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历史军事 - 贵气凌人 - 第二十五章 再遇(上)

第二十五章 再遇(上)[第1页/共2页]

“那人叫陆行之?先生甚么时候又收了个门生了?”周冉微微挑了挑眉,笑着看向齐老太傅。

马车从庄子上驶出,一起沿着绿草丛生的小道往观澜寺的方向而去。不过两刻多钟,马车便绕过观澜寺,到了寺庙后山山脚那座依水而建的小院子门口。

周冉也是好笑,心机微动,想起先前在京郊处见过的那人,眼里缓慢地闪过一丝笑意,忙起家拉了孔嬷嬷劝道:“我倒无妨,先生说的也有理。嬷嬷先去请人出去吧,怠慢了客人却也不好。”

“哪有甚么不便的?”齐老太傅不耐烦地挥动手打断了孔嬷嬷的话,手指导着周冉哼道,“这丫头是老夫门生,那陆行之也算老夫半个门生,能有甚么不便?就你们端方多!”齐老太傅哼了一声,见孔嬷嬷没动,很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胡子,“实在不成,就让冉丫头躲在屏风背面好了,你快些去吧。”

“说了说了,”小丫头面前一亮,忙不断地点头鼓掌道,“姓陆!那位爷说他姓陆,是从南边来的,还说先前跟我们老太爷见过。对了,另有帖子!”小丫头猛地拍了拍脑门,又低头扯着袖子,从里头摸出张折皱了的拜帖来,笑眯眯地递给了孔嬷嬷。

孔嬷嬷忙侧身让了礼,恭敬地朝周冉屈膝回了礼,被周冉逗得笑了起来,本来慈和的脸上更添了一分无法又感慨的笑意。

“女人过来了?”早有一个慈眉善目标中年嬷嬷并两个丫头在二门口候着,号召人引了魏俊和驾车的婆子到背面安息,又亲身上前打起帘子,笑着迎了周冉下车。“才刚老太爷还念叨呢,可巧女人就到了。”

“哪有甚么妖精?你好生说清楚,那位爷可说了是哪家的人?递了帖子没有?”周冉见这丫头年纪虽小却不失活泼机警,遂笑着问了几句。

见车停了下来,门口处候着的小厮赶快堆出笑意迎上来打躬作揖问过好,又七手八脚地开了侧门,让马车直接驶进了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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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老太傅拧着眉头嗯了一声,胡乱地点动手表示孔嬷嬷将拜帖放下,干枯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混乱无序的棋盘看了半晌,才渐渐收回目光,余光扫了眼一脸安闲地捧着茶杯的周冉,很有些无法地叹了口气,伸手号召了周冉近前,又拿起案几上的拜帖略略看了一眼。

周冉定了定神,强自压下心头的翻涌,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骨节泛白,脑筋里嗡嗡直响,底子没听清齐老太傅背面的话。

“怎敢劳动嬷嬷?”周冉笑着连连摆手,一旁的朱槿忙迎上来朝孔嬷嬷行了礼,伸手打起了帘子。

一大早,周冉就了无睡意,起家由绿枝和朱槿奉侍着梳洗了,挑了件水红对襟绣五彩蝶的窄袖上衣并一袭秋香色滚边绣玉兰的襦裙换上。碧绿粉嫩的色彩衬得周冉本来淡雅素净的脸庞也多了几分清爽灵动,行走间更添了些如朝阳般的温和朝气,明丽却并不晃眼。

待穿戴安妥,周冉笑着接过绿枝递过来的翠玉耳铛,摆手叮咛道:“今儿去寻先生,就不戴这劳什子了,免得吃力!你快去厨房瞧瞧汤婶子的菜拾掇好了没有。我们早些走,一会儿日头高了,倒热得很。”

周冉表情极好地深吸了口气,满心舒畅地看着窗边跳动的日光一点一点洒出去,敞亮了全部屋子。临窗的梧桐树已经重新蒙上了一层富强的新绿。偶有几只胡蝶从枝丫间飞过,翩然起舞,让周冉恍觉本身的身子也跟着轻了起来――如许的明丽惹眼朝气盎然的夏季,总让人感觉暖和镇静。

