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算计（下）[第1页/共2页]
周瑞鸿摇着扇子扬眉一笑，伸手便扯了红玉近前。
可巧周瑞鸿先前被安五娘引出了一身的火气，内心头正有些痒痒，策画着让钱二去唤个丫头过来，昂首却见屋里的丫头红玉端着茶上来服侍，轻荏弱弱地往这边一瞥，透着股说不出的娇柔。
桃园里，周冉听墨竹眉飞色舞地说了杨大太太被客客气气地请归去的场景，讽刺般扯了扯嘴角，望着外头越来越稠密的桃叶入迷。
“爷帮了你这么个忙，你可要如何酬谢爷？”闲事儿说罢，周瑞鸿手上又不端方起来，靠近安大奶奶跟前一阵轻笑。
“我不过让她倒杯茶，你倒计算上了？”周瑞鸿虽说不着调，同身边的丫头也不干不净的，又是个朝秦暮楚的性子，但对安大奶奶勉强还算对劲，感觉这个老婆身份不高，可儿还算识相。再加上周瑞鸿身上的火气未消，这会儿见安大奶奶带着些醋意嗔过来，火气上涌，凑上前去揽着安大奶奶笑道，“不过是个丫头！”说着话，手上却有些不端方起来。
这边安家母女正凑在一处低声说着话，那边安大奶奶得了许二太太的准信儿，便往书房去寻了大爷周瑞鸿。
安大奶奶心头嘲笑不已，面上却泛着些红晕，略略推了周瑞鸿一把，将安二老爷的事儿说了。
安大奶奶早将屋里的一幕瞧了个清清楚楚，心头暗恨，面上却没甚么神采，目光淡淡地扫了红玉一眼，朝周瑞鸿嘲笑道：“我来得不巧，倒扰了大爷的功德儿了！”
“免了吧。”安大奶奶嘲笑着看了红玉一眼，语气里带着些微醋意，“大爷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娇贵，我可不敢使唤。――你先下去吧。”背面这话倒是叮咛红玉的。
“这您可想错了！”安五娘眨了眨眼睛，脸上笑得张扬，语气不免带出几分家高临下的意味儿来，“这位二女人早前同老夫人在乡间住了好几年呢！我传闻周悠身边的丫头说，她才被接到都城的时候，浑身高低传得跟那叫花子似的。”
周瑞鸿不慎在乎地笑了笑，却不答安大奶奶的话，反而朝红玉笑道：“快去给你们大奶奶倒杯茶上来！”
周瑞鸿听得安大奶奶让他去讨情，手上的行动停了下来，内心有几分不肯，背面又听得说有银子，便有些松动了。“就这么个知县的差使，搁爷这儿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吏部那些人好歹还同爷有几分友情。不过要找对人却不好找，谁晓得吏部谁管着他们阿谁县？这要请人还都得请一遍，没个几百两银子却请不下来！”
“……二婶求到我跟前来，我也不好回了她，只得烦请爷作小我情。二婶还许了几百两银子，说是请那些人喝酒的酒钱，这请人喝酒的事儿，也得劳爷操心……”
周瑞鸿身上起了一阵邪火，正要凑上去靠近时，余光瞥见安大奶奶进了书房院子，却也不在乎，大模大样地搂着红玉坐到了本身怀里一阵肆意揉捏。
安五娘见状，猜想许二太太是怕安大奶奶再次狮子大开口，遂又出声劝道：“娘可别踌躇了，这但是分身其美的功德儿，错过了就没了。等那二女人嫁到我们家里，何愁没了银子？大不了事成以后，我们再多给大姐姐一份谢媒钱就是。”
许二太太听安五娘说得有理，又听得说醉月楼买卖极好，免不了也有些眼热，内心忍不住策画了一番，到底还存着几分游移。“她是大师蜜斯，不免有些娇贵，又不晓得日子艰苦。我就怕她到时候不会服侍人，倒委曲了你大哥。”
