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以拖待变(一)[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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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逸(王诚的字)不必多礼了,且坐罢。”
李世民既都已将方方面面的谋算阐述得透辟非常了,李渊自是不会再有甚顾虑,一击掌,便已是昂然下了最后的定夺。
“拯救啊!”
长孙顺德一样也不肯就此撤兵回山西,这便紧着站了出来,慷慨激昂地陈述了一大通,极尽鼓励之能事。
柴孝和不在,王诚便是军中文官之首,智囊之责,他自是当仁不让地担了起来,这不,进谏一毕,便即转到了闲事上。
“回父帅的话,此事恐须得从两个方面来动手,其一是提请始毕可汗出面压抑刘武周之野心,为此,可多送些金银珠宝去,但消能稳住刘武周,花再多的代价也自值得,其二,便是着太原诸留守加强防备,以稳根底,且,依孩儿看来,关中之争方是紧急之地点,若能取下关中,太原纵使有失,亦自无关大局,将来再夺回便是了,至于军中粮秣辎重之事,孩儿觉得无妨向河池萧太守求援,以其之为品德性,必不会让父帅绝望了去的。”
……
“说得好,大元帅以高德讨无道,乃顺天应人之举也,民气在我,何愁不堪哉!”
“嗯,请罢。”
“哦?轩逸有话尽管直说好了。”
李渊一声令下,自稀有名偏将紧着批示各自的部下冲到了桥头处,将事前便已烧沸的菜油倾泻在了桥面上,火把一丢,六座浮桥顿时燃起了冲天大火,桥上抢渡的兵士运气好的还能趁着火势不大之际搏命冲过桥面,运气稍差一点的还能勉强退回南岸,大部分运气最糟的则是被背面拥上来的人潮推动了火海当中,当即便被烧得个惨嚎连连,很多着了火的兵士不得不跳下了河,只几个沉浮,便被风波卷入了河底,其状之惨当真令民气惊胆战不已。
“不错,民儿所言大善,只是刘武周现在异动连连,如果太原有警,却又当何如之?”
身为主帅,身先士卒当然能够提振士气,可说到底不是常理,此一条,张君武心中自是清楚得很,只是情势所迫,不得不尔罢了。
一听是王诚前来求见,张君武固然怠倦已极,可还是准了其之所请。
李渊的主张既定,帐中诸般人等的心机也自为之大定,齐齐奖饰间,本来降落的士气也自就此规复了很多……
“禀大将军,王主薄来了。”
“大元帅贤明!”
“放火烧桥,快,快放火!”
“主公。”
“轩逸可有何教我者?”
“如此便好,主公明鉴,我军本日虽是连战皆捷,然,却恐隐忧很多,不知主公对此可都有甚思忖否?”
一见到张君武的面,王诚紧着便行了个礼。
“张家小儿虽勇,也不过楚霸王之流罢了,实不敷为虑。”
在浩繁亲卫的强行开道下,李世民父子艰巨地踏上了浮桥,徒步飞奔过了河,喘气不决,李渊便已是嘶吼着下了道将令,浑然不顾此际桥上另有着无数的兵士正冒死抢渡,明显是被齐郡军给打怕了的。
张君武既是有所叮咛,张磊自不敢稍有担搁,紧着应了一声,仓促便退出了大帐,不旋踵,便见一身六品文官服饰的王诚已是疾步从外头行了出去。
听得张君武见允,王诚的神采立马便是一肃,紧着便进谏了一番,虽未曾明指,可明显就是在说张君武每战必亲身上阵殊为不当。
“救救我,拯救啊!”
“大元帅不必忧心,我军在此另有雄兵十六万之数,且李仲文、向善志等诸路军正自星夜赶来,只需数日,我军尤可聚得雄师几近三十万之数,更兼刘文静处也有兵十五万,论兵力还是数倍于南阳军,今不太小败一回罢了,实于大局并无关碍。”
“号令各部打扫疆场,后退一里,沿河安营!”
“主公乃我齐郡军之主心骨,不止数十万将士依将军而活,天下百姓更是等候将军解水深炽热之厄,倘若稍有闪失,万民苦矣,还望主公能体恤天下百姓,莫要再行犯险之举也。”
“嗯……民儿可有甚设法么?”
这一听李渊仿佛有了退兵之意,裴寂当即便有些稳不住了,没旁的,大师伙跟着李渊造反就是为了求从龙之功,如果不能攻陷关中之地,统统夸姣之愿景必将就将化成泡影,不管是为了李家的将来也好,为了自家之繁华也罢,这当口上,裴寂都不肯见到己方败退回山西之事产生。
“父帅明鉴,孩儿觉得诸位叔伯所言皆正理也,南阳军虽善战,然隐忧却多,其一,长安城中诸权贵对其防备之心甚浓,必不会予其涓滴支撑,短期来看或许无碍,然,光阴一长,军中怨气必浓,但有小挫,则士气必垮;其二,南阳军主力皆已入关中,其根底地点空虚非常,周边诸雄断不会容其做大,围而攻之乃必定之事也,故,我军只须据河与之相持稍久,其军必自乱矣,是时,再以精锐袭之,何愁大事不成哉。”
李世民的计谋目光远胜在场诸般人等,此际阐发起时势来,所站的高度自不是诸般人等所能相对比的。
“长史大人说得是,我军不太小挫罢了,底子尤在,胜负不过常事耳,再战也就是了,昔汉高祖屡败于楚霸王,却向不自弃,愈挫愈勇,终究底定大汗五百年之江山,大元帅乃天命所归之人,安但是以小挫而忘弘愿哉。”
望着六座熊熊燃烧的浮桥,张君武脸上涓滴不见半点的懊丧,反倒是有着股淡淡的豁然,没旁的,齐郡军主力一起急赶而来,又苦战了多时,早已是强弩之末,底子有力再策动渡河之战,反倒得谨慎李家军的搏命反攻,现在么,李渊本身断了此路,张君武自是乐见其成得很……
本日一战中,齐郡军虽是连战皆捷,缉获无算,光是俘虏就抓了近七万之多,可己方的伤亡也自不小,特别是骑军更是战损过半,负伤者不在少数,身为主帅,张君武固然也一样有伤在身,却底子歇不下来,措置了诸般事件以后,又去了趟伤虎帐,慰劳此战中的受伤将士,一向忙到了戌时一刻,方才回到了中军大帐,这才刚卸下了甲胄,就见张磊已是疾步行进了帐中,冲着张君武便是一躬身,紧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不要,不要啊!”
“嗯,吾儿不愧我李家千里驹也,好,传本帅之令,各部严守渭水,不与敌战,且待敌有乱,再行谋攻!”
李世民明显早就已通盘考虑过了战局的能够之演变,此际娓娓道来,还真就有着挥斥方遒之气度。
戌时正牌,天早已是完整黑透了,但是李渊倒是偶然用膳,将裴寂、长孙顺德等一干亲信都召到了中军大帐中,也自无甚酬酢之言,哀叹了几句以后,便即直奔了议事的主题。
有了裴寂与长孙顺德的带头,刘政会、长孙无忌等一众文职幕僚们自也就有了主心骨,纷繁出言拥戴不已。
对时势之能够演变,张君武早已思忖过不知多少回了,心中实在早有定夺,只是为保密故,并未曾说与众将晓得罢了,现在见得王诚仿佛有所谋算,还真就起了聆听之心机,并未急着道出心中之所谋,而是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话语权交给了王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