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朕有愧[第1页/共2页]
五年后,就算有人欺负她,也没人能救得了。
京郊皇家围猎场,帝王与朝臣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天子纵情了,天然也该打道回府了。
朝臣听到这话有些不对味儿,这位班郡君连当朝探花都说打就打,另有谁敢获咎她?
大长公主笑瞪着常嬷嬷,“瞧瞧你这嘴……”
大长公主的驸马,是大业朝赫赫驰名的武将,或者说班家几代武将,都曾替蒋家立下汗马功绩,只可惜……
直到现在,忠平伯仍旧在想,究竟是娶一个凶暴性豪侈的儿媳妇好,还是如现在这般,儿子名声扫地、眼睛残疾、谢家与班家反目成仇、不受皇上重用好。
她看向站在御座前的班婳,理了理本身的袖摆,一点点收回了本身的视野。
“是。”常嬷嬷擦去眼角的泪痕,跟大长公主行了一个礼,挺直背脊退了出去。
三十年眨眼就畴昔了,当年面貌倾城的长公主成为了大业朝最尊敬的大长公主,她的孙儿孙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春秋。看着大长公主一点一点老去,她都恨不得光阴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班郡君不愧是武将以后,女眷中你猎得的猎物最多,”云庆帝看着班婳,毫不粉饰他对班家人的宠嬖,“你跟朕说说,有没有甚么想要的?”
忠平伯听到云庆帝这席话,面上也跟着不安闲起来。他们家主子家的那笔烂账,到了现在还是都城里很多人的谈资。难怪他们谢家人比来两年一向在朝上不得重用,只怕皇上内心也恼了他们。
不管是天子有没有两层意义,但是被夸的班婳笑得倒是挺高兴,她大风雅方地朝云庆帝行了一个礼:“多谢陛下嘉奖,臣女愧不敢当。”
德宁大长公主府里,大长公主放下碗,擦去嘴角的药汁,漱口后道:“阴氏那边又让人送东西过来了?”
“可不是嘛,太太孝敬,常日里得了甚么新奇东西,就爱往这边送,老奴也曾劝过,可她那里愿听,”大长公主身边最得脸的常嬷嬷笑道,“摆布奴婢是没体例了,不如您去劝劝?”
“殿下,”常嬷嬷几近哽咽,“当今,他欠了您!”
“朕之姑父生前乃是国之栋梁,朕之姑母待朕如亲子,她的孙女便如同朕之半女,朕觉得,非郡主之位,不配为半女之爵。”云庆帝敲了敲御座的扶手,“静亭侯之女,有乃祖母之风,朕之半女,当封郡主,封号福乐。”
只恨儿子不争气,现在悔怨已是无用。
在场世人:……
石飞仙松开手,笑着道:“那就好。”
在场诸位大臣瞥眼看班淮,班家几代英名,到了班淮这里就毁了。
云庆帝看着面前娇娇悄悄的小女人,实在没法把她跟满脸络腮胡的虎将联络起来,越想越感觉这个画面有些好笑,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好好,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班大将军教得好。”
“陛下,臣女的箭术也是祖父教的呢,”班婳暴露一个大大的笑容,“祖父说,我如果生为男人,必定能做陛下您麾下的虎将。”
站在女眷堆里的康宁郡主听到云庆帝这几句话,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陛下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是抽在她脸上的巴掌。她晃了晃,差点坐到了地上。
班淮发觉到有人看他,把腰肢挺了挺,看甚么看,妒忌也没用,他就是有个了不起,必定名垂千古的父亲!
几十年前的夺嫡之争,皇子们死的死,囚的囚,疯的疯,几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即便出嫁了,最后也死得不明不白,她姐妹中独一活到现在的公主,当朝最高贵的大长公主。
王德站在云庆帝身边,重新到尾连神采都没有换过。
陛下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呢?
莫非是给她找一个边幅漂亮的夫君?
班婳愣了半晌,才想起给云庆帝谢恩。
起码这个儿媳妇有个身份尊敬的祖母,有陛下的宠嬖,对他们这类秘闻不敷的家属来讲,绝对是百利几害的功德。
“朕有愧,朕要赔偿你。”
“你这傻女人,这辈子为了服侍我,没有婚嫁,也没有先人,待我百年龄后,你该如何办?”大长公主猛咳几声,“婳婳对身边人最是体贴不过,你跟在我身边也看了很多都城的风风雨雨,只要跟着婳婳,我才气够放心她,也放心你。”
不过,陛下说除了郡主之位,其他爵位都配不上她,那她之前的乡君、郡君封号,都是拿来欺侮她的吗?
只可惜这大长公主的名号下,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有太多的恨与无法,年过花甲的她,已经不想再回想。
“好孩子,”云庆帝豁然一笑,“你虽只是朕的表侄女,但你在朕的心中,与朕的女儿无异。”
大抵……还是宁肯娶一个刁蛮率性的儿媳妇供着好吧。
班婳歪了歪头,陛下要赔偿她?
好好一个小女人,教得刁蛮率性,说拿鞭子抽人绝对不拿棍子,身上毫无女子温婉之气,真是华侈了父母给的一张好脸。
班婳诚笃的点头:“陛下,臣女现在没甚么缺的东西。”
身为陛下的近侍,他天然要把看到的事情原本来本的奉告陛下,不能删减,天然也不能添油加醋。
“看到你,朕就想到了当年在疆场上英勇杀敌的姑父,”云庆叹口气,“朕小时候的箭术,还是他教的,没有想到……”
“生在皇家,只论胜负,不提亏欠,”大长公主讽刺地笑了,“我已经算是有个好了局了,不幸我那些姐妹们……”
朝臣面无神采的看着天子,套路那么多,不就是想给这位刁蛮率性的班郡君升爵位么?摆布只是一个女人的爵位,高一点低一点也不影响朝政,他们内心毫无颠簸。
“陛下……”班婳踌躇了一下,“并没有人欺负我,您不要是以难过。”
“殿下,”管家一脸是笑的走了出去,“郡君与世子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今晚就炖山鸡汤,”大长公主淡笑道,“我们家婳婳亲手猎到的山鸡,味道必然不错。”
“殿下!”常嬷嬷惶恐地看着大长公主,“您这话让老奴如何自处?”
她九岁进宫,十三岁时被殿中省分派到大长公主府服侍,二十岁时自梳,在公主府已经服侍了整整三十年。刚才公主府的时候,侯爷才十岁大摆布,驸马爷尚在。
“郡主,”她身边的石飞仙扶住她,“你没事吧?”
他实在不明白,从小听话的儿子如何会跟一个风尘女子私奔,弄得他们家主子家反目成仇。
“年青人,都喜好热烈,”常嬷嬷想了想,又弥补道,“郡君现在也越来越会疼人了,这段时间隔三差五都要来这里看您,可见打从心底依靠着您这个祖母呢。”
康宁勉强笑着摇了点头。
大长公主笑着让人把这些东西收好,转头对常嬷嬷道:“看来他们在猎场玩得很高兴。”
“姑母乃朕恭敬之人,班大将军乃是朕尊崇之人,你身为他们独一的孙女,朕常常想到没有照顾好你们,便感觉自愧不已。”云庆帝再度长叹一声,“乃至朕还听闻,有人因为你爵位不敷高,出言欺讽于你。朕听闻此过后,不知今后另有何颜面去见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