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文学网 - 都市娱乐 - 东周列国志 - 第106章 伍员吹箫乞吴市专诸进炙刺王僚(2)

第106章 伍员吹箫乞吴市专诸进炙刺王僚(2)[第1页/共2页]

愿子成名不吝身,肯将孝子换忠臣。人间尽为贪生误,不及戋戋老妇人。

却说掩余烛庸正围潜邑,谍者报:“救兵来到。”二将大惊,分兵一半围城,一半迎敌。沈尹戌坚壁不战,令人四下将樵汲之路,俱用石子垒断。二将大惊。探马又报:“楚将郤宛引舟师从淮汭塞断江口。”吴兵进退两难,乃分作两寨,为犄角之势,与楚将相持,一面遣人入吴求救。姬光曰:“臣向者欲征郑卫之兵,正为此也。本日遣之,尚未为晚。”王僚乃使庆忌纠合郑卫。四公子俱调开去了,单留姬光在国。

专诸痛哭一场,清算殡殓,葬于西门以外。谓其妻曰:“吾受公子大恩,以是不敢尽死者,为老母也。今老母已亡,吾将赴公子之急。我死,汝母子必蒙公子恩眷,勿为我牵挂。”言毕,来见姬光,言母死之事。光非常不过意,安抚了一番。很久,然后复论及王僚之事。专诸曰:“公子盍设享以来吴王?王若肯来,事八九济矣。”光乃入见王僚曰:“有庖人从太湖来,新学炙鱼,味甚鲜美,异于他炙。请王辱临下舍而尝之!”王僚好的是鱼炙,遂欣然承诺:“来日当过王兄府上,不必过费。”光是夜预伏甲士于窟室当中,再命伍员暗约死士百人,在外策应。因而大张饮具。

宋儒又论季札辞国生乱,为贤名之玷。有诗云:

次早,复请王僚。僚入宫,告其母曰:“公子光具酒相延,得无有他谋乎?”母曰:“光心气怏怏,常有愧恨之色,此番相请,谅无美意,何不辞之?”僚曰:“辞则生隙,若严为之备,又何惧哉!”因而被猊之甲三重,陈列兵卫,自王宫起,直至光家之门,街衢皆满,接连不竭。僚驾及门,光迎入拜见。既退席安坐,光侍坐于傍。僚之亲戚近信,布合座阶。侍席力士百人,皆操长戟,带利刀,不离王之摆布。庖人献馔,皆从庭下搜简换衣,然后膝行而前,十余力士握剑夹之以进。庖人置馔,不敢俯视,复膝行而出。光献觞致敬,忽作足,伪为痛苦之状,乃前奏曰:“光足疾举发,痛彻心髓,必用大帛缠紧,其痛方止。幸王宽坐斯须,容缠足便出。”僚曰:“王兄请自便利。”光一步一踬,入内潜进窟室中去了。少顷,专诸告进鱼炙,搜简如前。谁知这口鱼肠短剑,已埋没于鱼腹当中。力士挟专诸膝行至于王前,用手擘鱼以进,忽地抽出匕首,径椎王僚之胸。手势去得非常之重,直贯三层坚甲,透出背脊。王僚大呼一声,顿时断气。侍卫力士,一拥齐上,刀戟并举,将专诸剁做肉泥,堂中大乱。姬光在窟室中知已成事,乃纵甲士杀出,两下交斗。这一边知专诸到手,威加十倍,那一边见王僚已亡,势减三分。僚众一半被杀,一半奔逃,其所设军卫,俱被伍员引众杀散。奉姬光升车入朝,堆积群臣,将王僚背信自主之罪,宣布国人明白:“本日非光贪位,实乃王僚之不义也。光权摄大位,待季子返国,仍当奉之。”乃清算王僚尸首,殡殓如礼。又厚葬专诸,封其子专毅为上卿。封伍员为行人之职,待以客礼而不臣。市吏被离保举伍员有功,亦升大夫之职。散财发粟,以赈穷民,国人安之。姬光心念庆忌在外,使善走者觇其归期,姬光自率大兵,屯于江上以待之。庆忌半途闻变,即驰去。姬光乘驷马追之,庆忌弃车而走,其行如飞,马不能及。光命集矢射之。庆忌挽手接矢,无一中者。姬光知庆忌必不成得,乃诫西鄙严为之备,遂还吴国。又数日,季札自晋归,知王僚已死,径往其墓,举哀成服。姬光亲诣墓所,以位让之,曰:“此祖父诸叔之意也。”季札曰:“汝求而得之,又何让为?苟国无废祀,民无废主,能立者即吾君矣。”光不能强,乃即吴王之位,自号为阖闾。季札退守臣位。此周敬王五年龄也。札耻争国之事,老于延陵,毕生不入吴国,不与吴事,时人高之。及季札之死,葬于延陵,孔子亲题其碑曰:“有吴延陵季子之墓。”史臣有赞云:

且说掩余烛庸困在潜城,日久救兵不至,正在迟疑脱身之计。忽闻姬光弑主夺位,二人放声大哭,商讨道:“光既行弑夺之事,必不相容。欲要投奔楚国,又恐楚不信赖。恰是‘有家难奔,有国难投’,如何是好?”烛庸曰:“目今困守于此,终无了期。且乘夜从僻路逃奔小国,以图后举。”掩余曰:“楚兵前后围裹,如飞鸟入笼,焉能自脱?”烛庸曰:“吾有一计,传令两寨将士,诈称来日欲与楚兵比武,至半夜,与兄微服密走,楚兵不疑。”掩余然其言。两寨将士秣马蓐食,专候军令布阵。掩余与烛庸齐亲信数人,扮作哨马小军,逃出本营。掩余投奔徐国,烛庸投奔钟吾。及天明,两寨皆不见其主将,士卒混乱,各抢船只奔归吴国。所弃甲兵无数,皆被郤宛水军所获。诸将欲乘吴之乱,遂伐吴国。郤宛曰:“彼乘我丧非义,吾何如效之?”乃与沈尹戌一同班师,献吴俘。楚昭王以郤宛有功,以所获甲兵之半赐之,每事谘访,甚加还礼。费无极忌之益深,乃生一计,欲害郤宛。毕竟费无极用何战略,且看下回分化。

父兄冤恨未曾酬,已报淫狐获首丘。手刃不能偿夙愿,悲来霜鬓又添秋。

伍员自恨不能及平王之身,报其仇怨,连续三夜无眠,心中想出一个战略来,谓姬光曰:“公子欲行大事,尚无间可乘耶?”光曰:“日夜思之,未得其便。”员曰:“今楚王新殁,朝无良臣,公子何不奏过吴王,乘楚丧乱当中,出兵南伐,能够图霸?”光曰:“倘遣吾为将,何如?”员曰:“公子误为坠车而得足疾者,王必不遣。然后荐掩余烛庸为将,更使公子庆忌结连郑卫,共攻楚国,此一网而除三翼,吴王之死在目下矣。”光又问曰:“三翼虽去,延陵季子在朝,见我行篡,能容我乎?”员曰:“吴晋方睦,再令季子使晋,以窥中原之衅。吴王好大而疏于计,必定服从。待其远使返国,大位已定,岂能复议废立哉?”光不觉下拜曰:“孤之得子胥,乃天赐也!”次日,以乘丧伐楚之利,入言于王僚,僚欣然听之。光曰:“此事某应效力,奈因坠车损其足雊,方救医治,不能任劳。”僚曰:“但是何人可将?”光曰:“此大事,非嫡亲信者,不成托也。王自择之。”僚曰:“掩余烛庸可乎?”光曰:“得人矣。”光又曰:“向来晋楚争霸,吴为属国。今晋既陵夷,而楚复屡败,诸侯离心,未有所归,南北之政,将归于东。若遣公子庆忌往收郑卫之兵,并力攻楚;而使延陵季子聘晋,以观中原之衅;王简练舟师,以拟厥后,霸可成也。”王僚大喜,使掩余、烛庸帅师伐楚,季札聘于晋国,惟庆忌不遣。

单说掩余烛庸引师二万,水陆并进,围楚潜邑。潜邑医存亡守不出,令人入楚垂危。时楚昭王新立,君幼臣谗,闻吴兵围潜,举朝慌急无措。公子申进曰:“吴人乘丧来伐,若不出兵迎敌,示之以弱,启其深切之心。依臣鄙意,速令左司马沈尹戌率陆兵一万救潜,再遣左尹郤宛率水军一万,从淮汭逆流而下,截住吴兵以后,使他首尾受敌,吴将可坐而擒矣。”昭王大喜,遂用子西之计,调遣二将,水陆分道而行。