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未雨绸缪[第1页/共1页]
“但是高门世家子更愿娶五姓女,退而求其次的再尚宗室女,届时落到你身上的,能是甚么好婚事……”
“等我和瑜哥儿在公府站稳脚,我就挑一个快意郎君和他结婚,然后生一双标致的小外孙,你可必然要帮我带啊。”
看她忧心,雪存莞尔笑了笑,安抚她:“你别担忧,我毫不会吃一点亏,更不会被他们敲骨吸髓吃干抹净。”
雪存被灵鹭的天真敬爱逗得发笑。
可越见雪存早慧聪慧,她心中就越是自责。
高瑜的书院每逢半月休假一天,本日他刚幸亏家。
说着,她又忍不住偏过目光,盯向雪存身前柔嫩,心底倒吸口冷气。女扮男装时需用实足的狠劲裹胸,恰好自家小娘子这处又生得丰盈非常,每回都要吃很多苦头。
“可如果——”雪存眸中闪过几缕锐气,“若他们想如畴前对待那些庶女普通,将我也送去皋牢肮脏权贵,我必不能叫他们如愿。”
元有容不由猎奇:“梵婢,这些料子你再不拿去制衣,怕是赶不上你祖母寿辰了。”
“灵鹭。”雪存微微侧过被水汽蒸红的小脸看向她,眼底亮晶晶的,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笑意,问道,“你且说说,公府现在还剩几个未出嫁的娘子?”
元有容泪眼昏黄:“我的好梵婢,一言为定。”
雪存思及此处,“哗啦”一声,从浴桶里站立起家。
“我想通了,娘身子不好,现在心愿,不过是想看我择夫君出嫁,看瑜哥儿长大成人,我怎忍心违逆她的志愿?公府若另有知己,还记得阿爷这个儿子,愿替我寻一个操行端方的夫君,我就安循分分嫁畴昔。”
……
元有容:“甚么安排?”
可镇国公府不管母子三人的死活,已整整十六年。本年却借着大办寿宴的名头,叫她和瑜哥儿归去认祖归宗,事出变态必有妖。
几天后,高瑜返回书院,白日他都不在家。
她明白雪存想做甚么,她亦赞叹于这个女儿的巧思与城府。是呀,若她的女儿也像她一样软弱无能,早就被人吃洁净了。
“云狐姐姐你返来啦!”
雪存迈出浴桶,面色温和却果断:“我手上的买卖,毫不能停。”
灵鹭一一记下。
便是想停,也不是说停就能停的。
她不敢照实奉告元有容,乃至于元有容这几年来,当她是在洛阳暗里做些小本买卖。
雪存又问:“公府孝期是何时结束?”
雪存做的买卖不普通,手乃至伸进了皇家,稍有不慎叫人发明了,她就玩完了。
家里只要母女二人,雪存手捧几日前高家送来的布料,迈进元有容的房门。
元有容神采一变,心脏微微泛疼。好久,她才点头默许,笑中带泪看向这个女儿:“梵婢,你真的长大了。”
她边拿布巾绞头发,边耐烦答复:“灵鹭,任何事物都比不得本技艺上的真金白银,对别人而言,家世就是底气;可对我而言,钱才是。”
雪存:“您把阿爷生前的衣物找出来,最好是他未离家时爱穿的。”
灵鹭俄然被问,低下头,当真想了会儿:“只要大房的六娘子,二房两位娘子待字闺中,尚未出嫁。”
他们这般迫不及待接回小娘子,定是早替她筹划好去处了。
小娘子生得这么美,长安没一小我配娶她。
操行和家世不成兼得,雪存宁要前者。
……
一月后,兰陵坊高家的大门被人叩响。
灵鹭果然睁了大双眼:“本年年初!小娘子,国公府叫你归去,是想给你许配婚事!”
她固然心眼子少,心机也纯真,可凡是叮咛她办的事,一件也没出过不对,雪存非常放心。
士农工商,贩子职位是最低下的,历朝历代当权者和百姓皆对贩子深恶痛绝,故而实施过无数打压贩子的政令。现在楚律更是严苛至极,官员连西市都不得随便收支,更别想经商。
公府因前任国公离世,全府高低守孝三年,三年间无任何嫁娶之事。现在孝期一过,余下几位女郎又皆到了宜嫁之年,婚事需求连续安排上。
“想在权贵间安身,今后少不得四周交友办理,这些钱,你还希冀公府主动给我们不成?”
等头发半干,雪存当即取来纸笔。笔尖吸足墨,她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一列接一列翩若惊鸿的行书,趁便对灵鹭交代道:
她真是个胡涂鬼,怎把这一茬给忘了?
“这封信明天一早就送去洛阳,我要留在家中奉养母亲,你带够钱,多派几小我盯着公府外出的奴婢。不管用甚么体例,探听一下我的婚事,哪怕是一点苗头也管用。”
现在他将近做回高家子,不免心中冲动,更不敢懒惰课业,说甚么也要抓紧统统机会多读些书。
“再另雇些人,将公府每房每人的爱好、经历和脾气都刺探个透辟,清算成册交给我,此事在祖母寿宴之前务必办好。”
大楚只丰年及十四岁的官宦后辈通过测验才气进入国子监,高瑜身份难堪,加上春秋尚小,悠长以来,一向将国子监督作心心念念的圣地。
他没使唤院中仆妇,本身小跑着去开门。门一开,门外站着一英姿飒爽的劲装女子,高瑜欢乐道:
雪存抱住她的双膝,缓缓贴向她:“娘,你且放心跟我们回公府一起住下,这个家万事都有我。”
雪存把衣料放在榻上,跪坐在元有容身前:“娘,我的已经选好了,瑜哥儿的我自有安排,用不上这些。”
灵鹭奉养惯了,手疾眼快,为她捧来大片吸水布巾裹身。一边裹,一边红着脸打量雪存,羞赧问道:“小娘子,白日你承诺了夫人停掉买卖,今后就不必女扮男装回洛阳了吧?”
那群临时称之为亲人的人安了甚么心,元有容看不明白,只欢欢乐喜地,当这是桩功德,雪存却灵敏地嗅到了端倪。
灵鹭大惊:“但是你要住进公府,届时认祖归宗,就是正儿八经的高家七娘子。楚律规定,凡大小官员及其直系亲眷,一概不得经商,重则量刑呢。”
她去东都洛阳行商至今,已有四年。
灵鹭心底那丝雀跃转眼即逝,遂愁眉苦脸:“小娘子,长安那个不知公府青黄不接,门庭渐冷?他们定是卖女求荣卖风俗了,眼下又把主张打到你身上,才虚情冒充叫你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