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泸南定局约盟事[第1页/共2页]
唐效拱手请罪,心中却不觉得然。父亲先是断掉兴文寨的僰人赈粮,再以泸州帅司刚立,兵甲不敷为由。想把几个批示的梓州禁军临时移防泸州,这两手都暗含挑动泸州事的用心。僰人少粮,日子不免困苦,心中不满,而那几个批示的禁军未能轮上泸州之战,也正揣着功名之火,去了泸州。少不得肇事,到当时……
就父子两人,唐恪话说得很开:“宫里人领六路边事,数十全能战之军付于一身都作得,让黄口孺子得官办事又算得了甚么?”
唐恪哼道:“不肇事,哪来的利!?这泸州夷乱,不就是肇事造出来的!?你看看,这一事成绩了多少人的繁华出息?”
唐恪实在也很悔怨,当年蔡太师罢相时,满觉得此人已失圣眷,以是他与一干臣僚卖力洗濯蔡党。却没想到,官家动机一转,又把蔡太师迎了返来,让他不得不叹当初部下太滑,没能把持住分寸。
“到当时,便能够看一班小人,是如何手足无措,颜面无光了。而那小儿,虽只要十七岁,可披了官衣,就要担朝廷之怒,杀不了头,去崖州吹几年海风却免不了的。”
听父亲连童贯都捎上了,唐效从速转移话题:“传闻那小儿也颇能肇事,难怪能得朱紫喜爱。”
想想真是甚么大事,也希冀不了这几十个泸州兵痞,又何必去操那份心。他一向都懒得过问兴文寨的事件,连安抚司的公文都直接由王冲收了,种骞无法且闷闷隧道:“走,打猎去!”RS
这一日,见兴文寨里人来人往,很多妇人都扛着木弩,来了寨子外的箭场演练,种骞眸子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梓州守臣虽与遂州守臣并分梓州路兵甲,泸州僰乱后,路中又分出荣、戎、泸三州与富顺监由泸州守臣提举,但梓州在路中乃赋税最重一州,对遂州、泸州事有相称大的发言权,非重臣莫能守梓州,可对唐恪来讲,这位置就是扇在他脸上的耳光,不时嗡嗡作响。
小小的罗胄拱手长拜,嗓音稚嫩,调门拔得很高:“将仕勿虑!罗胄在,我娘在!”
唐恪这几年转守处所,王冲其人事迹并不清楚,就知个大略,笑道:“其父与赵遹族侄赵梓是同门,因情杀人,流配到泸州,这小儿还是有孝心的,随父参军,不知取了甚么巧,竟说降了数千夷人……”
窦罗枝再问:“就不知官府会不会忌讳?”
副都头哈哈道:“你还当真了……”
种骞正要嗤笑,军侯道:“真是如此,那我们更该去打猎了,然后迷了路,在山中一呆半月。”
唐恪也听出了儿子的嫉恨,故意说说,可想到兴文寨。这心机也淡了。儿子说得很对,内缺粮食,外有贼人,兴文寨安稳不了。
唐恪却道:“孙羲叟善于治事,吏才罢了,唯有附从小人才得晋身,为父当然要与他划清边界。只要为父行得正,由他去如何想,便是想差了也无妨,本就与他不是一起人,何况……”
“好好,豪杰出少年,他日兴文寨有罗承信在,王某无忧了!”
唐效是不信此事的,赵遹在泸南杀了靠近两万夷人丁壮,筑了京观,有反心的夷人应当都扑灭了吧?阿谁少年将仕郎所立的兴文寨,传闻安设了六七千降夷,这不就是明证?
王冲挥手,像是将“种寨主”三字如苍蝇普通挥开:“别理他,当他和他那一都兵不存在。”
他冷嘲笑道:“让他自绝了从梓州调兵这条路,真要事发,事责全在他身上!”
窦罗枝感激隧道:“官人想得真殷勤,真不知该如何谢官人。”
三人相视一笑,这话就是他们所议之计,此时髦文寨虽被王世义清理过,再没外人,却也不好公开,便未几言。
三人应喏,背后是四十名铺丁和百名黔丁,牵着骡马,满载粮食和弓弩,王冲再叮咛道:“重视你们的身份……”
唐效悄悄抽气,还说不是机谋?这不就是“将欲拒之,必先与之”?
罗蚕娘如领军令般地踏步上前,两眼殷切看向王冲。
当然,另有临时不能立寨墙,这话就没需求出口了。
唐恪晓得儿子不平,耐烦讲解道:“为父两事都是秉公而行。不再供降僰赈粮,是为缓本路一年多来兵事之迫。议调禁军。也是为安泸南乱局。大战虽毕,小乱不止,孙羲叟兼领梓夔路兵马钤辖,部下却只要四个批示的禁军。此中两个还在夔州。就靠本地土兵保甲,万一卜漏余孽复兴。客岁之事又要重演。我守梓州,朝廷问我,我却未行一事,少不得追责。”
都里的军侯如平常普通鼓动道:“寨主,兄弟们真是闲得鸟疼,去山林里猎獐子吧!”
“大人感觉,泸南夷人还会反叛?”
宋时蜀地有梓州路,有梓州,州治郪县,崇宁时本州十万九千六百九户,四十四万七千五百六十五丁口。【】[本文来自]梓州本唐时梓潼郡,唐乾元后分蜀为东、西川两节度使,东川节度使治就在梓州。本朝端拱、元丰时接踵再加东川、剑南之名,向来都是蜀中东藩重镇。
随在他身边办事的次子唐效将那文书扫了一遍,倒是孙羲叟回绝了唐恪关于集调梓州禁军入泸州的建议,还说正挟朝廷大胜之威,晓谕泸南其他峒囤的夷人去官府各寨堡约盟,以示永效朝廷之心。
唐效不过二十出头,书读得不精,国子监的别头试都没考过,父亲也是贬官,得不了荫补,对王冲戋戋一少年就能得官任事很恶感,耻笑道:“有朝廷兵威相加,说降老弱病残,孺子都能为之!昔日他能说降,本日他却安设不得!数千人啊,吃穿用度。开田谋业,各种细务,难道他一小儿能办好的?现在又无赈粮,地界未靖。孙羲叟搞约盟,他那兴文寨首当其冲,我看泸南再乱,必从他手中乱起!”
兴文寨,王冲看着被铺丁押向南面的何广治,点头叹道:“可惜了,错一次另有转头的机遇,你倒是一错再错。”
接着再唤来唐玮、王世义和田忠嗣:“鱼钩已经上路了,你们跟在他前面,照议定行事。”
种骞无语,这两个兵油子说着浑话劝本身呢。
王冲沉声问道:“五六今后,便要在兴文寨办歃血约盟之事,孺人作好筹办了吗?”
王冲沉吟道:“倒不必如此……”
悔怨归悔怨,唐恪却偶然挽回,毕竟他身上贴的标签太艳,郑居中都不肯拉他一把,以免引火烧身。要他向蔡京输诚,也不成能,颜面是其一,他之前已为两制官,蔡京也不肯再出个张商英。
听儿子决计减轻了“美意”二字的语气。唐恪不悦隧道:“你是把为父之举,当作鸡鸣狗盗的机谋了?”
见王世义面露鄙夷之色,他严厉隧道:“放心,我自有安排。”
行前王世义还是不放心:“我们这一走,寨子里几近无防备之力了,二郎千万谨慎!”
唐效叹道:“大人的美意,竟被拒了……”
泸南诸多乱相之下,埋没着的这条头绪,将会再变泸州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