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二嫁[第1页/共2页]
秦媛终究因先皇赐给秦中禾的一卷免死金卷逃过一劫,小天子念及当年秦中禾在疆场上替他老爹挡过一箭,有救驾之功,就还是让秦媛在景王府挂着王妃的头衔。只下旨说,他日如果景王成心另娶,一样封做正妃。
皇历曰,宜:嫁娶、祭奠、作灶、纳财,忌:安葬、开市、修坟、立碑。
喜娘不敢再有贰言,只好退到一边。
“刘管家,这是做甚么,我不过就是一届民女傅氏,怎敢让景王府的大管家行如此大礼?”女子嘴上说着却涓滴不见有上前禁止的意义。
又过了几条街,轿帘忽被撩起一角,随行的焌儿在轿窗处探进脑袋对傅媛说道:“蜜斯,喜婆说转过下一条街就到了。”
“呵呵……”女子抬起袖子掩面一笑,摇了点头,非常天然的说道,“我也不是头一回了,不拘这个讲究,拿块喜帕盖一盖,也就算阿谁意义了。”
那中年男人听了,倒抽了一口寒气。看着持着长枪的少女,就往前走了一步。
新帝即位以后,就想到了当年先帝说的要与秦家攀亲的一句戏言,不过俗话说君无戏言嘛。才过志学之年刚即位的小天子,就把他老爹的“遗言”给办了,将秦媛指婚给了当时只要十五岁的景王。
门开了,站着一个年青女子,上着荼白素缎料子无花交领短袄,下穿一条一样素净的黛色马面裙,看着约莫二十高低的年纪。
“这……仿佛不大合适端方……”喜娘不敢辩驳,只好望向管家乞助。
刘管家上前问道:“叨教傅蜜斯,这屋里可有甚么要带走的?王爷交代了,只如果蜜斯看上的都一并拿走。”
“这回……唉……”傅媛低低的自言了一句,但却也没将话说完,就放下轿帘,正坐在轿中,双眸放空普通盯动手中黑酸枝木盒上的并蒂莲,手指沿着那斑纹一遍遍的摹绘。
刘管家起家,又对着女子鞠了一恭,“傅蜜斯的昔日的拯救之恩,小人没齿难忘。但时候已到,还请傅蜜斯筹办一下,好从速上轿。”
坐在大红喜轿中的女子,不由自嘲的一笑。
拿长枪的少女见了女子,收起长枪,恭敬的叫了一声蜜斯。
以右丞相慕正清为首的一干当朝清流,洋洋洒洒的书了一卷左丞相秦中禾的《十三罪论》。传闻那卷《罪论》出自当朝撰写《实录》的天下第一才子梅子昱的手笔,其词慷慨激昂,将秦中禾比作断流的淤泥,遮日的乌云,字字流露着对当明天子皇权的担忧,听得小天子当朝落泪,命令彻查左丞相秦中禾……
一个月后,秦中禾开罪,秦家满门处斩。
大宁朝元宏五年,辛酉月庚辰日。
说着女子提裙款步下了台阶,从喜娘身后端着嫁衣喜帕的丫环手中,拿过喜帕本身往头上一盖,对着喜娘道:“我们走吧。”
却不料那女子眯眼一笑道:“我已经筹办好了,随时都能上轿。”
“那你去把王爷绑了让我家蜜斯带上吧。”一边的少女非常不屑的模样。
如许一句话,本来跟在刘管家身后的被晒得头重脚轻的仆人,也一个激灵,打起十二分精力,将护院棍紧紧捏牢在手中,非常警悟的盯着少女。
只听的持长枪少女背后“吱呀”一声。
喜娘忙上前搀着,那叫焌儿的少女便把长枪往背后一负,跟在女子身后。
两边之间的氛围,一触即发。
女子点头,少女便退到女子身后。
管家却白她一眼:“王……傅蜜斯如何说的,你照做便是了,哪来这些端方那些端方的,王府里甚么时候也轮到你说端方了?”
里边的女子听到内里的动静,淡然闭着目,持续顶礼对着屋中上堂的菩萨一拜,诵告道:“我今赞观音大士,惟愿慈悲垂怜。”
“我家蜜斯正在礼佛,甚么人都不准打搅,姑奶奶才不管甚么吉时不吉时的,我只听我家蜜斯的!”
这女子不带金饰,不敷脂粉,但却如宝月明霞,秀骨钟灵,真真一个历劫的菩萨,转世的谪仙,只是眉宇之间淡淡的自有一些严肃气度。
“活了二十年,真是越活越不像话了。如果老头子在地底下晓得了,也不知会不会再气死一回。”现在叫做傅媛的女子,摘了喜帕,半靠着喜轿壁叹道。
“焌儿,不得无礼。”女子笑了笑,“没甚么要带的,王府嫁人,我莫非还要担忧嫁奁不敷吗?”
一边穿戴大红外衫,头侧别着朵大红花的胖脸喜娘,用丝绢帕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非常心焦的看了一眼守在门前的一个手持红缨长枪的少女,转头问高瘦男人道:“刘管家,再如许拖下去,可如何是好,吉时可要过了啊,再说……”
才回身走向房门处……
傅媛?
眼下恰是秋老虎发威的时节,骄阳当空,景王府折梅院静得仿佛氛围凝固了普通,只要几只即将过了时节的秋蝉还扯着嗓子不要命的叫。
半年以后就热热烈闹的办了一场大婚。
“站住!”少女一声厉呵,便将长枪横挡在胸前,“谁敢再进一步,谨慎姑奶奶的长枪!”
“这……”胖墩墩的喜娘打量了女子身上的衣服,非常难堪,“也不换个嫁衣吗?”
“焌女人,你先放下枪,有话咱渐渐说。”那夺目脸的刘管家,明显非常顾忌少女手中的长枪,摆动手陪笑道,“你看这时候,劳烦你再出来问问王……问问傅蜜斯,甚么时候才气出阁?”
但她也没想到的是,景王不但又娶了一个,还把她给再次嫁出去了。
喜娘擦了擦肉脸,犹踌躇豫的说道:“再过个半个时候,那边的肩舆……可也要送来了,虽说是那一个前门进,这一个后门出,可如果不谨慎冲撞到了……王爷那边……”
这时上空“哇哇”飞过两只幸灾乐祸的乌鸦,秋风一过,扫下几片枯叶,与空中擦出悉悉索索的响声。
伸手拿起了放在观音供台上的一只不敷一尺长的黑酸枝雕花木盒。将木盒抱在怀中,那玉雕普通的手指悄悄拂过木盒上刻着的一对刻花并蒂莲。
“小的刘全给王妃施礼。”说着那高瘦的管家,就直接跪倒,蒲伏在地,给那女子“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前面的仆人见管家如此,便也跟着叩首。
这女子原名叫做秦媛,奶名柔思,是先帝宠臣左丞相秦中禾之女。
可惜好景不长,再过了半年,秦中禾就被人参了一本,不,该说是很多本。
然后又拜了三拜,才合礼缓缓起家。
唉……罢了,世事难料嘛。
因而她便成了天下第一大佞臣之女。
送亲的步队,固然跟着一队长长嫁奁,却不如何热烈,一向到出了王府后巷,然后过了两条小街,到了清正街上才开端敲起锣打起鼓。
六年前先帝驾崩,赴召玉楼。
“真倒霉。”一个戴顶绸制六合帽,穿戴较别人面子些的高瘦中年男人,昂首望了望天,突破了这非常的温馨氛围。
听到外边的云锣金鼓响起,傅媛微微翻开轿帘的一角,已然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