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天涯何处能识君[第1页/共2页]
文府管事一脸悲切:“道长且随我来,不过要见马先生,恐怕没那么轻易了。”说着,便将马怀远上山找贼道钱逸群费事的事一一说了,此中天然添油加醋,将钱逸群说获咎大恶极六合难容。
那管事觉得钱逸群说的是“钱逸群”,连声拥戴道:“恰是,道长得好好经验经验……哎呦!”
以这两个女子的智力,很快就会晓得本身变幻作赵监院。只要下山以后,换个面貌出去,这才算是完整瞒过她们。
因为他们不但认得这个羽士,家里还租了这羽士的好几亩良田。
钱逸群见本身假装高人胜利,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贫道此番出山所为两件事。”
“我是要趁其不备,一击搏杀,如果带上她们两个,岂不好事?”钱逸群无法道,“你尽管跟着,不必多问。”
文光祖咬牙道:“银钱事小,面子事大!如果我们与那贼道让步,天晓得今后有多少人深受其害。”
“实在请顾妈妈前来,倒比四千两银子更好办些。”文光祖笑道,“莫说她眼下人在姑苏,就算是在南京也能给您请来。”
钱卫天然畴昔将茶盏取了,平安稳稳送到钱逸群手边。钱逸群挥了挥手,这回连说话都省了,直接让钱卫端回原处。
善福寿是羽士对俗家的敬称,眼下也就只要恪守古律的羽士还用这词。张文晋一听这道人用词专业,内心更信了几分,笑道:“敢问仙长可有忌口?”
这羽士便是穹窿山上真观的监院老爷,人称赵大师的便是。
“四千两很多么?”钱逸群假装无知,“给他便是了。”
“其一,是见见我那故交马先生。”钱逸群道,“其二嘛,传闻南京媚香楼的顾妈妈就在姑苏,想请她来见一面。”
钱卫隐在暗中使了个绊子,让他跌了个狗啃泥,直摔掉了两颗门牙,满脸血污。钱逸群大声叹道:“姑苏这地界真邪性,你刚骂了人,就有报应了。”
“来,飞来!”钱逸群指着文光祖手边的茶盏,叫道。
“道长请说,如果有鄙人兄弟能够效力之处,敢不从命!”张文晋是商贾之家出身,毫无停滞地表示忠心。反倒是文光祖另有官宦后辈的矜持,只是出声拥戴。
钱卫却仍不肯放过他,走两步便绊他一跤。五六跤跌过,这管事也撑不住了,对钱逸群道:“道长,小人去办点私事。”他掉了门牙满口漏风,好不轻易才说清楚。
钱逸群心中暗自悔怨,不该妄图费事,直接取了赵监院铰头时留下的残发。不过真要去借随风的头发,人家也一定肯借。身材发肤不能轻毁,若不是长发过腰,谁会铰它?
两人对视一眼,张文晋微微点头,文光祖略略点头,倒是想到一块去了。张文晋的意义是不成放走此人,文光祖是道:正有此意。
文光祖与张文晋气味相投,便留在了张府养伤。现在伤口的结疤都掉了,两人还是成日搅在一起,不说回家的话。传闻有位外埠羽士是马怀远请来的奥援,这文光祖与张文晋天然倒履出迎,甚是尊崇。
钱逸群天然放他去,只见他走到路边,朝着穹窿山方向撮起三堆土,叩首喃喃道:“钱神仙大慈大悲,小人嘴贱已经得了经验,求求钱神仙放太小人吧。”连连磕了十七八个头,他这才肯站起来。
“天然!”那管事胸膛挺得老高。
钱逸群心中嘲笑,悄悄捅了捅隐身的钱卫,嘟囔一句:“看来不给些经验就不晓得天高地厚了。”
钱逸群将红娘子进献来的易容阵几次研讨,多加揣摩,总算习了个外相。现在他只能变幻身形,至于声音、神情这等初级要求,都带着浓浓的钱氏烙印,没法做到惟肖惟妙。并且也只能勉强变得老些,要想变成小童或者女人,更是力不能及。
钱逸群心中暗笑,恰好也走得累了,想想回家另有好几里路,不免在这里打顿秋风,趁便探探真假。再看他们如此殷切,暗道:我如果不使唤他们做点事,实在对他们不起。
张文晋得了这个准话,天然叮咛厨子拿出一身的手腕,好好接待这位山野隐修的高道真人。未几时,全部张府都热烈起来,新鲜刚宰的鸡鸭鱼猪连续进了厨房,被烹制成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甘旨好菜。
“这事不忙。”钱逸群摸了摸胡渣,总感觉有些不安闲。他又道:“等找到了顾妈妈,对于那贼道就更有掌控了。”他旋即吹嘘了一番顾妖女的神通泛博,法术通玄,是个不成多得的助力。又因为二人有旧,故而此番是必然要见一面的。
一旦变幻,身材一样会产生各种窜改,就与阵眼所借之人普通无二。这赵监院较着过于肥胖,走几步路胸口就有些透不过气来,更别提肥肉堆积,走动时一晃三抖,方才变成时差点累垮了钱逸群。至心佩服他能够拖着这么一副躯壳在山上跑来跑去,大喊小叫。
文光祖当下道:“好教道长晓得,马先生被那贼道钱逸群掳去了,讹诈四千两足银,还请道长救他一救!”
钱卫见他如此报歉,便也不去绊他了。管事的走了两步,见不再摔交,心中暗道:这钱逸群公然是天上神仙下凡,这都能晓得!看来这个道人也是凶多吉少,我何必阿谀他?他这般想着,接下去的路上再无一言,恰好让钱逸群落个平静。
张文晋心中暗道:看来这道人是在山里憋久了,今晚便舍两个美婢与他,也好做一场功德。
一行人进了花厅,自有下人安排茶点。
“道人从道上来。”钱逸群没好气道,“你们是官府么?竟然胆敢拦路!”
穹窿山道,一匹瘦马驮着个胖道人,一步步踩在石阶上往下走。这胖道人头发斑白,一脸横肉,眼圈发黑,一看就不是甚么高真大德之辈。偶尔路过的几个山民却对这道人恭谨得很,远远便立住让他的马儿先畴昔。
“老爷,带上她们两个做帮手不是更好?”钱卫对钱逸群这类单刀赴会的魄力非常难以了解。
——早知如此,就该借随风的头发。
那管事愁眉苦脸,吐了两口血沫,不敢说话了。
“唔!”钱逸群假装惊奇,“你们便是衡山文氏,姑苏文家?”
那管事一惊,腰顿时弯了几分:“道长是马先生的故交么?”
文光祖和张文晋都是有些见地的,心中暗道:这道人既不消诀咒,也没有符纸阵法,只是口中一念便能有这般能力!必定是个有神通的高人!再看他脸孔乌黑,皮肤粗糙,必定是个在山中苦修行的隐士!这回马怀远倒算是立了一功。
文光祖也坐了,直言问道:“那钱贼倒是有几分本领,不知刻薄长有何绝技?”
“我们固然不是官府,却比官府还要势大几分。”另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出来,傲然道,“我们是姑苏文家!”
拦路那人穿戴倒是眼熟,恰是青衣小帽,文家下人的标准服饰。当头那人先细心瞅了瞅钱逸群的脸,又从怀里取出一张图纸,细细比对。半晌方才道:“道人从那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