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痴心妄想（上）[第1页/共2页]
安大奶奶内心不屑，很有些看不上许二太太要问不问的这幅做派，面上不甚在乎地摆了摆手。“二婶今儿说话如何吞吞吐吐的？您有甚么话尽管问！”
能做到这一步，单是向老夫人的爱好远远不敷，还得有手腕才行。可恰好安大奶奶从没见周冉管过家事。独一一次就是上回厨房的婆子媳妇闹的笑话也不过一天的工夫，那厨房的刘婆子还打躬作揖地往桃园里送东西，半句桃园的不是都没敢说。
“这算甚么？”安大奶奶不觉得意地笑了笑“另有更忙的时候，二婶没见到罢了！现在是因着大mm客岁及笄，夫人故意让大mm历练历练，把这管家的事儿都交给了大mm。若不然，我也有的忙！这出了阁本就不比本来在家里当女人时轻松，迟早都是事儿”
再有一重启事，安大奶奶却并未明说。她本来就是个心机小巧的人，嫁进周家快两年了，早把府里这些人的脾气摸清了，却一向摸不准周冉的性子。她冷眼瞧着那些个丫头嬷嬷，几近个个对桃园都是恭恭敬敬的。按理说周冉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女，又是半途中从乡直接返来的，这府里的人惯会扒高踩低，不免有轻视嘲弄的行动。连她刚嫁出去时也受了很多闲气，现在里头那几个院子里有点面子的丫头嬷嬷对她都有些不客气，恰好对桃园里的人客客气气的，就是在背后也不如何敢群情！
安五娘听安大奶奶这语气似有些夸耀，内心头免不了有几分酸意，暗自冷哼了一声，面上却笑着恭维道：“这是大姐姐有本领，要让我去管着这么一院子的人，只怕还没管，我自个儿就先被烦死了！”
安大奶奶一听这话有些不对，却又没摸清许二太太的本意。愣了一瞬，脸上的笑意呆滞了半晌。想起杨大奶奶到周府肇事的动静早就满府皆知，那些混账话也传了个七七八八，方考虑着叹道：“本来二婶是听了那些闲话！先前我说要敲打人，原也有这一层启事。二婶不晓得，我们府里端方严苛，底下的丫头婆子嘴碎传闲话最是要不得的，前儿夫人还为这事儿发落了好些人。也是因着才过了节，丫头嬷嬷们一时调皮，倒让二婶笑话了。那些混账话，二婶当个笑话听听就算了，也别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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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五娘见许二太太半天没说到正点上，早有几分孔殷了。
“没没没！没放在心上！”许二太太一个劲儿地摆手抛清干系“这府上家大业大的，人又多，哪能没一两个嘴碎的婆子？那些闲话谁还当真？姑奶奶可别多心，我就是见姑奶奶这两天忙得团团转，替姑奶奶心疼，这才多嘴问一句。”
许二太太听安大奶奶略带感慨地念叨着，偶尔拥戴两句，倒是一点也没找着机遇去问安大郎的婚事。
听安大奶奶的话里带有几分不悦，面色也冷了下来， 许二太太心头一哽，瞪了安五娘一眼，朝安大奶奶苦笑道：“姑奶奶别听这妮子瞎扯。原是我痴心妄图了，你们二女人如许的边幅操行，看着就招人疼，也怪不得朱紫们都喜好她！我就是传闻老夫人发了话，说给二女人相看这些人家，不拘男方家世如何，只要人好就行，这才起了点私心。不是我偏袒自个儿儿子，姑奶奶也晓得大郎。那孩子脾气好，又肯长进，我就想着替他相看一个好女人，谁知左看右看都不中意。现在到这府里见了二女人，人是再好不过，可这身份倒是我们攀附不上的。也怪我一时异想天开，就这么提了一句，倒让你mm当真了！”
许二太太勉强扯了扯嘴角。踌躇地张了张嘴，临到要说了，内心头却还是有几分莫名的忐忑。安五娘见状，忍不住撇了撇嘴，抬着胳膊悄悄撞了撞许二太太的胳膊，目光焦心中带着点期盼望向许二太太。
许二太太被安大奶奶这话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安五娘亦是满脸涨红，也不但是羞得还是恼的。
安大奶奶倒吸了。冷气，盯着安五娘看了半晌，内心嘲笑鄙夷，又将目光转向许二太太，哭笑不得地摊手叹道：“本来二婶是为着大郎的婚事操心！只是这府上的环境二婶也看到了，二mm人长得好不说，性子也讨喜，不但得我们老夫人喜好，连常来往的那几家侯府的老夫人也极喜好她。前儿她及笄，我还闻声好几家夫人在我们老夫人跟前探话呢！就是上回端五节入宫，那宫里的太后娘娘对她也是赞不断口。我们老夫人也发了话，二mm才刚及笄，婚事不消急，得渐渐挑其中意的儿郎。我记得大郎是跟我一年的生辰，本年也十八了吧？确切该议亲了，拖不得！我虽有阿谁心替大郎相看相看，只是都城里凡是有点面子的人家议亲都讲究得很，这一时半会儿的却也不好找人。二来，这媳妇娶回家，好不好的，也得二婶本身过目才行！这媒人啊，我倒是当不得的！”
现在又听得安大奶奶越扯越远，许二太太跟着点头拥戴，安五娘便坐不住了，瞅着空开口笑道：“大姐姐先前未出阁，我们姐妹倒常常见面。自从大姐姐嫁到周家，我们都有一年没见了！我才刚听母亲念叨，说父亲凑了些银钱，明儿就让大哥带到都城来，大姐姐也有两三年没见到大哥了吧？大哥本年还要插手秋闱，母亲整天都念叨着要给大哥相看个好女人。”
许二太太说着，一边进屋，一边状似偶然地迷惑道：“如何这两天赋刚过完节，姑奶奶倒忙成如许了？我昨儿恍眼一看，这院子里黑压压地站了一片人，还吓了一跳！”
许二太太笑着点头“姑奶奶可别说如许的话！原是我们来扰了姑奶奶的清净，还涎皮赖脸地在府上住了这么一阵，姑奶奶不赶我们，这都是姑奶奶心善了。”
安大奶奶这话的意义是再较着不过了。安二老爷不过是一县小吏，那安大郎就是再好，现在却连个举人都不是，如何跟那些勋贵后辈比拟？更何况人家周冉有的是人眼热求娶，连宫里的朱紫都赞不断口，如何能够轮获得许二太太在这儿挑三拣四？
想到此，安大奶奶内心很快地沉了下去，脸上笑意不再，蹙着眉看了许二太太跟安五娘一眼，暗自嘲笑，这一家子在周府上住久了，连自个儿是谁都忘了！再住下去，恐怕就要惹出费事来！
安五娘说着，又笑着推了推崇二太太“前儿我提到府上的二女人，母亲倒是中意得很。现在大姐姐在这儿，可不就是现成的媒人？偏母亲却不美意义提！”
“这是如何了？”安大奶奶略显惊奇地挑眉笑道“二婶有甚么话问就是，难不成我还为着一句话就恼了？我又不是那等不讲理的人！”
被女儿这么一幢，许二太太叹了口气，干脆心一横，松口笑道：“姑奶奶向来心宽。又不爱同人计算，天然不会恼我们。只是今儿这话原是我不该问的，我就是内心头起了个意，才厚着脸皮到姑奶奶跟前问一句。”
安大奶奶笑着摇了点头，一边让许二太太坐了，一边笑道：“我当女人的时候只怕比五mm还不如呢。也就是嫁到我们府上来。才渐渐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