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都市娱乐 - 术射 - 0082 多情往南去,老庵谁人忆(三)

0082 多情往南去,老庵谁人忆(三)[第1页/共2页]

“……夫心者,一身之主,百神之帅。静则生慧,动则成昏。欣迷幻景当中,唯言实是;甘宴有为以内,谁悟虚非?心识癫痴……”②

水红清秋衣,欢畅锁呐悲怆曲。

一浊叫道:“慢!”

第三日,宿平随继老头到了衡山脚下。

继老头轻“咦”了一声。

继老头趁机拽着宿平开溜。

宿平翻了个白眼,俄然又想起一事,便问:“方才继爷爷诵的那段经文,可否教我?”

继老头毫不介怀,一推宿平后背,咧嘴道:“快走、快走!如果被人瞥见了,我们爷俩身无分文,可赔不起哩!”

宿平惊道:“继爷爷,你……”

……

宿平心中一惊,摸索道:“那你如果此时再犯了些事,你爹会不会罚上加罚呢?……呃,别如许看我,我只是说‘如果’,比方……比方……比方、如果那‘白云庵’大门的铜锁被人撬了,他会将你如何?”

一浊嗔道:“少罗嗦,快去拿锁呐!”

此处比起同属一脉的半山沿的深山老林,更因旅客络绎、香火不断,而别具人气风情。继老头并没有去拜见那每日挂念他的佛祖,而是到了东山的道观地点。

宿平见了他,又开端头痛起来,只好岔开话题道:“你又怎地会在这里?”

伊婷道:“她奉告我的是先去南边徐国。可我却知,以姐姐的脾气,如果下定决计要去做哪件事,必定不到南墙不转头的,是以那人如果不在徐国,她定会取道再去郑国、夏侯国,直至两人相见的那一日……”

宿平道:“继爷爷,你怎地不听戏了?”

注①、注②:引自――司马承祯《坐忘论》;

伊婷点头道:“老先生说得对,宿平你也该出去逛逛了,衡山上有很多寺庙、道观哩。”

宿平发觉白叟自从踏上了那条小径,就一改常日风格,毫无半点游戏之状,反而神情庄严,当下也不再开口。

宿平从速撒腿。

伊婷看了少年半晌,这才又道:“好吧,你我虽与姐姐不是同胞所生,但她待我们有如手足,多些人与她分担也是好的……你别看姐姐常日嘻嘻哈哈,心中凄苦倒是无几人晓得。当年她为了那人,踏遍了全部大赵、乃至小半个梁国,郴州已是她在大赵的最后一丝但愿,却仍未发觉半点消息,本已心灰意冷,哪知……哪知经历那蒙湿诗一事以后,俄然又狠下了决计,故而就有了此行。”

宿平心中打动,又问:“姐姐这回是要去那里?”

及至出门,才发明日已偏西,不知不觉中,鲜明过了半日。

周真明眼睛顿时忽闪忽闪发亮,一把抛弃笤帚,当即翻阅起来,只见那边面公然画了很多舞剑小人,一时爱不释手、目不转睛。

白叟肃立龛前,两眼望着那雕像,很久,才悄悄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修短在己,得非天与,失非人夺……”①

继老头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内园石桌旁。

曲中蹄声渐行渐促,马儿连人很快消逝在通衢的绝顶。

继老头道:“忘了就忘了吧,忘了更好……啊呀,不好!我们从速溜!”说罢,一把抓起少年的手,吃紧向外走去。

宿平点了点头,一老一少,排闼而入,日光同时扑门而洒。

倒是个道人。

宿平问道:“姐姐为何要走?”

一浊上了马背,正要抖开缰绳,俄然却又转头笑道:“不当、不当!我这么走了,好似不是个味儿――小宿平!你给姐姐吹个曲子呗,姐姐要有人壮行哩!”

半晌以后,继老头迈开跛脚,走到门前,俄然伸手摸向阿谁铜锁,只听“咔、啪”的一声,那方铜锁便落在了地上。

宿平允要开口,却见继老头朝他猛地眨眼,想起那把坏锁,不免也有些心虚,只好嘲笑道:“呵呵、呵呵,偶尔玩耍路过罢了……”

宿平初时另有些手足无措,但半晌以后,听着那不清不楚的念念有词,感受着这周遭的氛围,好像受了甚么呼唤,也学着继老头一样,挨着对方坐了下去。这一挨闭目,耳中白叟的声音如天籁般缓缓传来:

宿平道:“哪能有这么好的记性么!”

宿平回道:“姐姐要甚么曲子?”

宿平委曲挠头道:“但姐姐教我,‘关山月’本来就是个悲壮的曲子嘛……”

继老头眨眼道:“我是这小子的爷爷,也算与你有缘……”又压了压声音,持续道:“此本乃是武林不传之惊天动地的剑法秘笈,这小子的大半武功就是从上面学来的!――我见你胸怀侠义心肠,非常欢乐!你只要拿着这本子,好好习练,将来除魔卫道,当可成为一代盖世豪侠!你爹就更管不到你了!”

宿平心奇之下,伸手要去看那铜锁,却冷不防吃了一记板栗,叫道:“继爷爷,你把人家铜锁给弄坏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垂垂停歇下来,少年渐渐展开眼睛,只觉百骸皆舒,且那席坐的双腿,更无半点滞涩之感。

一浊头也不回地坐在马背,马蹄轻踢,踱步拜别。

继老头笑道:“怎地?我几次念了十几遍,你这么快便忘了啊?”

遍岭茶青,中有枫林之红;庙观熏旺,偶遇石径之幽。

一浊道:“就那首‘关山月’吧!”

南岳公然名不虚传。

周真明道:“就是前面‘九真观’的掌观。”

周真明提着把笤帚,瞪大眼睛失声道:“妙手!你怎地在这里?”

白叟转头过来,对宿平微微一笑:“要不要一起出去?”

衡山目下的道观,有八座之多,可老头还是没有在此中任何一座停下。路过最后一个“九真观”,展转数步,又有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径,蜿蜒盘上向北行去。老头那副轻车熟路的模样,教宿平咋舌不已,偏又不敢开口扣问。

宿平俄然道:“若真有那一日,阿谁男人……还认得姐姐么?”

“公然有妙手风采,神龙见首不见尾!……嘿嘿……盖世豪侠……嘿嘿,等我成了盖世豪侠,便能够本身庇护伊婷女人了……”

伊婷微羞道:“这类事,你小孩子天然不会明白了!不说了、不说了!”

还是个故交。

宿平早已风俗了继老头那乾坤袋般的胸口。周真明却愣了一愣,道:“老先生这是何意?”

宿平点头。

这时,继老头俄然闯进了园子,嚷道:“你姐弟俩,在说甚么悄悄话呢?”吓地二人赶快清算心神,朝他望去。

宿平放下锁呐,身边的伊婷已然满面泪流。

比及周真明再抬眼之时,两人已然销声匿迹了。

宿平问:“你爹又是谁?”

伊婷眼中闪过奇特之色:“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倒也懂民气机,不白费姐姐对你一番教诲……你可知若不是为了你,她早在两月之前就走了。”

宿平举起锁呐,宏亮的乐声响起。

一浊点头道:“小宿平那箫,可练得不咋地呀……”待得世人一阵轰笑,又持续道:“再说嘛,箫声过分苦楚,可别把姐姐的事给整黄咯!要喜庆点儿的!――唔,就用你特长的锁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