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3章 放下[第1页/共2页]
孙策说着,号召人取一些烤好的海鲜来,又递过一瓶果饮。果饮是在冰里镇着的,动手风凉,喝一口,暑气全消。时候不长,朱然端来一盘烤好的大虾,诸葛亮则取来几条烤好的鱼。孙策热忱的号召袁谭咀嚼。袁谭倒也不回绝,拿起来就吃,尝了两口,便挑起大拇指连声奖饰。
沮授早就推测了这一点,提早做了筹办,安排许攸去了辽东。
袁谭抬起手,打断了沮授。“公与,吴侯不是那种人。气候酷热,不消劳动将士,我去去便来。”
如果不是他和田丰从中调停,这是底子不成能实现的。但是对袁谭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无形的威胁。
但袁谭并不感觉这会是一个机遇。与沮授比拟,他不但与孙策正面比武过,还在平舆做了半年俘虏,对孙策治下的环境有切身材味。就算孙策受挫,一时会有些困难,情势却不成能呈现根赋性的逆转。两边的气力差异太大了,一州岂能与五州对抗?更何况他已经身不由己,能不能战,并不是他说了算,关头要看冀州世家愿不肯战。
孙策大笑道:“行了,行了,你晓得我读书少,就不要在这儿斗机锋了。过来喝酒、吃肉。”
“君侯高出大海,在海中几日?”
“我舒畅不舒畅,君侯应当比我更清楚吧。”袁谭卷起袖子,拿起一对大虾,为了制止油滴到衣摆上,他尽能够将身材前倾,又将两腿岔开。如果被礼学之士看到不免会骂他失礼,但是在这一群烧烤、喝酒的人群中却自有一番不羁。他用手撕下虾头,剥去虾壳,将大块虾肉塞进嘴里,大块朵颐,吃得津津有味。
“得知显思将至,我特地派人入海打捞的,凌晨刚到,绝对新奇。”
袁谭头戴皮弁,身穿单衣,配上略显肥胖的面庞,苗条的身材,行动如风,超脱中自带三分愁闷。
“君侯离家万里,这些将士就不想家?”
袁谭笑道:“祭酒说迟了一步,我方才已经向长安天子称臣,临时还不能易帜,不然岂不成了朝汉暮吴的小人?不过这一天想必也不会太久,我固然不如祭酒慧眼明辨,却也对吴侯充满信心,只可惜身不由己,不得附吴侯骥尾。”
两人入坐,是两张孙策遵循宿世沙岸椅的款式制作的新式坐具,袁谭非常别致,在上口试了试。孙策献宝似的演示了一下折叠收拢的体例,袁谭见了,连连点头。“此物形似胡坐,却更加温馨了。”
袁谭咽下嘴里的虾,从一旁的扶手上拿起布巾抹了抹嘴,又细心地擦动手上的油脂。“我倒是不反对。正相反,我等这一天但是等了好久了。只不过以君侯的为人,想必不会现在俘虏我。若说是在疆场,我又感觉你一定有和我决斗的勇气。”
“见到了。”臧洪入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润了润将近冒烟的嗓子,这才把环境说了一遍,就连他被郭嘉挖苦的事都没有漏过。袁谭和沮授听了,相视而笑。臧洪固然被郭嘉损了一顿,但孙策的态度还是非常客气了,申明派臧洪去的确是个明智的挑选。
孙策微怔,想了想,才明白过来。袁谭说他在渊之龙既是指他趁船跨海天赐而来,也有说他离九五之尊只差一步的意义。不管这是恭维还是圈套,总之他不能默许,不然不免给人浮滑之感。
袁谭快步来到孙策面前,拱手见礼,一揖到底,含笑道:“涸辙之鲋,如何敢与在渊之龙相提并论。君侯此言,谭愧不敢当。”
见袁谭兴趣不高,沮授内心有些失落,却没有说甚么。他晓得袁谭比来压力比较大,朝廷宣布袁绍矫诏,袁谭不但要面对看得见的敌手,还要很多看不见的仇敌,被迫向朝廷称臣固然能处理道义题目,却又不得不从本来就很严峻的赋税中割出一部分送给朝廷,对冀州来讲伤害很大,牢骚很多。
