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华阳县学[第2页/共2页]

“县尊走了！”

“子美有你这么个儿子，真是羡煞人也。守正……嗯，给你取的表字也见傲气啊，不怕你无才，就怕你不正。”

动机刹时急转，王冲心说这下可被赵知县给坑了，戋戋县学，竟然也有一潭深水，如何办？

“华阳神童之首！？朱紫啊，恁地到县学这浑处来了？”

既是花市，潘家也该来吧，被那对萝莉……不，小娘子扯落的脸面还得找返来呢……

来人以一个青色官服已洗得发白的老者为首，口称“华阳县学添差传授顾丰”，将赵梓迎了出来。

听顾传授的先容，王冲才知屋子里的夫子实在也是门生，或是年纪长，或是学业深，就被授了学职，帮手讲授。

顾传授捻着斑白的山羊须，眯着眼睛，道出了让王冲再度不测的话。

王冲还是不懂，赵梓再叹道：“华阳是倚廓县，县学能做到这般，已是不错……”

顾传授的汇报又转向县学的财产，本来县学经费由两顷学田和出租门面支撑，这琅琅诵书声里夹着熙熙攘攘的街巷喧哗，正来自县学隔壁租出去的商店。

“以你的年纪，能熟诵经文如此，已是不凡了。你又再以孝闻名，得了八行之首，让你进县学，无人说得闲话。不过县学也就是晋学之阶，想要更进一步，就得好好用心。你爹足为良师，再有不解，也可来就教我。若能跻然出众，明岁我也好荐你入府学……”

“过目不忘的神童王二郎！？”

直到赵梓拜别，王冲还是被学官围着，个个嘴里啧啧有声，重新到脚品个不断。此时王冲才明白为何赵梓说是将他当作一尊罗汉，县学正需求他这类名声在外的门生撑场面呢。

遵循州县学法，生员五十人以下的州学不设传授，县学则并入旁县。华阳县学只要三十来个门生，还能保持住，乃至拿到一个添差传授的体例，已是例外了。

被顾传授领着进了正嘎吱喀喇搬动桌凳的课堂，面对三十来号年纪从三四十岁到十七八岁不等的门生，王冲就着顾传授的先容作了个环揖，归正大师都是蒙事，意义意义就好。

“那不是又傻了？”

像是自语，又像是解答王冲的迷惑，赵梓低低道：“县学与府学同城，县中后辈皆可直试府学，故意向学者，自不肯在县学里华侈时候。”

“此时也没有外人，就唤我……赵五丈吧，前些日子才与你爹叙了师门之谊。真没想到，先生黜蜀，竟不忘授业，我洛学在蜀中也已开枝散叶，足证洛学正在民气啊。”

王冲有些踌躇，住在这破败之处读书，他可不风俗。一个月一贯虽有些心动，“门生干部”却意味着费事，毛病他用心读书，也没甚么兴趣。

华阳但是过万户的望县，生员如何会这么少呢？

王冲神采稳定，眼瞳却微微收缩，何三耳的名字叫何广林……

赵梓抬手虚扶，他比王彦中年青几岁，端倪间虽还蕴着书卷气，却多了几分宦海的四平八稳，话里的靠近又让王冲略略讶异。

“王冲！？不是傻了么？”

明天是十一月月朔，成都十月酒市以后，十一月又是梅市。名为梅市，实为继仲春花市后的又一场花市。男女长幼头插梅兰蓉莲，手持绿枝，朝着城东散花楼涌去。即便是历惯了上一世喧哗人潮的王冲也心神摇摆，恨不得去凑凑热烈。

一起行来，王冲感慨满怀。上一世就驰名言：“成都，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都会”，固然厥后因为地动，又变成“成都，一座来了就走不脱的都会”，但成都之美，世人公认。而咀嚼此时的成都，这话放在眼下才是正版。

“守正啊，你来任斋长如何？对比庠生供钱米，另加一贯职钱。”

顾传授再推了一把，听到这话，几近统统人都觉理所当然，王冲但是名声在外，没点特别报酬，人家怎情愿屈尊县学。

未几时来到华阳县衙，与城中民舍楼肆比拟，县衙败落很多。王冲到侧门递上写有“华阳南湾门生王冲守正拜”的门状，门子态度虽冷，却没伸手要钱。接了门状，利落地出来通报了，看来是被赵梓严训过。

略叙私谊后，赵梓当场考校了王冲的学业。只是让他背诵经文，没让他抒发经义。这对王冲来讲算不得难，就是得在脑筋里翻书，背起来不是特别流利。

却没料一人怒声道：“王冲欺世盗名，德行有亏，他哪来的脸面任斋长！？”

那青年冷声道：“何广治！”

三舍法已行多年，州县黉舍都要分出上、内、外三舍，再以每舍分斋讲授。华阳县学三舍并于一斋，确切奇特。

“腰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