听便怒,“好啊,本来你看不上商户人家,那你当初娶我何为?”王忠慌了,忙哄道:“你说那里的话,我何时看不起商户人家了。只是凤儿她千辛万苦的给我们家弄来皇商的名头,又给我求来一个四品的官儿,虽是挂职的但好歹也算是官宦人家。我们的嫡女若真嫁了一个不着名的商户人家,对她将来后代也不好,总比别人第一等不是?”刘夫人听这话说的有理,她晓得女儿那好强的性子,往年经商之时被各种赃官盘销利润,赚的辛苦银子大半要用来办理,还要忍耐人家的嘲笑。熙凤虽在父母面前不说甚么,却一向把获得皇商名号的事儿放在心上,若不然也不会冒然出海经商,冒着生命伤害换来现在的繁华繁华。若真的把她嫁给鱼家的哥儿,依她的性子不知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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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佳耦衣锦回籍,每日府邸门庭若市,人群来往不断。王忠佳耦却都是爱清净的,对此便有些不厌其烦,只搬到温泉庄子上去小住几日,独留王仁佳耦在家里支应着。现在王傕与焕哥儿叔侄两个已经去了书院,家里英娘又是个利落性子,早就能独当一面,与王仁一起摒挡家中大小事件。刘夫人每日只担忧女儿的婚姻大事,倒显得忧愁重重。王忠见了免不得要欣喜她两句。刘夫人只道:“我们凤哥儿从小多病多难的,好轻易得了袁道长的唆使扮成个男孩养到了及笄。如何就比普通的小子还淘些,先是在家开甚么自助酒楼,厥后更是如撒缰的野马似的跑到外洋去了。你这当父亲不但不拦着,反倒和她一起瞒着我。现在她年事大了,却仍没个合适的人家,你这做父亲的不焦急我可焦急。”王忠只呵呵笑着:“怕甚么,我这闺女可娇贵的很,又这么有本事,那些臭小子那里配得上。”气的刘夫人甩了袖子,“如许高不成低不就的,你要拖到甚么时候?等凤儿十八九成个老女人没人要了如何办?”王忠也不活力,笑眯眯的劝道:“我看那林家哥儿就不错,也不知凤丫头喜不喜好。”刘夫人听了便点头道:“没戏。柠檬那传来动静,说凤儿不喜好林哥儿,那林哥儿倒有两分意义。”王忠捋捋胡子道:“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我看那孩子既刻薄又是个有出息的,凤儿嫁给他错不了。”刘夫人瞪了一眼王忠道:“你那闺女甚么性子你还不晓得?从小她对峙的事就必然会做到,不喜好的事谁逼她都不可。她如果不喜好你强行给她定下,到时候家里都得被她闹翻了天。我看是不当。”
贾赦贾政送出大门,返来先禀贾母。贾母道:“亲丁四人,天然是我和你们两位太太了。那一小我呢?”世人也不敢答言,贾母想了一想,道:“必得是妩瑶,她诸事有照顾。你们爷儿们各自筹议去罢。”遂叮咛家人预备四乘绿轿,十余辆大车,明儿拂晓服侍。家人承诺去了。次日拂晓,各间屋子丫头们将灯火俱已点齐,太太们各梳洗毕,爷们亦各清算好了,便一起进宫去。且说贾家的车辆轿马俱在外西垣门口歇劣等着。一回儿,有两个内监出来让人将贾母等人用肩舆抬至宫门口,便都出了轿。早有几个小内监带路,贾母等各有丫头扶着步行。走至元妃寝宫,只见奎壁光辉,琉璃晖映。又有两个小宫女儿传谕道:“只用存候,一概仪注都免。”贾母等谢了恩,来至床前存候毕,元妃都赐了坐。贾母看着元妃神采有些发黄,便知她迩来身子不爽。却只听元妃问贾母道:“克日身上可好?”贾母扶着小丫头,颤颤巍巍站起来,承诺道:“托娘娘洪福,起居尚健。”元妃又向邢夫人王夫人问了好,邢王二夫人站着回了话。元妃又问妩瑶家中过的日子如何,妩瑶略想了想站起来回奏道:“尚可支撑。”元妃点了点头。贾母便问元妃身材如何,只见元妃脸上微现苦色,宫女儿递过绢子,元妃一面拭泪,一面叹道:“太医说我心气虚而生火,以是经期不调,夜间不寐。且又因肝血亏气滞,肋下疼胀,月信过期,心中发热。头子时不时的眩晕,前阵子有些饮食不济,只觉的精力头不敷。吃了太医开的药,克日来倒好了很多。”贾母等忙安慰她一番。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