孔嬷嬷哭笑不得地看了眼周冉,无法地劝道:“女人还在这儿呢,外头候着的那位是位爷,到底有些不便……”

“哎,也就是女人敢这么数落老太爷,连我们府上几位小爷也不敢跟老太爷说这话。女人是没看到,前儿我们家五爷随口劝了老太爷一句,老太爷当即就恼了,说子孙忘了本,直接撵了五爷出去,连书楼也不让五爷进了。前儿五爷想找本书,好说歹说也没能劝动老太爷,背面还是去敬安候府借了一本出来。”

几人刚踩着青石板过了溪,背面的小丫头便吃紧忙忙地奔了过来,气喘吁吁地朝孔嬷嬷和周冉行了礼,咽了口口水,瞪大了眼睛,有些语无伦次地回道:“嬷嬷……外头……外头来了位爷,长得跟画儿上的神仙似的,说来拜访老太爷。”

安溪侯世子陆衍,陆行之……她上辈子的未婚夫?

周冉也跟着笑一阵叹一声,心知这位先生又犯了拧脾气。

周冉猛地听得小丫头这声念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孔嬷嬷也是又叹又笑。

小丫头眨着眼睛歪着头望了周冉一眼,浑厚地笑了笑,摸着鼻尖不美意义地吐了吐舌头。

这一眼看得齐老太傅顿时笑了起来,手指导着那龙飞凤舞的笔迹朝周冉笑道:“冉丫头看看,此人的字竟跟你一个路数,可儿家就比你写得好!嗯,张扬萧洒又不失韧劲儿,是笔好字。”说着又一叠声地叮咛孔嬷嬷从速将人请出去,就带到阁楼来。

四月下旬,春末的余韵消逝得无影无踪,夏季的炎热从南向北渐渐侵袭过来,就连先前还非常清爽怡人的京郊也比平常热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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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嬷嬷好笑地摇了点头,让小丫头归去了,引着周冉上了阁楼,将那拜帖递了上去,朝正端坐在椅子上盯着棋盘发楞的齐老太傅笑道:“老太爷,女人来了。再有,才刚外头有位姓陆的爷递了拜帖出去,说是从南边来的。老太爷看,是去回了,还是先请出去?”

周冉下了车,朝孔嬷嬷屈膝行了半礼,边笑边哼:“嬷嬷不晓得,先生那里是念叨我呢,清楚是惦记取那些个吃食!哪回我过来先生不是先嚷嚷着让汤婶子做菜的?人家汤婶子辛苦做了也就罢了,偏先生还要嫌弃。若不是味儿好的、辣的就不吃!可把人给气得,汤婶子上回还嘀咕呢,说没见过这么倔的老头子!”

安溪侯世子?周冉的眼眶微微缩了缩,捏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手上微微颤抖,那上好的柴窑青釉鱼纹杯差点掉了下去。

绿枝承诺一声,忙丢了手里的金饰盒子,提着裙子奔了出去。

好轻易说完了话,小丫头抚着胸口长长地松了口气,抓着脑袋迷惑地嘀咕了一句,“该不是这山上的妖精化的人吧。”

齐老太傅本籍在南边一带,十岁时因战乱同家人走散了,背面展转入京做了官,几十年都没回本籍。就是前几年归去,也是物是人非,连齐老太傅自个儿也不如何记得清楚了。别说齐家现在的几个小辈,就是齐家几位老爷只怕也没去过齐家本籍之地。也就是齐老太傅犯了拧,才非得乖小辈忘本。

见周冉笑意盈盈地盯着本身看,一双眸子莹亮剔透,齐老太傅非常无法地皱了皱眉,满不在乎地哼道:“那是安溪侯世子,陆衍。行之还是老夫给他取的字。老夫前几年回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