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及笄[第1页/共2页]
向老夫人眼里的笑意暗了暗，闻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薛老夫人一见向老夫人这神情，晓得这位老姐姐怕是又想起了悲伤事，内心暗叹一声，忙笑着转了话题：“今儿老姐姐就让我一回，我们家里女人少，我也当冉姐儿是亲孙女普通，这钗子簪子都让人备好了，我可恰当一回正宾。”
阁房里非常宽广，一扇远山翠屏半开半合立在床帐前，挡住了视野，只模糊可见天青色的帐子一角。屋子里家具未几，除了炕上的一张案几，地上一张矮榻并三两把待客的椅子，其他的便是些琐藐小物件。
镜子里的女子面庞粉嫩白净，粉红的唇瓣微微抿着，唇色有些偏淡，恰如六月初生的粉荷普通，晕着一层让民气悠旷远的清丽温和。鼻尖小巧小巧，煞是都雅。眉眼似画，如水墨山川普通，远近浓淡，到处都透着清丽悠远，如何看都让人舍不得移开视野。
交来回回几近折腾了一个时候，一场及笄礼总算落下了帷幕。
一大朝晨，桃园里人影闲逛，头发斑白的老嬷嬷急仓促地绕过垂花门，直接穿过院子跑进屋里，点着屋里几个丫头催促道：“快些快些，客人们都到齐了！哎，二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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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槿笑着应了，挑了支树叶形的翡翠簪子，先给周冉看了，回身又递给了绿枝。
镜台前，几个丫头帮手忙脚乱地替二女人周冉挑着头饰，一个说这不好一个说那不好，好半晌也没能争出个吵嘴来。
宋韵早就按捺不住，跟着周府二老爷周广南一声“笄礼已成”，跳起来就扯了敬安候府四女人秦慧兰的袖子，熟门熟路地拽着人往桃园的方向去了。
高坐上的向老夫人满脸慈怜珍惜地看着周冉的身影，朝身边的薛老夫人笑着感慨道：“一转眼冉姐儿都及笄了，我记得刚来都城的时候，冉姐儿还是个小丫头呢。当时候这孩子又调皮，跟个哥儿似的，整天惦记取往外头跑。现在可算还没长歪。”
周冉笑着摇了点头，“不消太费事儿，一会儿还得重新梳头。你看着挑一支吧，素净些的就好。”
朱槿哭笑不得地看着老嬷嬷出了屋门，忙叮咛了小丫头去送一送，这才回身进了阁房。
“正想求你来呢，”向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这是冉姐儿的福分。”
周府二夫人林氏忙上前拉了周冉，满脸暖和慈爱的笑意，引着周冉同院子里的各家夫人太太们见了礼。
靠近窗几的榻上铺着靛蓝色的毯子，案几上放着个青花折枝净瓶，里头还插着几枝桃花，花瓣干枯了很多，粉红粉红的，都落在结案几上，倒是备有一番意味儿。不远处窗几上还摆着一盆绿萝――全部屋子都透着一股素净而高雅的气味。
这么一会儿，墨竹已经取了好几条裙子过来，笑眯眯地递给周冉看。“女人看看，今儿穿哪条好？”
周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身后的几个丫头也捂着嘴一个劲儿地笑，被宋韵叉腰瞪了两眼，只得憋了笑意，簇拥着周冉进了院子。
朱槿一边点头一边朝老嬷嬷屈了屈膝，“多谢嬷嬷提点，您放心就是。”说着忙又要送老嬷嬷出门，被老嬷嬷摆动手给挡了返来。
朱槿进了屋，一眼瞥见几个丫头叽叽喳喳一脸忧?地拿着簪子比划，顿时哭笑不得。
正院里已经来了好几家女眷。威远侯府二女人宋韵伸长了脖子往门口处望着，一见周冉从垂花门口出来了，忙喜笑容开跳了起来，也不等几个丫头，提起裙子就奔了畴昔，抓着周冉的手，眼睛亮亮地赞道：“阿冉今儿真都雅！你这裙子好，转头我也要做一件，及笄的时候就穿这个！另有另有……”
墨竹摸着脑门叹了口气，有些忧?地摊了摊手：“女人的衣裳都是这般素净的，要不，”墨竹看着胳膊上搭着的几条裙子，面前俄然一亮，“就这条桃红的裙子吧，这个都雅又喜庆，色彩也清丽。”
“哎呦，可歇不得！”老嬷嬷拍着朱槿的手背连连点头，尽是皱纹的脸上也总算有了点笑意，“才刚威远候府薛老夫人来了，我这儿还要去请老夫人呢。哎，我这就畴昔了，你们手脚利索些，劝女人穿喜庆点。今儿但是二女人的大日子，一点儿也错不得！”
朱槿扫了眼墨竹手里的裙子，笑着伸手弹了弹墨竹的脑门：“才刚季嬷嬷还说呢，让女人穿得喜庆些，你如何就拿了这些来？”
“哎呦，可不是，”薛老夫人也是眉开眼笑，仿佛想起了甚么趣事普通，拍着向老夫人的手感慨道，“我头一回见着这丫头，还觉得是哪家的哥儿呢。哎，现在你看看，这丫头出落得亭亭玉立，哪小我见了不赞一声好？这丫头眉眼像他父亲，她母亲当年也是个美人坯子，这女儿哪儿能差了？”
大丫头朱槿笑着拉了拉老嬷嬷，语气温和地劝道：“嬷嬷放心，里头正给二女人打扮呢，立马就好。您老就在这儿先喝口茶，歇一歇。”
宋韵笑着吐了吐舌头，无法额头上又被周冉敲了一把，哎呦一声，一边特长揉着额头一边悻悻地将舌头缩了归去，撇着嘴嘟囔道：“哎呀，你可别说！我晓得，我晓得，不能像个小孩子似的吐舌头！你看，我都记取呢！”
周冉悄悄点了点头，脸上笑意清浅，由几个丫头奉侍着穿戴好了，这才不紧不慢地往正院走去。
“快别磨蹭了！绿枝，从速给女人把头发梳好。墨竹快去里头给女人找几条都雅的裙子。”说着直接从绿枝手里拿过嫁妆盒子，赶快走到镜台前，将盒子递畴昔，看着周冉笑道，“女人看看，今儿戴甚么簪子好？”
“冉姐儿如许的样貌真是让人挑不出不好来，可惜就是差了点福分。”萧老夫人摇着头叹了口气，其他两位老夫人都是面色一变，眉间微微有些不悦。萧老夫人却仿佛没发觉到普通，自顾自地跟向老夫人念叨了起来，“今儿我看着冉姐儿，倒想起一门好亲来，老姐姐且听一听。”
正院里，几家女眷都连续告了辞，威远侯府薛老夫人，敬安候府陈老夫人和林家萧老夫人留了下来，同向老夫人一处说着话。
宋二女人眼里冒着镇静之光，一边鼓掌一边策画。“今儿是好日子，我们几个可要好好乐一乐。秦姐姐和薛姐姐最有主张，一会儿我们去找她们，看有甚么好玩的。”
四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周府大院的桃园里，前几日粉红鲜艳的桃花还开得残暴纷繁，现在却已经芳菲散尽。风一吹，地上的花瓣被卷起来一圈一圈儿舞动着，直往人脸上扑，带起一阵清爽怡人的芳香。
周冉笑着点了点宋韵的额头，低声嗔道：“今儿你也消停些，等及笄礼过了我们再说。”
周冉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悄悄地听着几个丫头略带忧?的的群情声，视野落到光亮光滑的铜镜上，微微愣了愣神。
周冉笑容澹泊，规端方矩地跟在林夫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