“感激不尽,感激不尽。”袁谭哈哈大笑,三两口将一条鱼吃完,又喝了一口果浆,一抹嘴,感慨不已。“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回冀州了,白白搭了三令媛,却换了一身不自在。”
袁谭原则上同意沮授的观点。孙策比来四周反击,的确有躁进的怀疑。他贫乏战马,取辽东的动机很激烈,但是在西线胜负不决,孙坚又远赴交州的环境下再进取辽东,即便孙策治下人丁多、财赋充沛也不免捉襟见肘。且以南攻北,江东后辈兵可否适应幽州的酷寒气候也是一个大题目。
“谢使君。”臧洪接过,扯开衣领,敏捷擦了几下。这气候实在太热了,太阳像火炉一样晒人,为了让孙策晓得他们严阵以待,他不得不全部武装的去见孙策,这衣裳都湿了几次,可惜不但没吓住孙策,反而被郭嘉讽刺了一番,实在有些失策。早知如此,还不如轻装上阵来得安闲一些。
见袁谭对峙,又自傲满满,沮授一时无计,只好点头承诺。
袁谭举目一看,见沙岸上到处都是各种色彩的遮阳伞,伞下大多都有一两张这类款式的沙岸椅,有的上面躺着人,有的上面却只要衣物。大海上到处可见劈波斩浪的健旺身影,沙岸上有很多人走动,有的正向大海奔去,有的却浑身是水,方才从海里上来,但他们的脸上都弥漫着笑容,大喊小叫,呼朋唤友,一派欢乐景像。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响起,臧洪大步走了出去,躬身见礼。他满头大汗,身上的战甲、战袍已经脱了,只穿戴单衣,即便如此,他也浑身是汗。袁谭站起,拿起布巾,在一旁的水盆里浸了,拧得半干,透给臧洪。
“当然要见。”袁谭不假思考。“他都这么远的赶来了,我如果不见,岂不失礼。”
袁谭也笑了,与孙策挽臂而行,沙岸上已经摆好了烧烤的器具,新奇的海鲜,冰镇好的饮料和酒。柴炭烧得恰好,孙翊、甘宁等人站在一旁,有的烤肉,有的喝酒,正说得高兴,见袁谭走过来,有的上前见礼,有的点头请安,煞是热烈。孙策将袁谭拉到遮阳伞下。袁谭以朋友之礼见,以是他也没有拿出长公主的青盖伞来撑门面,用的是浅显的帷盖。
孙策赤脚站在沙岸上,看着袁谭快步走来,朗声笑道:“经年不见,显思兄更加精华内敛了,令人自惭形秽。”
“那当然,要的就是温馨。”孙策顺手一指。“你看,很受欢迎的。”
孙策躺在沙岸椅上,呷着酒,笑道:“如何,你这冀州牧做得不舒畅?”
袁谭笑了,伸手按住沮授肩膀。“公与稍安勿躁。我与吴侯亦敌亦友,深知吴侯禀性。匹马相会,那就是朋友。他待朋友一贯朴拙。如果是率雄师前去,那就成了敌手。他待敌手可没甚么好客气的。再者,他需求我和刘备相互管束,毫不会在这时候取我性命,便宜了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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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源,见到孙策了?”沮授问道,将一杯冷茶推了过来。
最让他们欢畅的还是孙策的态度。孙策明显偶然策动战事,只是想规复之前的疆界罢了,乃至退一步说,只要来由充分,他乃至情愿保持近况。有了这一点,他们内心就有了底。把涿郡吐出来是不成能的,但是如果能不交兵,那当然是最好的。万一战事不成制止,能让孙策置事外也是一个不错的挑选。伶仃面对刘备,袁谭的胜算要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