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落日残阳红似血(一)[第1页/共2页]
李锦见她行动非常迟缓,竟可贵美意肠给她赐座。
她正怒斥间,李锦未曾通报便排闼而入,见了母亲并未施礼,环顾了一圈地上的鲜血,一脸喜色地诘责道:“你这是干甚么?”
顾贵妃双颊赤红,胸口缓慢地起伏,肝火滚滚地诘责道:“你这是做甚么?这个贱人还留她何为?”
谢流红身上穿戴寝衣,头发也未梳,脸上未着脂粉,泛着病态之色,双目红肿,神情蕉萃,明显是沉痾当中被宫人从床上硬拉扯下来的。
李锦并不睬睬,撩衣坐下,涓滴不顾太子仪表,捻起盘中生果,一边细嚼,一边幽幽地问道:“本日我来如何没见小全子那几个主子?”
他一声令下,侍卫将四个死尸拖到她的面前,她吓得惊声尖叫,忙命他们抬下去。
顾贵妃神采一变,低声喝道:“皇儿不得猖獗胡言!”说着她环顾四周宫人,宫人们均骇地垂首颤栗。
“我不准你如此歪曲她。”李锦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扭到在地,“你与裨将轻易,与丞相***与冒充成寺人宫女的伶人偷情我都能够容忍。固然想着你这肮脏的身子去服侍父皇,甚是恶心。但那毕竟是你们伉俪之间的私事,与我无干。若你能安循分分地做你的贵妃,我也会好生奉侍天年。可你怕她泄漏了你的丑事,用心给她扣上不洁的罪名,逼她走上当年贤妃自裁之路,倒是我毕生难以消逝之痛。我好恨你啊,母亲!”
李锦大惊,遂愤怒喝到:“你说甚么?!这个恶妇。”他气急之下,对母亲的不敬之称脱口而出。将领惊得噤声,他却浑不在乎,沉着以后沉思熟虑叮嘱道,“你去,着人把韩琉芝给我扣起来。传令冯成想体例悄悄拿下韩麟,领受他手里的右卫军。”
“回殿下的话。”将领正色道,“东宫的将领方才已全数领受禁军,现下已命令封闭宫门,只要东西还在这宫中,我们就是把宫里反过来,也必然会将东西找到。”
顾贵妃怒道:“你以狐媚之术利诱皇上,使皇上沉沦女色,浪费龙体,乃至病体缠绵,久治不愈。你还敢自称无罪?”
台阶上身着盔甲的侍卫单膝跪下施礼。李锦背着远眺着宫殿飞檐上逐步生起的月华。不久,一名身着禁军统领铠甲的将军快步登下台阶,抱拳跪于他身前。
谢流红病体恹恹,虽有气有力,却不容置喙地决然道:“那不过是宫中小人妄加测度,我与陛下以诗文相会,虽是伉俪更是知己。旁人怎能晓得我与陛下诗文互答的畅怀,琴瑟和鸣的相知。便以此恶语污言欺侮我与陛下的交谊。”
“仙梵殿里的宫人全都要周到关押,不得泄漏半点风声。”
李锦也没禁止,只负手站在一旁,任由宫女们将谢流红架上殿来。
顾贵妃有些吃惊地望着她,正想允准她所请。李锦却以叮咛道:“来人,请谢昭容下去,好生服侍,不得怠慢。”他转而又一脸和色地安抚她道,“昭容快莫作此念,想来陛下若知,定然也不会同意。还请昭容保重身材,莫要过于哀伤。”
顾贵妃并未感觉不当,满脸笑容站起,殷勤道:“吾儿来了,辛苦了。也没甚么,皇上俄然驾崩,皇儿即将即位,我不过帮你父皇摒挡摒挡后宫,好帮你腾出位子,迎纳新人呢。”
李锦冷声道:“不要用贱人称呼她,起码她比你忠贞。”
顾贵妃听出了一丝他话中的敌意,怔忪半晌,干笑了一声道:“当然是病重不治而亡。”
“母亲还没有答复我的话呢?”李锦并不吃他那一套,持续诘问道。
顾贵妃怒上心头,又气又妒:“大胆,你是甚么身份,焉能与陛下成知己。”
他眼中迸射出仇恨之光令她胆怯,她打了个暗斗,颤声道:“你不要听信了小人的谗言,我何曾……”
落日坠落时,如同火球落入云层当中,燃烧出一片如血般的光辉朝霞。整座宫殿覆盖在夕照血红的残影里,老气森森。
李锦却俄然重重地说道:“他是被我用被子捂死的。”
“是,娘娘。”内侍被她一吼,吓得跪倒,几次叩首。
现在的寿阳殿倒是喧闹非常,顾贵妃正一边吃着生果一边赏识着被杖打地将近断气的后妃。被杖责的几位后妃均是年青貌美,深得李承勋的宠嬖,为她嫉恨不已。
将领得令,大步而去。李锦昂首望天,神采与天气普通阴沉难测。
顾贵妃重又规复了其执掌六宫的气度,端坐高位,大声问道:“谢昭容你可知罪?”
