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无悔[第2页/共2页]

听闻昭仪寺有小我，是顺阳的生母，顺阳被验明正身之日，她为自保削发削发，顺阳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何其心狠。

她一面牵起小孙子的手，一面淡淡看了身边内侍一眼，内侍垂下眼，回身退去。

她转成分开，如此假惺惺的怜悯，猜想他们也不会受。

他蓦地举杯，抬头饮下，烈酒滚喉，烧尽肺腑之言，化进满腹愁肠。

她招手，两名细弱的婆子上前，“看好綦氏，每日的药别忘了。”

“母亲说，祖母是我的血亲，非常慈爱，不时牵挂着我，叫我应当好好孝敬，身为孙儿在祖母膝下承欢才好。”元煌声音稚气，提及话来却不含混。

车厢内，元煊阖着眼睛，任由马车颠簸。

元煊身后跟着沉默的两个侯官，“我来，奉旨赐酒。”

“可向来不都是……宗族后辈，担负吗？”贺从实在不测。

可她莫名感觉，元煊的倦怠，不止是物理上的，另故意机上的。

“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元煊听着崔松萝笨拙地构造说话，倦怠一笑，“我只是奉告你，权力会让人变得残暴，我非良善，今后这类事，还会一次次产生，你统统支撑我的款项，每一粒粟，都会成为血案的虎伥，你还要跟着我吗？”[2]

“若你肯，我会为你请功，你的忠心，足以赛过宗族，毕竟，”她顿了顿，调侃一笑，“宗族后辈，也不是太后的宗族后辈，天下血脉尚且多有异心，若都看出身，这天下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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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来了。”太史令赵百姓看到长公主，也只是愣了一瞬，瞥见她手上端的精美酒壶也只是一笑，“自昨夜就在等着这一刻，却不想竟然是殿下您来。”

元煊俯视着他，点了点头，“既如此，归去好好歇息，等着吧。”

公然，太后也不敢立时三刻就叫她去了，她父亲还在肆州，另有个已经记得生母的太子，她也不敢。

她是天子身边人，日渐发觉此人的软弱，穆侍中奏事已然完整将太后和帝党的冲突放在了明面上，可天子也没掌控住，儿子开蒙之时，太后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遇，一把火，说扑灭就扑灭了，真到当时候在策划，可就来不及了。

他们出府之时，主子已经拿出了早已筹办好的白幡。

她展开眼睛，看着面前白白净净的小女郎，那双清澈的圆眼睛在暗淡车厢中也是亮的。

“太后尚且是太后，天子之母，可您是出嫁女。”

崔松萝在侯官寺空等一天，也趴着睡了一天，有些无聊，这会儿不困，就盯着元煊看。

元煊从那双清澈眼中，看到浑身浑浊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