红玉闻言，脸上羞红更甚，害羞带怯地望了周瑞鸿一眼。周瑞鸿被红玉这一看，身上又起了一层燥火，却碍于安大奶奶两只眼睛盯着，到底还是要留几分情面，遂朝红玉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却带着几分辩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儿。
安大奶奶含混地嗔了周瑞鸿一眼，内心有些讽刺，却又不想便宜了红玉等人，便顺势往周瑞鸿身边靠了畴昔。
提及儿子，许二太太脸上便不自发地带出几分得意来，拉着安五娘笑道：“你大哥就是甚么都好。他现在也大了，我是想着给他看一门婚事，可左瞧右瞧也没瞧出其中意的来，又不想委曲了他，哎……”许二太太说着，一时又愁了起来，“你们兄妹俩的婚事都该提上日程了，只是这一娶一嫁，都得费银子。现在为着你父亲这差使，把五百娘银子一送出去，家里就没剩几个钱了！”
“我也跟二婶说了，”安大奶奶难堪地叹了口气，朝周瑞鸿摊手道，“二婶说她手里就两百两银子的现银，再让人带信给二叔，让二叔从速凑一凑，也许能再凑个一二百银子出来。我娘家的环境大爷也晓得，二叔家里，只怕也就这么三四百两银子了，哎……”
“娘也别急，我正要说到这上头来呢。”安五娘忙拍着许二太太的手，语气非常自傲地劝道，“周家这位二女人是个有钱的主，手里还捏着嫡母的嫁奁。娘想想，她嫁了大哥，这份嫁奁天然也该到我们家去。这府里大女人在管家，连周悠都跟着在学，恰好却没传闻这个二女人在学管家。我看她也不是个会运营的，人又软弱，要不然何至于廖家要一回钱就给一回？今后她进了我们家，这份嫁奁倒是娘来管着才好。那些个铺子在娘手里管着，如何也比她自个儿管着，一不留意就被那些掌柜们欺瞒了好。娘再想想，有这么一份财产在，我这嫁奁可不就凑出来了？”
许二太太闻言倒是蹙了蹙眉，面上仍旧带着几分犹疑。
“这话是如何说的？”许二太太一阵惊奇，心头却有些意动，嘴里游移道，“我远远见过周家二女人两回，看着倒是本性子暖和的。只是她好歹是周家的女人，便是个庶女出世，她老子也是封了国公爷的。这身份摆在这儿，人家怕是看不上我们家。”
目睹安大奶奶到了书房门口，红玉气味不稳地推开周瑞鸿，红着脸站了起来，仓猝地理着衣衿，心头却又有几分对劲，拿眼角悄悄嗔了眼周瑞鸿，这才往一旁退了开去。
周瑞鸿眯了眯眼睛，内心有些嫌少，不过因着前段日子被周广南经验了，手头正紧，有银子总比没有好，想了想，遂点头应下了。
外头服侍的嬷嬷见状，忙朝小丫头使了个眼色，蹑手蹑脚地将门掩了。
红玉抬高了声音一声惊呼，抬手悄悄推了周瑞鸿一把，被周瑞鸿笑着一拉，又顺势倚进周瑞鸿怀里，声音娇娇轻柔地喊了声“爷”。
“这却说不准！”安五娘挑眉一笑，眼里带着些得意，语气极其必定，“娘想一想，阿谁二女人虽说身份听着好听，可她爹娘都死绝了，身份高有甚么用？我这几天冷眼看着，周悠就非常嫉恨她，阿谁大女人面上看着像个慈悲人，背后里说不得也看不上她！我们家里虽说比周家差些，可也算是官宦之家。大哥又是个安妥人，边幅操行都是一等一的，客岁刚考中了秀才，今后再中了举，授个官，那也是正端庄经的官家人。她上哪儿去挑这么一门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