李锦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让过她伸过来的手,沉声问答:“母亲如何晓得父皇已经晏驾?”
顾贵妃半躺在椅子里,扶着腰背,痛地泪水长流,抽泣道:“舒婕妤不过是个外人,我是你生母啊。纵有天大的错处,你也不能……”
“你还不承认!”李锦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拎起来摔在椅子里,怒声道,“那父皇查到是甚么?那我看到的算甚么?那寿阳宫中的宫人所招的又是甚么?薄皇兄被赐死之前亲口指认是你谗谄的舒婕妤。要我把他的供状拿给你看吗?”
“还是为了舒莉。”顾贵妃一拍桌子大声嚷道,她衣袖一挥,桌上的碗碟尽被拂于地上,“你对她打地甚么心机,我焉能不知。她这般妖邪之女,欺瞒天子还勾引你。你为何到今时本日还信赖她诽谤你母亲的谎话?”
顾贵妃恰好借此转移话题,忙叮咛道:“将她带出去。”
谢流红对他回了个淡淡地谢礼,便在宫人地搀扶下渐渐拜别。
“是吗?”李锦昂首,软软地靠在椅背上,随便的坐着,无礼地斜视着她,阴气森森地笑道:“那恰好,我请母亲认几小我,你看可识地他们的身份?”
内侍躬身谨慎答道:“娘娘,已经传召了几次谢昭容只是称病在床。”
顾贵妃弯身朝他们脸上巡查一番,嫌弃地以袖掩鼻,目光躲闪,成心躲避道:“打成这般跟肉泥似得,那里认得出,莫不是弄错了?”
她见了贵妃不慌稳定,见了地上尸身不惊不怕,仍旧不卑不亢、神态自如地下跪施礼。
“我也是被他们欺瞒的。”顾贵妃仓猝辩白。
谢流红双手搭在腿上,肥胖地背脊挺得笔挺,冷酷地回道:“臣妾无罪。”
这位后妃也未能久撑,俄顷便断了气。顾贵妃扫了兴趣,忙转头问近旁的内侍道:“谢流红如何还没到?”
“开口!”李锦怒喝道,双目放出凶光。顾贵妃被他吼得身子一抖,以手支桌,方才稳住不倒。
顾贵妃一脸愠色抵死不认,两人正在对峙,门外内侍恭敬来报,原是谢流红到了。
李锦一阵嘲笑,指着左边两具做宫女打扮的死尸道:“母亲到底是老了,记性更加差了。让儿臣来提示提示你,这两个丫头一个是你宫中的梳头宫女,一个是燃香宫女。”他复又指向两个寺人打扮的尸身道,“另有两个寺人一个是小全子,一个是小安子,是不是?”
李锦傲视着发怒的母亲,挑衅和背叛的目光像刀普通赤裸裸的朝她射去。他一抖衣袖,高喝道:“把寿阳宫内宫人全都关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